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迦朗的话也不算说错。 看过案件报告后,钟晚便察觉出了不对,据目击者的证词,四起案子的行凶者犯案时神状态都有违常人。对于外界的干扰毫无反应且神情恍惚。 钟晚在办公室一直坐到了晚上八点多,期间江渡屿提着饭盒来了一次,只不过没有进去。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眼拧眉的女人,扫过办公室中的剩下两人,在略过高幸时停顿了一下,最后将饭盒递给了陈迦朗。 “记得让她吃饭。” 陈迦朗一顿,接过饭盒有些气闷,奇了怪了,每次看见江渡屿,他都有种外室对正房的无力。 从卷宗里抬头的时候窗外早就擦了黑,他翻着手腕看眼手表的指针落到了八点,侧头就看见办公室里的女人神专注的侧脸。 陈迦朗看眼一旁的饭盒,提着起身走了过去。 钟晚听到推门声音,抬头看着陈迦朗一愣:“你还没回家?” 男人走过来,在铺了桌的资料里勉强找出一块空地,将手中的饭盒放下推了过去,顺势在桌前一坐没出声。只是撇着的嘴看起来像是个蔫头耷脑的黑皮狗。 瞥眼饭盒钟晚就知道发生什么了,没着急把饭盒打开,反倒往旁边放了放,看着陈迦朗笑着问道:“江渡屿来过?” 本来耷拉着眼皮的人闻言抬头,深的眸子幽幽看了她许久,最后再一次低下头,磁的嗓音染上些别样的情绪:“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看着江渡屿理所当然的放下饭盒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想揍他。” 小麦肤的男人低着头垂着眸,大刀阔斧的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的把着钟晚桌面上的牛顿摆,嘴里说着凶神恶煞的话,甚至脸也不怎么好看,但钟晚就是听出了那股微妙的委屈。 办公室的人生短暂的寂静,突然牛顿摆发出的有规律的撞击声戛然而止。 陈迦朗握住一颗摇摆的球,抬头重新看向她:“你会喜我吗?”在看到她眼中一闪的不解后追了句:“羌九畹说,你只会喜江渡屿。” 钟晚不语,只是看着他。 在他快要在那温的目光中败下阵前,钟晚的薄动了动。 “我不知道。”钟晚将手中的资料合上向后靠了靠,目光追随着陈迦朗因为这四个字怔愣后逃避躲闪的目光:“但就像在商场的担心一样,当我面对那种突如其来的情绪时,我才会意识到,原来能勾动我情绪的只有少数人。我对喜和知之甚少。仅有的了解都在说这种情是唯一的。但是能勾动我情绪的却不止是一个人,所以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称得上喜。” “所以,就像我说的那样,这段在大多数眼中畸形的情,你选择的权利不只有这一次。” 钟晚坦然地接受任何人,任何时间的离去。 偏过头的人像是僵在了原地,暖的灯光洒在那凸起的美人筋上,遒劲中带着暖人的温度。 钟晚看着它不自觉的想到和陈迦朗屈指可数的肢体接触:膛、臂弯、手掌…… 她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总是暖的。 而她就像是一块千年不朽的寒冰,肆意的汲取着陈迦朗身上的暖意。 或许有一天陈迦朗真的会凭借着那股执拗劲用体温将自己生生捂化。 然后寒冰成为一滩水。 在钟晚的注视下,陈迦朗缓缓的转过了头,伸手将被女人放到一旁的饭盒拉过来,钟晚见状不语的将手边的资料整理了一下,在面前空出了一小块地方。 陈迦朗将里面的两菜一汤拿出来,在她面前摆好。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动作间燃着不可言说的默契。 一直到钟晚吃过饭,陈迦朗才收着饭盒,口气如常的开口:“五点多的时候,我让高幸审了一下抓回来的那个。” 