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份,像四季, 邂逅,像人们望见的星辰; 星辰转、四季更迭, 必然,却又不可强求…… 金风瑟瑟,雪霸仙山东南角每到深秋的季节,枫树就会红成一大片,一眼望去黄橘错无止无尽,风处还能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枫香,偶尔一片浮云的影掠过,那橘红山坡的顏还会幽幽地一沉,成现一种鬱鬱的紫;那样的紫与大潭旁的一座佇立的高塔相融,孤塔映衬着古老的紫,把仙境全部的歷史倒映在水面,这景像千年以来始终如一。 「妖怪老头们都出去瞎晃了,你还在这里干么?」贪抓着翘的头发、搔搔棕的耳,一脸无奈地推开吱吱作响的木门,对着古树下的雪甫说道。 原本盯着树梢发呆的雪甫慢慢低下头,鹅黄的长发垂落在肩膀上,他呆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地转向贪,「你不也在这里?」雪甫一脸睡眼惺忪地说,嘴角若有似无地一扬。 此语一出,贪不由得语。 「少、少囉嗦!」他没好气地撇开头,酒红的眼眸闪过一丝尷尬,但一眨眼又随即还原成原本的锐利。「只穿这样小心冒。」贪一边走一边把自己身上的毫背心下来,上半身直接赤。 「嘛……」雪甫一脸无奈苦笑,「其实秋天还是很、很暖和……唔。」雪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贪一手丢过来的背心盖住头。「吵死了!穿上去就对了。」贪直直的鼻梁在秋下显得格外高,加上他高出雪甫一个头,皱起眉头略有分霸气,高傲的脾气表无遗。 冒啊……雪甫摸了摸茸茸的毫无袖背心,接着看了看贪不乾脆的脸庞,不无奈一笑。再怎么说自己身为纵冰雪的妖怪──雪坊主,应该是不会受寒的吧。 不过,这算是贪式的体贴吧。 「赤,」雪甫喊着贪的真名,接着把背心披回他身上,「没问题的。」雪甫白皙的脸庞在光下终于有了点血,水蓝的眼睛瞇成了一条线。见状,贪一把拉回背心抖了数下后一脸尷尬地穿了回去,「别叫得那么亲密!」也许是为了掩饰难堪,贪微昂起头板着脸。 「嗯?」雪甫莞尔,「昨晚在寝室上你不是……」 「吵死了!」贪手臂一挥,直接了当地阻止雪甫继续说下去,「那个跟这个不一样!」贪虽然没好气地出尖尖的虎牙,而他天生沙哑的声音让他的口气听起来不太好,不过依然看得出他的脸微微泛红,挥着手胡解释。 见状,雪甫没有说什么,他微笑之后整理了一下一身白长袍,顺手把散落的长发束好、戴上斗笠后提起依在树旁的木杖,接着望了望远方有人类居住的城市。 「煦,」当贪喊出雪甫的真名,他的眼神就更柔和了,但贪才刚喊出他的名字,只见雪甫把他细长的食指摆在嘴前,贪顿时闭上了嘴。 雪甫幽幽地走向树旁的坡脚,盯着废墟石阶上青苔。「吶……赤,」雪甫用松木杖轻轻的碰触了崩坏的石材。「我这么做,可以吗?」雪甫接着瞇起水蓝的眼睛,顷刻之间雪甫身旁狂风飞旋,一旁大树的枝干转瞬向两旁低下去,一波蓝光由松木杖的末端化开成道道涟漪,一条若有似无的大锦鲤出现在那涟漪中。 那鲤鱼大尾一摆就这么衝出水波纹,扬着波滔朝向山坡下飞腾,只见鱼的尾巴在那飞腾的瞬间逐渐拉长,变成了一条如琉璃铸成的碧大龙。 大龙过境,原本瓦解的石阶竟一点一滴地拼凑回来,随即又成了一条连绵无尽的石头路,就像那大龙扭转的身躯,一路蜿蜒下山,阶梯的扶手隐隐约约结着霜,石阶面飘着凉凉的白烟。 「唉,」方才退到一边去的贪摇摇头,无奈雪甫明明都知道两人的约定,竟然还问这种蠢问题。 他接着三步併做两步地跟上雪甫,「当然!我们约定过的!」贪拍了拍雪甫的肩,出难得的笑容。雪甫转过身去,脸上掛着不敢置信的的表情,「你笑了?而且你还记得?」雪甫先是出一抹吃惊的表情,接着大胆地拍了拍贪的头像是在摸一隻狗。 「少囉嗦!」贪眉峰一皱,接着扬起偌大的手抓住雪甫的手腕,雪甫的手就这么悬在贪头上,但贪的身子顿时随之一震。 「抱、抱歉。」贪眼神向旁边一瞥,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鲁,「我、我们出发吧……」他慢慢地放下雪甫的手腕,但就在贪准备松手之时雪甫却掌心一转,雪甫反过来一把握住贪的手。 「走吧!」雪甫的语调中明显参杂着莫名的雀跃,接着就拉着贪跑下层层石阶。 「喂!走慢点。还有!回来之后要陪我去打猎!」贪一面被拉着走一面还不忘记提醒几句,只是在抱怨之中多了几份笑意。 「没问题──」雪甫轻快地回答。 贪加快脚步好跟上雪甫的速度,他仰头,只见秋天的风抚过一层又一层的橘红枝头,古塔、古树被远远拋在身后,渐渐地也就再也看不见了。 一年前的约定,贪到现在依然记得。 雪甫光是想到这个,就觉得自己实在是非常幸福, 真的,非常幸福…… #tobecontinued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