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有次梁京淮请了半天假是不是和祁颢宇有关?” “是,隔天晚上他们俩打了一架,或者说是梁京淮单方面打祁颢宇,因为祁颢宇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被他妈关了闭,后来是我妈去说情才放出来的。” 所以之后她会在医院遇到祁颢宇和梁京淮妈妈,他是去复查伤口的。 但梁京淮妈妈偏颇的心实在太明显。 明明都是自己的儿子,就因为一个是和人生育的,而另一个却不被期待么。 说不清当下心里什么受,司嘉点头说好,然后在那片黄昏里抬眼,上陈迟颂的目光,有些昭然若揭的情愫被晚风吹,她说:“第三个问题。” 陈迟颂也沉沉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喜我?” 作者有话说: 带沈既出来和大家见个面,下本写他,《拉过勾的》这本,青梅竹马,大家如果兴趣可以去点个收藏 第11章 霓虹 ◎“司嘉,我见过你穿白裙的样子。”◎ 太下山了。 灿黄的光照过周围梧桐间,投下斑驳的树影,两人的影子也因为触手可及的距离而重叠,落叶飘着,司嘉仰头,陈迟颂把手机放回口袋,站直身体,再低头注视她,她面前的迫更强烈,心跳因为长久的等待悬而未决。 直到又一个五秒后,听见陈迟颂叹笑一句:“看来我还不算太失败。” 司嘉问他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一直以来向你传递的信号没有偏差。”陈迟颂回答。 曾经那些和她对视的眼神,相贴的掌心,伸出又收回的手。 司嘉一时间没说话,陈迟颂又问:“你记不记得,你说过我和梁京淮不一样?” “记得。” 陈迟颂也点头,“我跟他不一样在于,如果我喜一个人,那我和这个人一辈子都做不了朋友。” 似乎和认知相悖的一句话,司嘉抬眼看他。 他照单全收,然后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一字一句说给她听:“因为我会梦到她,会想牵她的手,会想要她,但如果从刚认识的那一刻就注定是朋友,我不乐意。” 字字不提她,可是字字又都像在念她的名字,心口因此微微起伏,半晌后司嘉问他那接下来要做什么,陈迟颂听着,没答,他反问:“你允许我做到哪一步?” 这话就说得很有意思了,但司嘉的笑容却是一收,她又抚了抚被吹得有些凉的手臂,半天之内听到的看到的情绪在此刻消化得差不多了,她很认真地叫了声陈迟颂的名字,然后说:“我只要你继续做你的好学生,别和我这种问题学生牵扯不清,没结果的事别做。” “谁跟你说没结果?”陈迟颂很快地反驳这一句,皱着眉看了她一会儿,才沉声接着说:“我耽误得起。” 说完,他的手机同时响一声,司嘉不置可否,斜额示意他先看。 是梁京淮。 问他人在哪。 司嘉就笑了笑,转身要走,被陈迟颂拉住手腕。她没动,只微侧头叫他放手。 陈迟颂没放。 冷风在两人之间连,唯有被陈迟颂握住的手腕是暖的,司嘉不得已重新回身,她看向陈迟颂,脸上无悲也无喜,平静地问:“陈迟颂,你喜我什么?” 陈迟颂不答,她就自顾自地给选项:“是这张脸,还是因为我曾经和你兄弟在一起的刺让你觉得我有趣?” 问完,彼此沉默的,梁京淮大概是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但陈迟颂看都没看,良久后,他只说了一句:“司嘉,我见过你穿白裙的样子。” 司嘉愣住。 陈迟颂接着说:“在香江湾5栋楼下。” 那是她曾经的家。 明明不过三年前的事情,却久远得像是上辈子。细枝末节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她的家好像是一夜之间破碎的,司承邺在外面养的女人找上门,电视剧般的狗血,她才知道自己看似恩的父母早已貌合神离,但她以为的声嘶力竭没有出现,孟怀菁迅速地和司承邺分割完财产,离了婚,司嘉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得知了孟怀菁放弃争夺她的抚养权,要出国的消息。 孟怀菁去机场那天北江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寒料峭的三月真的很冷,司嘉哭着求孟怀菁不要走,可孟怀菁只是微微移开通话中的手机,朝那头说了句sorry,然后蹲下,和她平视,说:“妈妈你,但妈妈先得把自己这辈子活明白了,你懂不懂?” 她问懂不懂的时候,就像老师上课讲题最后总结提问,如果底下有同学说不懂,那老师就会耐着子再讲一遍,而司嘉也想以此来挽留孟怀菁,她说我不懂。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砸在地面积成水塘,孟怀菁只叹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嘉嘉乖,你以后就会懂了。” 