钟晚似乎对于悄然转开的话题并不诧异,附和的开口:“问出什么了?” “什么有用的都没说。”陈迦朗摇头:“不过我让人做了检,。” 他刚说完,钟晚就从一旁的资料中扒出一个文件夹递了过去:“前三个行凶者被抓后,检也呈。” “理论上毒后会产生幻觉,但不会造成目的这么明确的大范围攻击。还跟被鬼上身一样,被摁住依旧处在狂躁阶段,被捕后整个人又格外呆滞。你有什么想法?”陈迦朗快速的翻阅了一下她递过来的资料,抬头问。 钟晚无奈的笑笑:“想法有一些,但是还没有经过理论验证。说白一点,仅仅是一个思路,还要听吗?” “说来听听。”陈迦朗面自然地点点头。 这回换成钟晚愣住了,陈迦朗见状问:“怎么了?” “之前面对这种不立足于实践的推测,陈队长都是嗤之以鼻的。”钟晚眯了眯眼笑的意味深长。 陈迦朗面上一僵,反应过来后抬手屈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脸皮上后知后觉的染了些粉:“实践也是立足于理论的。你还说不说?” 惹恼喽。 钟晚撇撇嘴拉回话题:“催眠。” 陈迦朗思索了一下:“催眠不是用于治疗方面吗?” 见钟晚看过来,他耸耸肩:“这种手法在国外很常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就说了嘛,我相信心理学的存在。” “啊~原来那个时候只是看不惯我。”钟晚似笑非笑的点点头。 陈迦朗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对话是这样的展开。 “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觉得这种纯靠个人主观意识得出来的结论在传统刑侦手段面前没有立足本。”他的坐姿未变,可后背却有些僵直。 翻旧账的女朋友,陈sir也怕。 为了避免在逗下去,陈迦朗原地起来给自己站军姿,钟晚还是笑着开口说着正题。 “你说的没错,催眠被广泛运用在治疗上。但也有小部分的人崇尚运用催眠来引导他人,制造恐慌。” “这是可行的?”陈迦朗皱眉。 钟晚看他一眼:“当然可行。过往中有不少对公众大规模催眠后,造成公共危害的例子。比如一个美国歌手在休斯顿举办的演唱会上所造成的踩踏事件,他在现场通过各种心理暗示达成某种催眠效果,最后造成八人死亡的结果。只不过和目前的案子有些区别。” 陈迦朗:“一对一和一对多。” 钟晚点头:“没错,但是催眠具有极强的导,人很难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催眠。能做到这个的人目前为止也屈指可数。” “你也不行?” “我也达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钟晚觉在她说出自己也达不到这种程度后,陈迦朗看起来有些遗憾。 简单来说就是,眼里燃起的雀跃的光暗淡了。 她有些想笑,靠着椅背环臂看着陈迦朗:“心理学到底给你留下了什么样的刻板印象?” 闻言,陈迦朗非常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抬头看向她:“控全世界。” 钟晚皮笑不笑的扯扯嘴角:“请不要妖魔化心理学。” “正常情况下的催眠,要求被催眠者对于催眠者有足够的信任。”钟晚看向放在桌面上的资料顿了一下:“更遑论催眠者的指令是让他杀人。” “如果按你这个方向继续推论下去的话,那就是这几个行凶者都对背后这个催眠他们的人有很深的信任。再结合这大概率是一起连环案,也就证明在他们背后的是同一个人。”陈迦朗说完皱了皱眉头:“可能吗?” 钟晚将面前几个行凶者的资料推过去:“查一查?” 陈迦朗点点头:“我联系花赫。” 闻言,钟晚一顿,思索了一下开口叫住了准备起身的陈迦朗:“还是先麻烦档案科查一下吧。” 