最后,他把这枚糕点放进口中,慢慢吃了。 美味的东西,还是一个人独享更快活。 …… 明微忽然问:“你这次所谓败退,是不是另有隐情?” 杨殊眨了下眼。 “打了败仗,还这么高兴?怎么觉得不像你呢?” “呃……”杨殊看了看外头,小声道,“好吧,我们觉得时间太紧了,琢磨着来一次敌深入。只要纳苏追过来,我们就前后合围,趁机把他死。” “得死他?” 杨殊说实话:“不一定,这小子真的不好对付。你说他热情单纯,我看他倒是杀人不眨眼。” 明微道:“草原的生存方式如此,对他来说,战场上杀人和杀羊没什么区别。” 一个从小见惯杀戮的人,不会觉得杀人是件残酷的事,因为环境如此。他们要抢牧场,抢牲畜,抢女人,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是非对错,是礼教与道德给予的,他没接受过,就没有这样的观念。 夜深了,外面安静下来。 明微铺好,说道:“你快休息吧。” “嗯。”杨殊解了衣,又回身看她,“一起?” 他这眼神什么意思,明微太明白了。她表示拒绝:“刚打完仗,你也不嫌累!” 杨殊已经将她拖过去了:“对,一点也不累!” 少年人,说什么累?哼! 第449章 传话 裴贵妃才回到千秋不久,就听人传话,刘公公来了。 她换回衣裳,出来见人:“刘公公,是陛下还有事情要吩咐吗?” 刘公公行了礼,笑道:“娘娘还是这么客气,您叫奴婢小喜子就行了。”他顿了下,回答先前的问题,“不是陛下的事,是您落了东西。您看看,这玉坠子可是您的?” 看着刘公公取出来的玉坠,裴贵妃目光一闪,笑道:“哟,还真是本丢的,最近挂心陛下,丢三落四的,倒是麻烦刘公公了。你也是,随便叫个人送来就是了,还亲自跑这一趟。” “奴婢担心那些小子手脚的,正好许久没到娘娘这里讨杯茶喝了,便亲自来了。娘娘不嫌奴婢事儿多吧?” 裴贵妃心领神会:“怎么会?正好本睡不着,你来了,便看看昨新画的画如何。” “是。” 裴贵妃当即吩咐人去沏茶,自己领着刘公公进了玲玎阁。 谁都知道,裴贵妃的画室不许随便进。而刘公公祖上是烧瓷的,字不识得几个,却通彩明暗变化。正因为这一点,讨了贵妃的心,时常受贵妃之邀赏画,叫人羡慕不已。 茶水和点心送上来了,人施了一礼,便退下了。 画室里只剩他们二人。 裴贵妃的画还搁在案头,两人便讨论起来。 说完一句,刘公公低声音,嘴轻轻阖动:“您来的时候,暗部统领正在明光殿。” 裴贵妃回了一句,也低声音:“因为那事?” “不错。随后他去了司衙,召集暗部几只夜蝠。” 裴贵妃面震惊,握着画纸的手微微发抖。 两年前杨殊一走,刘公公便顶替他进了皇城司,当皇帝的眼睛。万大宝可能都不知道皇帝召见暗部统领,刘公公却不难知道。 皇城司内,瞭鹰潜伏在军中,负责对外情报,夜蝠却是专职负责暗杀的。 夜蝠出动,那就是皇帝要杀人了。 “他们去西北吗?” “八九不离十。”刘公公轻轻说道,“娘娘,您早做准备。” 裴贵妃勉强稳住心神:“好,我知道了。”又向他深揖一礼,“大恩不言谢。” 刘公公道:“一饮一啄,要谢就谢娘娘早年的善心。” 又说了几句,刘公公便告退了。 裴贵妃毫无异样,回去洗沐,睡下不提。 到了第二,她却头疼起来,召了太医来请脉,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皇帝陪了半天,说道:“叫国师来一趟吧,正好朕也觉得心神不宁。” 下午,国师玄非便进了。 …… 傅今晃晃悠悠,又去汪记吃猪头。 他是客了,老板招呼一声,问道:“还是老样子?” 傅今哈哈一笑:“老样子。” 他这两年名扬京城,老板都识得他了,切的卤拼盘格外有料。 傅今在楼上老位置一坐,喝口酒,吃口,再看一看下面的行人与风景,美滋滋。 