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书朗咬了烟又吐出,才说:“和对象。” 樊霄点点头,善解人意:“那不能打扰,只能提前祝游主任假期愉快‘了’。” 游书朗偏头看向樊霄,男人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每一块肌都会微微舒展,笑容温软真挚,如同一块暖玉,温人心脾。 他摇头轻笑,为自己曾经的自作多情与多思。游主任向来投桃报李,低声说:“你那面霜哪来的,光知道护肤,便不管鼻子死活了?” 他缓缓起身,垂眸问樊霄:“一会儿还有事吗?没事的话陪你买一罐面霜去。” 樊霄面有喜,起身将胳臂搭在了游书朗的肩头,吊儿郎当地拉着长声:“您还别不信,游主任就是疼我。” 游书朗的手指微微蜷缩,忍了忍,终究没有将肩上的手臂打开…… 商场内,樊霄靠在角落打电话。 不远处,游书朗正着男人对化妆品的不耐与头大,温和有礼的听柜姐介绍产品。 樊霄看着他,嘴角扯着笑,眼神却是冷的。 拨出去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陆臻略带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樊先生?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只能微信,不能电话?”樊霄的声音好似带着笑意。 “可以,当然可以,我的意思是樊先生那么忙…” “再忙也不能忘了我们臻臻。”樊霄看着游书朗,扬了扬笑眉,“明天有空吗臻臻?” “呃…樊先生找我有事?” “来这个城市很久了,还没好好逛逛,明天恰好可以出时间,所以想请你带我游览一下。” “哦,这样啊…” “如果你没时间可以拒绝我,没什么的。” “不是,有时间,有时间的,那我们明天什么时候见面?” “明早九点,城市地。” 收了电话,游书朗也替樊霄选好了面霜。 两个人离开商场时,一路上因为颜值和身高受到了不少瞩目。 上了车,刚刚系好安全带,游书朗的电话就响了。 车厢密闭,距离很近,电话里的声音微微外:“书朗,我刚刚收到通告,明天…经济公司给我安排了工作。” 游书朗从不在车里烟,如今却犯了烟瘾,手指把玩着未燃的香烟,他淡淡地说道:“好的,知道了,那我把门票和酒店都退了,咱们以后再约。” 从接通电话到挂断电话未足三十秒钟,游书朗咬着烟看向了窗外。 樊霄启动车子,慢慢滑行出去。 “被放鸽子了?”他的语中带着为朋友到的惋惜。 “他有事了。” “那…是不是可以…” 游书朗转过头,看着颇为忐忑的樊霄笑开了:“可以,明天想去哪里,我陪你。” “城市地,九点半见面。” 一边角勾起,后视镜中映入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第19章 樊霄,你个女友吧 秋高气,有风无云,是个好天气。 一身白运动套装,陆臻靓丽得像从t台上刚刚下来。 “樊先生,早啊。”他向正在看水中游鱼的樊霄打招呼,“我是不是来晚了?” “不晚。”樊霄收回目光,“是我到得太早了。”他看向陆臻手中提着的餐包,笑着问道,“带了什么?” 陆臻有些羞赧:“一些我亲手做的吃食,地里面很大,休息的时候我们可以吃一点补充体力。” “有心了。”樊霄敷衍的笑笑,心不在焉的道了谢。 “那我们现在进去?” 樊霄看了一眼表,九点十分,游书朗快到了。 眼中的愉悦货真价实起来,他翻出烟盒抖了抖:“我再支烟,进去就烟了。” 游书朗向来准时,且与人相约会提前一刻钟到场,如今还有五分钟的空挡,刚好是樊霄一支烟的功夫。 他穿着一件白长绒羊大衣,若不论别看着倒与穿着白运动服的陆臻好似一对璧人。 燃了烟,摇灭火柴的动作都透着愉快的节奏,樊霄将烟咬在齿间,长烟升腾,他眯着眼睛问:“臻臻,你说一个外在表现得特别完美的人,若被当众揭穿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会怎么样?” “啊?”陆臻怔愣,一时不明白樊霄话中的意思,犹豫着说道,“会恼羞成怒吧?” 樊霄哧哧地笑,他啧了一下舌,摇头:“应该不会,那人啊惯会装相,咬碎了牙齿也会面带笑容的到肚子中。” “那人?是谁?” 烟雾由浓转淡,散入了缓缓的风中。有问无答,陆臻有点讪讪。 秋子烈,刚过九点便开始散脾气。景区入口无遮无挡,陆臻觉得有点热,他看着穿着羊绒大衣的樊霄,不免奇怪:“樊先生…你不热吗?” 如今樊霄已不必再维持温柔人设,但他心情颇佳,倒也愿意回他一句:“热倒不觉得,就是觉得干燥。” 