陈迦朗看着她停顿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之后面上不显得笑道:“钟教授这是打算给档案科一个正名的机会?” “只是想要制止你成为一个无良上司。”钟晚面和煦的扯扯嘴角,拿着包起了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陈迦朗手里拿着资料迈了两步跟上,顺手还将钟晚办公室的灯熄了,这才走到她身边并肩而行:“那为了谢你拉住差点做错事的我,送你回家作为谢好了。” 钟晚摁了电梯,哭笑不得的撇眼他。 陈迦朗将她望过来,眉梢一动,像是再问她:有什么意见吗? 她收回视线长叹一口气的摇头,正巧电梯的提示音响起,她便先跨了进去。 只是不等钟晚在电梯中转身,身后那道高大健硕的身影猛地附了上来,将她径直的近了角落中。 钟晚只觉得后背贴着紧实的肌,看着面前电梯壁上隐约倒映出来的身后人的轮廓,头一次直观的受到了陈迦朗和自己的体型差距。 这不是陈迦朗第一次离她这么近,但和之前在天台上的相拥不同,这一次身后人展现出来的是毫不掩饰的侵略。 即使磨砂材质的墙壁看起来并不清楚。 男人拿着资料的左手从身后伸过来,落在钟晚身侧的扶手上,空中着的右手绕到她前方,接着钟晚的下颚被男人修长的手指箍住,转向右侧抬了起来。 一个灼热深长的吻砸了下来。 她正面近乎紧贴着墙壁,身后是一堵结实且毫不退让的墙。仰头承受亲吻的姿势更是让她有些呼困难。 像一只被困在狭窄隙中求生的动物。 为了呼到更多的空气,她只能张嘴试图更深的气,得到的却是捕猎者更深入的侵占。 陈迦朗原本游离在齿间的扫长驱直入,轻而易举的勾起钟晚口腔中的舌尖,两人的唾因为钟晚来不及下咽的动作,发出津津水声。 因为无法呼,钟晚下意识的抬手紧紧抓住身侧男人的左小臂,力道不小。修长的指甲嵌进肌里,因为相对的推力,她将自己更紧的推进了陈迦朗的膛。 这个功夫钟晚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陈迦朗身材不错。 肩胛骨透过后背的皮隔着两人的衣料抵着陈迦朗因为发力有些硬的肌,她抓着男人小臂的手遵循本心的用指腹蹭了蹭男人线条分明的肌,手极好。 想必她后背紧贴的那处摸起来只会更甚。 陈迦朗本身个头就很优越,宽肩因为运动的关系很有包裹,若有不明所以的人望过来,甚至一时间无法察觉这狭促的角落中竟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被放开的时候,钟晚甚至忘记该及时收回仰着的头,被出生理泪水的眼尾红着。 陈迦朗说不清楚这个吻是带着怎么样的情绪,大概是从钟晚说不知道会不会喜自己开始,他心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 让他想要讨回来。 但从钟晚下意识的贴自己更近开始,陈迦朗只觉得堵在心口的东西轰然倒塌,好像不重要了。 他低头看着被整个罩在自己怀里的人,用指腹蹭过被自己亲的泛着水光的瓣,擦掉上面淋淋的水渍,漆黑的眸子紧紧锁在钟晚的双上,声音低沉像是明知结果但却固执的低语:“喜我吧,好吗?一点点就好。” 一点点喜,就够了。 “好,”钟晚抬眸望着他,看着男人一缩的瞳孔,在他与电梯角落之间转了身,手指落在愣住的男人后颈的发尾,仰头垫脚的将自己重新覆了上去,齿相贴之间,溢出低:“我悟很好的。” 半晌后,从电梯出来的两人看起来与进去时没什么不同,只是陈迦朗微勾的嘴角暴了他的愉悦的心情。 “监控怎么办?”难为刚刚钟晚被吻的七荤八素,还知道脸面这件事。 “特案组这点特权还是有的。”陈迦朗看起来像是在邀功。 偏偏钟晚完全不领情,将凑到自己面前的脸推了推:“以后注意影响,高低是个领导。”收回的视线在略过陈迦朗口的时候刻意地停顿了一下:“练得不错啊。” 几分钟前还在电梯里为非作歹的男人一愣后,顿时红了耳尖。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