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写下我最宠的宠物的名字。”安德烈懒洋洋地补充,“给你们一个提示, 那是我养的‘狗’。” 玩家们:“……”那玩意还有名字呢? 在无数轮提问中, 他们也大致掌握了安德烈的问题规律, 他似乎被规则限制在某个范围内,只能提问与自己相关的问题。 但随着游戏环节的推进,安德烈的权限被一步步放开, 提出的问题也越来越难以用“猜”这种方式应付过去—— 对玩家而言,他们能掌握的信息太少, 总共来到别墅不足二十四小时,能对安德烈有什么了解。 只安德烈宠名字这一条, 就淘汰了卷和黑皮两人。至于被到却没被淘汰的眼镜, 他也是写上了几个大数据统计出的常用犬名, 正好撞上,以非常巧合的概率留了下来。 倒是卷在纸张上写了“xx ·安德烈”, 很难说不是在指桑骂槐着什么。被淘汰后也只是响亮地冷笑了一声,一点不害怕地起身踢开门, 准备去找他队长。 只是在离开前, 卷突然微微一顿,不太常用的大脑飞速转动起来, 略显担忧地、飞快瞥了元雪一眼。 卷想起来……小新人的身体还不知道撑不撑得住这种惩罚。 毕竟他看上去羸弱瘦削,是一幅被冷风随便吹吹,都能生病的样子。 卷越想顾虑越多, 没了之前恨不得摔门而出的利落果断, 挪一步回头一步, 对着兔子疯狂使眼让她帮看着人,偏偏这时候兔子还没注意到他。直到被安德烈怪气了两句怎么还没走,卷才不甘心地带上了门。 在场很快只剩下五人,现在每个人被到的可能都很高。 裙子没被安德烈淘汰,却不幸被眼镜的提问误伤,懊悔地叹息两句大意,才离开宴客厅去接受惩罚。 这下倒只剩下三名玩家和安德烈了,也不用再指定三张牌,由joker直接提问就可以。 再一次到鬼牌的是兔子,她的微微抿紧,表情控制得还算不错,不一分多余情绪。兔子问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问题,同时迅速地放空自己大脑——在做防间谍训练的时候兔子进行过相关的专项练习,那一刻也的确在脑海中充斥了一些无意义的概念和数字,接下来她就听到安德烈冷笑了一声。 “没用的,宝贝。”安德烈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嘲意味,半支着脸颊懒散地抬眼看向她,“人能欺骗自己的大脑,又怎么能骗过自己的心?” 兔子微微一咬牙,差点没被安德烈气笑了。 令人意外的是,这次眼镜被淘汰了。 他脸上倒是没有意外的样子,扶了一下镜框道:“这个游戏没有意义,不如早点结束。” 随后深深看了元雪一眼,用嘴型说了一句什么话,算是主动离开了大厅内。 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两个玩家。 玩家阵营依旧没有任何赢面,甚至兔子在听到眼镜的话后都微微动摇。 面对早就能看见结局的失败,不如早点结束它,还能为同伴缩短受惩罚的时间—— 哪怕她的仍让兔子不肯服输,但理告诉她,不管怎么做都只能重复相同的结果。 心中隙般的动摇在那瞬间无尽地裂开成一条空,让兔子情不自地看向元雪,带有一点寻求同盟的想法。 元雪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元雪的侧脸时,却是微微一怔。这种怔愣倒不是来源于对方过盛的容貌,而是元雪此时显得异常沉静的气息。 他垂着眼,从侧面能很清晰地看见鸦翅般的睫羽有多长而细密,很轻缓地垂下,神平淡,专注地注视着圆桌中心剩下的三张牌,像在思考随时会轮到的提问,仿佛完全没被眼镜刚才的话所影响,连带着看他的兔子都似被料峭风雪面一拂,头脑心绪跟着静了下来,莫名的焦躁散去了一些。 元雪的确没受到影响。 作为机器人,他不会受到人考量方面的冲击,更无法理解人类在陷入困境时的负面情绪、和及时保留止损的想法。 赢面很低。 但元雪第一次进入战场,实验室推算他能顺利完成任务并且活下来的概率是亿分之一。 他的存活本来就是一个低概率的奇迹。 对元雪而言,概率只是辅佐完成任务的一项普通数据。只要有成功可能的存在,他就会为任务燃尽最后一滴能源动力——没有折中选择。 这种属于机器人的机械偏执,也是人类无从了解的,但此时兔子却间接触碰到了这种情绪,甚至心底在无数轮博弈后,自暴自弃地决定下来。 就这样吧,再和安德烈继续斗下去,反正一切都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接下来的几轮提问,情况依旧焦灼。 元雪的运气相当极端——他虽然被中过很多次回答问题,却一次都没拿到过那张鬼牌。 连1/3的几率都没撞上过。 就像这一次,他也依旧错失了joker。 元雪垂眸看着眼前的黑桃a,停顿了一下,将他面前的牌掀开来。 这把拿到了鬼牌的人是安德烈。 他将joker竖在面前,轻轻亲吻了一下卡面,像解开了什么桎梏般,恶劣地微笑起来。 冰冷的金瞳孔像蛇一样注视着元雪和兔子。 