过了一会儿,下面响起一个清雅低柔的声音:“来壶酒,随意切些。” 随后楼梯踩响,穿着常服的玄非上来了。 汪记是小铺子,雅座也仅仅只是以各种花草物件相隔。 他目不斜视,在邻座坐下,与傅今背对背,只隔了一扇竹帘。 傅今只听耳边“叮”一声似有若无的轻鸣,街上那些嘈杂的声音便远去了。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是随便来坐坐,吃口,你怎么也来了?遇上什么麻烦了,说吧!” “大麻烦。”玄非的声音传来,“贵妃今叫我入,那件事有变。” “哦?”傅今郑重起来。 贵妃向来知道轻重,里外通信不易,如果不是大事,她不会冒着风险见玄非。 “今早朝,圣上将那件事了下来,还斥责了御史。” “嗯。”朝中的事,瞒不了傅今,太子回去还跟他抱怨了好久,认为皇帝偏袒杨殊,连那样的言都不当回事。 “然而昨天晚上,皇城司暗部夜蝠出动,极有可能去了西北。” 傅今怔了下,连酒都忘了喝了。 “消息确切?” “应是无误。” 傅今点点头:“我知道了。” 邻座再无话传来,很快,他又重新听到了街上的声音。 玄非略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傅今倒是慢悠悠坐到夜市时分,才带着一肚子的卤回去。 他在巷子里拐来拐去,最终进了吕相府。 吕骞见他又来了,恨得想拿奏折砸死他。 “你又来干什么?老夫上回已经分说清楚了。这事最好冷着,大家都不当回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你越当回事,就越会出事!” 傅今一句话不辩,“扑通”跪了下来,一脸凄切:“老相爷,这回真是求您救命了!” 他上门向来一副无赖样,突然这个样子,倒把吕骞给愣了。 “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 …… 杨殊心意足,过了中午才从屋子里出来。 宁休在军医那里忙了一早上,回来就瞧见他坐在那里吹风喝茶,一脸意。 突然很想杀人怎么办? 不想要这个师弟了,师父能不能原谅他? 怎么个死法比较解气? 如上几个念头在脑子里转了几遍,宁休面无表情把蠢蠢动的手按回去。 “哟,师兄早啊!” 宁休看了看头顶的太:“早吗?” 杨殊哈哈一笑,招手道:“师兄你来得正好,我从胡人那里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正打算送给你。看,这是胡僧的秘药,据说吃了能锻骨,我还来了药方。这个,好像是什么天音的乐谱,听说是西域那边一个专修音波功的门派,你看看有没有用。还有还有,你的剑好像不怎么样,我来了一大块陨铁,找个时间去锻造一把新的吧……” 宁休徐徐吐出一口气。 好吧,师父,你的小徒弟保住命了。 听他啰啰嗦嗦介绍完来历,宁休把东西一件件收进去,问:“你这次回来,还要出去吗?离冬天可不远了。” 杨殊道:“至少还有两个月呢。”顿了下,又笑眯眯看着他,“师兄,下次出去,可能需要帮忙,你和我一起吧?” 宁休:“……” 他就知道东西没那么好收。 第450章 无赖 “先生。”蒋文峰进了书斋。 傅今了通红的鼻头,打了个嚏,有气无力道:“你来探病啊!” “是,听说您病了。”蒋文峰瞅着傅今这样,奇道,“还没到换季,您怎么就病了?” 傅今用帕子捂着鼻子,说道:“你这话说的,好像不到饭点不会饿一样。” 蒋文峰已经习惯这位老师私底下的习,面不改地问:“听说您去了一趟吕相府,就病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