说完,她拂开司嘉的手,从助理那里接过伞给司嘉,自己就这么淋着雨重新接起电话,继续和那头的人谈,再到开门,上车,留给司嘉一个背影。 车子扬长而去的时候司嘉身上那条白裙随之被溅起的泥水彻底脏。 也是到那个时候,司嘉意识到,她被抛下了。 她变成了一个没人管的小孩。 而从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穿过白裙。 但这还没完,远远没完。 陈迟颂就着拉她手腕的力,朝她走,“那你还记不记得,初三自主招生考试,一中考点第7考场。” 记忆又因为这一句话而继续倒带,司嘉皱了皱眉,想起有别于大雨滂沱的灰蒙景象,她作为年级里的佼佼者去参加自招的那天,晴空万里。 “当时我就坐在你旁边,你给过我一支笔。”陈迟颂说。 风卷着地枯黄的落叶,同时卷着司嘉的思绪。 她好像有点想起来了。 那天临近考试,教室里断断续续地来人,大家来自不同学校,可为了缓解考前那点紧张,搭话的搭话,聊天的聊天。 只有她旁边坐着的男生,应该到的很早,一件黑连帽卫衣,正趴在桌上睡觉。腿屈在课桌下,背伏着,肩线在一众刚发育的同龄人里算宽阔的了,后颈棘突明显,窗边的光照着,搭在课桌上的一截手腕骨骼清晰。 哪怕没有看到正脸,司嘉觉得他也应该是个气质帅哥。 直到时钟走到八点五十,离开考还有十分钟,前门有女生进来,过道狭窄,她一时心急找自己座位,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那男生的桌子,出不算轻的动静,让教室里倏地屏息了下,齐刷刷地看过来,那男生跟着惊醒,眉眼倦怠地抬头,轻啧一声,但几乎是下意识地微扶了肇事者一把,哑着声让她小心一点。 女生道完歉走了,那男生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脖颈坐起来。 司嘉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 不是网上那种“去头可食用”的虾系帅哥,他那张脸是加分项,是身边向来不缺帅哥的她也会多看两眼的存在。 但也仅仅是多看两眼。 而就在司嘉想要收视线的时候,余光瞥到在这场小风波里唯一的“受害者”,那男生随手放在桌边的黑水笔。 因为撞击而不幸滚到地上。 男生也察觉了,他弯去捡,却发现墨水因为笔尖着地变得不畅了。 那时离开考还有五分钟,男生伸手摸了摸口袋,但估计是就带了一支笔,小幅度地皱眉,又坐了两秒,似乎在思考现在跑出去买支笔的可能。 而回忆到了此时此刻,司嘉开始清楚地记起,那天比男生先跨出座位的,是她递过去的笔。 说实话司嘉早就忘了当时的心路历程,姑且算作考试前的行善积德。 反正她的笔很多。 男生是愣了下的,他偏头,直勾勾地和司嘉对视一眼,但因为监考老师已经进班,他没说话。而司嘉朝他笑了笑,当做回应。 然后两人各自收视线,铃声响两次后,一次开考,一次收卷,她听见教室里慢慢渐起的喧闹,前后左右在答案和试卷难易,她没参与,只慢悠悠地收着笔,想着中午吃什么。 也没想问男生要回那支笔。 一支笔而已。 可当她前脚走出教室,准备随着人群下楼梯时,身后有人叫住她,“同学。” 她脚步顿住,回头,就看到男生大步追出来的身影。 他腿长,几步穿过人到她面前,初见的那点懒意在经历过一场选拔考试后无影无踪,也是到那时才发觉男生比想象还要高一点,她得仰头看他。 与此同时他配合地低头,两人的视线撞在一块儿,身边仍然人来人往,间接的推搡让两人慢慢靠近,司嘉听见他说了一句谢谢。 和那句小心如出一辙的,有点低,有点哑,是司嘉班上那些正处变声期的男生所不能比的。 她回了他一句不客气,而后相顾无言几秒,她准备走,又被男生紧接着的一句“你叫司嘉对吗”拖住脚步。 司嘉问他怎么知道。 他说收卷的时候看到的。 有意思。 司嘉笑着转身,和他相隔半米,走廊的光洒在他们中间,她点头,“对,我叫司嘉。” “嘉奖的嘉。” 因为孟怀菁说过,她的出生是上天赐给她的嘉奖。 - 完完全全地想起这段往事了,司嘉的情绪有一瞬的浮动,但随着落西山,器材室这一片的秋景更萧瑟,爬山虎挂在墙边,被风吹得摇摇坠,她同时朝陈迟颂摇头,问他那又怎样。 “陈迟颂,你就算真相信一见钟情,那也是对那个时候的我有觉。” “而现在的我,早就面目全非了。” 所以不要对我再抱有任何期待。 这个世界上每个灵魂都半人半鬼,凑太近了谁也没法看。 陈迟颂没有反驳,他依然注视着她,然后说:“可能吧。” 这三个字,表面上顺着她,但语气里却透着一股“随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手”的决绝。 司嘉闻言慢慢地手,说最后一句话:“行了,我们该回教室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世界上每个灵魂都半人半鬼,凑太近了谁也没法看。”源自网络 第12章 霓虹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