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谨家出来,赶到特案组的时候,花赫还维持着昨天钟晚离开时候的姿势,扒拉着电脑屏幕。 不止花赫,高幸也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屏幕十分专注。 钟晚走过去问着:“你们在查什么?” 大概是两个人太过专注了,直到她出声,才双双抬了头。高幸双眼疲惫,却还是笑着出尖尖的虎牙,指了指自己的电脑:“昨天队长不是让花赫据于力的路线查一下监控吗?范围太广了,这不查到了现在。” 话语间钟晚已经走到了二人座位中间的位置,她皱了皱眉扭头看向一旁恹恹花赫:“我昨晚走了之后,你一直呆到现在?” 花赫掀掀眼皮,在头动最小弧度的前提下,看着钟晚“嗯”了一声。 “昨晚我走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想想昨晚的无梦,钟晚觉得有些愧疚。昨天离开前她心里全是修谨和羌九畹那边的事,竟然也没注意到离开时花赫看起来很忙。 坐在电脑前的人听出了钟晚语气中的歉意,终于动了动,抬手了僵硬的后颈,将头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她,口气有些别扭:“熬夜会变丑,你熬什么。” 花赫这个人真是别扭至极,明明是关心的话说出来总是让人听着不舒服,也就幸好钟晚从不在意这些。像现在,明明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嫌弃,可那个耳尖却红着。 钟晚笑着摇摇头:“是,晚睡秃头,熬夜猝死。花爷是活够了。” 当某个称呼从女人嘴里出来的瞬间,花赫就涨红着脸,直起身重新看向屏幕熄了火。 明明这个称呼是花赫自己当时说的,可从钟晚嘴里出来却莫名的羞。由想起当初自己那句“叫我花爷或者小花都随你”花赫就像自己两巴掌,这张嘴是真该死啊。 还好钟晚没打算继续做他,转头看了看另一边的高幸。 “你也从医院忙到现在?” 高幸仰头冲她乐了乐:“没事,我不累。” 钟晚暗叹一口气,看了眼除了他们三人空旷的办公室问着:“其他人呢?” 高幸唔了一声:“去医院了,那些毒贩被打的有点狠,现在还没醒,队长他们早上去医院看看是什么情况,把谈哥也薅走了。顾教授头有点疼,进办公室休息一下。” 顺着高幸的话,钟晚扭头看了看顾梦之的办公室,百褶帘拉起,将里面挡着。 她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再转回头冲着花赫和高幸说着:“你俩先去我办公室的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不等两人开口,钟晚又补到:“人在疲惫的时候,大脑机能会下降,即使看监控也会漏下很多重要的信息,得不偿失。我进去看看顾梦之,一会儿出来我替你们查一会儿监控。” 见高幸有些犹豫,钟晚有些无奈,收起了往里柔和的样子,脸正了正:“年轻也不是这么熬的。” 见惯了钟晚和善的表情,现在一板脸,高幸和花赫莫名有种被老师拎着耳朵教训的错觉,下意识的停下了电脑上的监控画面。 钟晚笑着伸手把两人拉起来,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将两人推了进去:“快睡会儿,搞不好我还能注意到点你们没意识到的细节。” 高幸看眼主题调都暖人的办公室,和花赫对视一眼后,这才冲着钟晚点点头:“那就半个小时。” “快休息吧。”钟晚笑着将办公室的门带上了。 高幸收回视线转头,就见花赫已然躺在了催眠椅上,他也走到了花赫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了眼。 整个办公室大概只安静了一分钟,花赫熬夜导致的有些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是不是喜她?” 闭着眼的人睁眼,下意识的透过玻璃看向推开顾梦之办公室的女人,喉结滚了一下,不动声的重新闭上眼。 “别胡说。” 花赫哼了一声:“我都没说名字,你就知道了?” 高幸的睫抖了一下,睁开眼梗着头看向背后,就见花赫睁着眼睛看过来。 下心头的悸动,高幸沉着声音淡淡说:“钟晚很厉害,我很佩服她。敬仰不算喜。” 花赫啧了一声,双手环的扫视了一下身边的人,一副别放的表情:“你说最开始是敬仰我一点意见都没有。现在说敬仰?你自己信吗?连‘钟教授’都不叫了,你敬仰个。” 高幸一滞,有些无奈:“你到底要说什么?” 见他终于没在反驳,花赫这才心意足的闭了眼:“没什么,喜你就追啊。改天送你本书,你学习一下。” 高幸张了张嘴,最后沉默的闭口不言的躺了回去。他到底在指望花赫嘴里说出什么靠谱的话啊。 这是钟晚第一次进顾梦之的办公室,和男人懒散、随意的子不同,办公室的摆设都很简约,以灰黑调为主。她随便打量了一下,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半躺在座椅上的男人身上。 金丝框眼镜被摘下来放在了桌面上,顾梦之右手肘部立在扶手上,撑着头。左手随意的摆在另一边。 钟晚走进了些,绕过桌子停到了他的左侧,歪头打量着男人。顾梦之安静下来的时候,其实看起来很冷清。跟醒着时不时就要拨她一下的狐狸样完全不沾边。看着他眼角下的那颗泪痣,钟晚突然很好奇,顾梦之到底不哭。 她一直觉得顾梦之像是生错了别,他和谈议的好看不同,谈议是基因里带出来的骨相优越,五官致可还是带着男的特征。而顾梦之却是标准的古韵美,是美,带着媚态的美。 准确来说,美是底,那颗泪痣的是媚。 没了这颗痣,顾梦之还会不会这么媚?想着她抬手用指尖轻轻遮住那颗痣。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没了这颗泪痣,顾梦之更像个清冷的美人。得了答案,正收手,那双闭着的细长的眼睛猛地睁开,眼中没有被吵醒的混沌,倒是一片清明。 钟晚的手腕被人抓住,猛地向下一拽,整个人向椅子上砸了过去。她一手撑在顾梦之的口,才没彻底砸到男人身上,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好像随便谁一仰头就能齿相一样。 钟晚全然没有慌,只是细细打量着顾梦之带着笑意的双眼,开口:“我收回刚刚的想法。” “什么想法?”顾梦之笑。 她撑在男人口的手使了使劲,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幸好顾梦之并没有死死握住她的手腕,顺势也松了手。就噙着笑看着钟晚向后靠在身后的办公桌上,还顺手将桌上的眼镜递给了他。 “我本来以为,顾教授的媚态百生是因为眼角的痣。” 顾梦之拿过眼镜的手一顿,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里的形容词,随即笑了笑:“媚态百生?……结果呢?” 钟晚撇了撇嘴:“其实是因为这双眼睛。” 在顾梦之睁眼的瞬间,原本销声匿迹的媚态,像是张网,将钟晚紧紧裹住。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