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的瓷砖与骨骼相撞,发出一声巨响动。 远处的柳漾立马快步跑来,她伸手扶住了殷九海,轻轻的安抚着他的膛。 柳漾来了,殷九海这才收敛了一些情绪。 她扶着殷九海坐下,随后走到殷礼面前。 她看着被打的直不起的殷礼,眸底是疼惜。 柳漾伸手想将殷礼扶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张温润的脸上划过一抹恶嫌。她将手叉着放在腹前,手腕上的翡翠叮当镯轻轻地晃动着。 “小礼,你娶个女人行吗?你只要娶个女人,以后爸妈就不管你了。” “我们殷家要有后啊!你只要肯和女人结婚,妈帮你劝爸。” “你别再闹了,成吗?” 她的嗓音无比温柔,就和柳漾长得一样。 知书达理,世家千金。 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殷礼胆寒。 “呵……你们是让我骗婚?” 殷礼直接将二人的内心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他抬起眸子看向柳漾时,眼底是失望,是落寞。 更多的是憎恨。 殷九海见他死不悔改,立马从椅子上蹿起。 “你个逆子,你不害臊吗?这些年你喜男人,我们为了给你治病,花了多少钱?请了多少医生?你对得起我们吗?对得起殷家列祖列宗吗?” 他抡起竹鞭作势要他的背。 但竹鞭还没落下,便被殷礼一把给抓住了。 “这么替列祖列宗羞愧,那你怎么不去死?嗯?” 他低眉一笑,握着竹鞭的手都在发抖。 虎口被竹鞭刺破,血顺着白青的竹条滑到掌心。 殷九海没想到他会反抗,用力的着竹鞭,竹鞭在殷礼的手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新的竹鞭终归是刺手的。 “你是要气死我吗!” “你……你……” 殷九海的哮犯了,整个人往后仰。 好在柳漾扶的快,但她身型娇小,又穿着一身素白的旗袍,踉跄几步后,才将殷九海扶到位置上坐下。 殷礼看着紧攥在掌心中的竹鞭,黑睫下一片黝黑。 柳漾从殷九海的口袋中娴的掏出药,给殷九海服下后,殷九海这才逐渐舒缓下来。 她待殷九海平静了,几个快步走到殷礼面前,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整个大厅。 殷礼的脸瞬间红肿,火辣辣的疼。 “你娶个女人怎么了?你是殷家唯一的子嗣,我们只要殷家有后!” “你喜男人本来就是令人恶心的事,你死不悔改,还要把你爸、把我气死吗?” 柳漾咬牙切齿的吼着,那张一贯清冷的脸因为怒火涨的通红。 书香门第的仪态在此刻消失殆尽。 殷礼五官埋没在了影中,他用手背抹去了嘴角的血,勾不羁的冷笑两声。 “我不骗婚。” 他伸手指着殷九海,黑睫下是疯态。 “如果你不能生,他为了子嗣把外头的女人肚子搞大了,你还要把那孩子接过来当亲儿子养吗?你不嫌恶心?还有殷家需要有后,你们可以自己生!” 说完,殷礼将另一只手上的竹鞭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柳漾见他死不悔改,怒斥道:“你这在强词夺理!殷礼,一个男人怎么会让你变成这样!” “我今天就断了你的所有念想!” 说完,柳漾怒气冲冲的走了。 再回来时候,手中提着一只花白的猫。 猫上血迹斑斑的,还能依稀听见微弱的呜咽声。 殷礼瞳孔一颤,他跑过去从柳漾手中夺过猫。 猫将染着血迹的垫子轻轻地按在他的身上,像是在撒娇,也像求助。 “喵呜~” 猫再无了气息。 他喉咙发哑发涩,哽了许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他和许年的小咪。 “许年走了,小咪也死了。现在,你是殷礼!一个喜女人的殷礼!” 柳漾居高临下的宣布道。 几滴热泪顺着殷礼的眼尾滚下。 他抱着小咪的手都在抖。 “您说错了,殷礼早死了。” “在七年前许年走的时候就死了。” 他做了整整七年的行尸走。 不能接触任何男人,甚至是多说两句话、握个手,都会被打的半死。 二十八年,他从未反抗过殷家。 比狗都乖。 可这次,柳漾连他最后的念想都给毁了。 他面若冷霜的抱着小咪走了。 离开时,柳漾威胁他:“你要是踏出这个门,就别再回来!” 殷礼顿了顿步子,走了。 离开殷家的那一刻,他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天空沉,乌云盖顶,没一会便下起了滂沱大雨,将他淋透了。 呼啸的狂风将他脸刮的有些疼,还总有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的水珠不停地从脸颊滑下,他无力抹去。 他狈的走在街上,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但无人问他,他也没有伞。 他抱着小咪,没有地方去。 他没家了。 还把许年丢了。 幽冷的雨水拍打在他的身上,他仰头看了看。 许年走的那天,好像也下雨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