没夹烟的手进大衣兜里,指尖一探摸到了一瓶圆滚滚的面霜。 微凉的触让他心绪蓦地一紧,像按下了开闸按键一样,一些不合时宜的思绪泉涌一般的倾泻而出…… 男人手指抚在自己脸上的温度;商场中对比面霜时的专注;轻斥自己“闭嘴”时角挂着的笑意;车厢中可以让自己疯狂的,以及紧了才会听到的那声“樊霄”,是不是今天之后都会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不见? 游书朗会与自己划清界限、渐行渐远。 夹烟的指尖一顿,樊霄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 那又怎么样呢?他有些负气,无非就是那个人再次退回最初的客气恭谨,不再纵容自己的胡说八道,不会再来自己口袋中随意地翻找香烟,也不会允许自己以兄弟之名与他勾肩搭背。 仅此而已。 樊霄重重的了两口烟,在心里重复了几次“仅此而已”。 他向路的尽头看去,成排的车辆在景区门前缓缓移动,樊霄合齿咬着烟蒂,并未发觉烟已燃尽,余烟渐熄。 九点十五分,樊霄准时看到了游书朗的车子拐入了景区大道。 他收回目光,摘烟深嘬,才发现手中只剩了一截短短的烟蒂。 一百米,樊霄扔了烟蒂,高档皮鞋反复碾;八十米,翻出火柴,不断地翻转于指间;五十米,修长有力的手指摩挲着前的佛牌;三十米,樊霄忽地自嘲轻笑,继而推着陆臻迅速向路旁走去。 一辆出租车刚刚卸下客人,计价器还没翻起就来了新客人。 樊霄将陆臻上车,万分愧疚却也急不可耐的道歉:“抱歉,临时想起一个急事,我需要回公司一趟,所以今天的游园只能取消了,我会补偿你的,臻臻。” 他关上车门,拍了拍车子,催促道:“开车吧。” 从始至终,陆臻都是蒙的,他从车窗探出头,举着手中的餐包:“这些…” 樊霄眼睛一亮,从他手中拿过那包吃食,笑道:“谢谢,我会好好享用。” 出租车打了右转灯,拐入行驶道,慢慢的滑行出去。 尾气还没散尽,白奥迪便停在了刚刚的车位上。车窗缓缓的落下,游书朗在车里偏头看着站在路旁的樊霄。 “我来晚了?”男人调侃。 樊霄躬身扶着车窗:“没有,是我来的早了。” 他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位置,向前一指:“前面才是停车场,三十米左右。” 游书朗发动车子左打方向盘,随口问道:“刚才看你在和出租车上的人说话?” 樊霄的舌头顶了顶牙齿,同样随口回道:“老人问路,我帮忙送上了出租车。” 游书朗目视前方,脸上出浅浅的笑意:“一个路痴给别人指路?” “所以才送上了出租车。” 车里的气氛好,松弛自然,游书朗抬抬下巴:“手里是什么?” 樊霄挑眉随即垂眸,掩下了眼中的戏谑和恶劣,轻轻地说道:“吃的,听说里面大,闲下来可以打打牙祭。” 游书朗瞟来一眼:“你的?” “前面有个车位。”樊霄拍了拍控台,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停了车,两人进入地公园。 因来得早,人不算多。园中苇草翩翩,河水漾漾。入了秋,草木已有枯败迹象,但最后的风华却也有万象风姿,一阵风过,芦花翻飞,美得苍茫又不失柔婉。 两个人顺着横亘在地中的木质长廊走走停停,寻得一处景致便靠在栏杆上怠懒偷闲。 樊霄一路睛,一则因他高高帅帅的外貌,二则因他不合时宜的穿着羊大衣。 却,未得到身边的男人看上一眼。游书朗话不多,普通的灰套头衫意外的将他衬得面白如玉,他喜靠在栏杆上看来往的游人,角的笑意不浓,却能将他的惬意分辨出来。 “在看什么?”樊霄问他。 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倒让游书朗犯了难,他想了想才回复:“他们都开心的。” “他们开心,所以你看着也开心?”樊霄偏头看他,“原来游主任这么…大。” 游书朗啧了一声,笑着回视他:“樊霄,你总是这么胡搅蛮。” 他又将目光投到来往的游人身上:“我没那么伟大,但也会被身边人单纯的愉悦染到,难道你不是?” “身边人?”樊霄向前一步贴近游书朗,“你的身边人是我才对,你猜我现在是否拥有单纯的愉悦?” 游书朗伸手将他放大的俊颜推开,玩笑道:“你愉不愉悦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不单纯。” 樊霄一哽,做贼的人往往心虚。 游书朗乜着他:“怎么被我说中了?” 反应过来的樊霄用胳臂松松地揽住游书朗,受着他逐渐僵硬的肌和筋骨。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