这次他总算没有问那些,我好什么、讨厌什么的无聊问题,而是兴奋地笑起来,“作为我的好朋友们,你们应该很了解我才对。所以这次我的问题也很简单——” “写一段我印象深刻的过往。” 安德烈将鬼牌往前轻轻一递,仿佛抛了个飞吻般,脸快意的恶意。 “你们不会没关注过我的过去吧?” “……”兔子很想答,我对你的过去没有任何兴趣。但迫于规则力,只能沉默地选择答题。 元雪看着安德烈若有所思地微微一侧头,似乎在想些什么。脑海中琐碎线索被整理完毕后,他也开始在纸面上写起答案。 还没到百秒倒计时结束,两人已经上答卷。 兔子这次倒是没写多少字,纸面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杀死玩家”。 想也知道,作为副本boss,安德烈手下所猎杀的玩家应不计其数。 哪怕兔子极其排斥这种行径,这也是最挑不出差错的回答。 但安德烈脸上笑容诡异地扩得更大。 “回答……错误。” 兔子的眉头微微一跳,神讶异。 安德烈还在那似真似假地抱怨,“兔子小姐,你还真是一点不了解我,这也算我的好朋友吗?” 安德烈没有被规则惩罚,证明他的判断属实。兔子沉默几秒,还是问道:“你没有杀死过玩家?” “当然有了。”安德烈仿佛受到冒犯般,微微皱眉,强调道:“我说的是‘印象深刻’的过往才算——这种小事,你不会指望我时时刻刻记在脑子里吧?” “如果不是你提起,我可能已经忘了。”安德烈无比冰冷地嘲讽道。 玩家的生命在他眼底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兔子已经很少为这些boss的残忍漠视而愤怒,这时候脸却还是冷了下来,掌心微微攥紧了。 不管兔子认不认可这个答案,她也已经被淘汰了。安德烈心情愉悦地继续拆开下一份答卷,在目光触及到上面文字的时候,微微一顿。 安德烈的讽笑淡去,紧紧盯着上面写下的那段话,面无表情的模样颇为可怕。 “你的朋友,或是被邀请来的客人,曾将你的生蛋糕扔掉。” 这段文字十分平淡,找不到任何令人侧目的惊爆剧情,看上去更像是一件普通被写在记里凑字数的小事。但是安德烈一下将纸张攥皱了,目光也跟着投向了写下这段字的主人——元雪的身上。 安德烈的嘴翕动,似乎在那一刻想说什么。但他咽了回去,出一个嘲讽笑容来:“恭喜……回答正确,彩绝伦。” 兔子微微愣了一下,也跟着去看那段话,没找到特别的点。 这居然是令安德烈这种怪物也印象深刻的事? 兔子能想到和蛋糕唯一相关联的信息,就是他们在最开始进入宴客厅时,安德烈让管家分发的那块生蛋糕。 当时她和几名玩家应该都想办法把npc给予的食物扔掉了,紧接着灯光熄灭,但在短暂黑暗后,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异常的事……除了那时候的安德烈站在元雪的身边。 是他们扔掉蛋糕让安德烈印象深刻? 又或者……在他们之前发生的事? 兔子仿佛抓住了什么,但这一丝念头逃开的太快。信息更是琐碎,无法串联成一条具体的线。而她还想询问元雪更具体信息的时候,安德烈已经撇过头来,嘴脸相当恶劣地开始赶人。 “兔子小姐,我记得你已经被淘汰了吧?”安德烈说话还算客气,眼底却都是不耐烦的“你怎么还不滚”。 兔子:“……” 受规则限制,兔子只能极不甘心地缓慢离开大厅。当她要前往别墅外时,才猛地想起来,那现在岂不是只有元雪一个人面对着boss? ……还是他们当中唯一的新人。 第28章 整蛊游戏 兔子担忧的目光随着大门闭合, 消失在了视线内。 桌面上的扑克牌再次被走一张,唯独余下joker和黑桃a。 安德烈微微起身,换了个更悠闲的姿势,整个背部都贴在椅背上, 腿部放肆伸展, 像是被黄金宝石养出的奢靡贵族, 已经玩惯这种游戏,眼无声嘲。 一瞬间,仿佛所有玩家都是由他摆的棋子, 无形中给对面施展了巨大的力。 只是他对面的玩家毫无所觉。 元雪仍然注视着那两张银卡牌,等待管家宣布下一轮游戏开始时, 便准备去牌。 这次是轮到他先了。 等元雪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牌面时,安德烈突然开口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元雪:“。” “改变一下游戏规则吧。”安德烈也不介意元雪不接他的话, “反正不存在被听到答案的可能, 接下来的问题不用纸面答题。” 安德烈的指尖砸在桌面上, 轻敲着颇有节奏:“我们直接面对面问答,时间还是一百秒。” 这种直接的形式会更具有迫力, 尤其是对面是晴不定的大boss,而己方阵营只剩下一个孤军奋战的玩家时。 但元雪丝毫没察觉到这种对峙形式对他的不利, 很平静地应下来:“好。” 于是纸笔被撤销。元雪将手上的牌掀开。 黑桃a。 安德烈看着手中的鬼牌, 神却并不如何得意。在沉默了两秒后,他说道:“还是那个问题。”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