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没敢应声,上个月,上上个月,昭昭可都是这般说的,可这几天过去后便抛到脑后了。 且这个时候他万不能再主动提冰饮的事,若敢说一个字,那等昭昭好了,时不时都要被掂出来两句。 什么她痛得要死,他还只记得埋怨她什么的…… 江砚白坐在一旁给她擦汗,不时望一眼门外:“药怎得还没好?” 银穗眼睛一亮:“来了来了!” 说罢叫瞧见金穗端着药碗小跑过来。 江砚白试了试温度,扶起昭虞低声道:“昭昭,把药喝了。” 昭虞在腹痛和喝药之间几乎没有犹豫,乖乖端着碗一饮而尽。 江砚白见她这般便更心疼些,定是疼狠了才这般乖。 他顾不得昭虞头的汗,俯身亲了亲:“躺着睡一会儿,等章太医来了我再唤你。” 昭虞且没那个心思听他说什么,白着脸躺下。 江砚白在一旁捏着她的手琢磨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法子,只暗暗决定以后每月这几都要把人寸步不离地看紧了才行。 方贵叩了叩门:“四爷,章太医来了。” 江砚白轻轻放开昭虞的手,见她似是好了些,起身朝外走。 “见过章太医。” 章太医浅笑,拱手:“江四郎客气了,可是四夫人身子不适?” 江砚白扶额无奈道:“实在是没看住,叫她贪凉饮了一碗冰饮,方才痛得不行才麻烦您又来一趟。” 章太医颔首,跟着他朝里走。 片刻后,章太医收回手开口:“确是冰饮作怪,如今用了药便好些,后且注意些。” 江砚白忙问:“上回情急没空问您,这症可有法子治?” 章太医收了脉枕,来到外厅才回:“自然有法子,只是须得用药月余,不断,一个月后再看,若是不疼了便是除了,若是还疼再用一月便足矣。” 江砚白犯了难,月余啊…… 上回给昭昭调理身子饮了小半个月的苦药,她现在还记着呢。 “没有旁的法子?” 章太医摇头:“个人体质不同,调理身子本就费时,若实在喝不下,我回去制些药丸,只是药丸要多吃一阵子。” 江砚白叹了口气,苦笑:“实不相瞒,昭昭她最不的便是喝药,若能制成药丸定是好些,便劳烦章太医了。” 章太医笑:“职责所在,若是无事我便告辞了。” 江砚白拦住他:“且慢,烦请章太医帮我也把一把脉。” 章太医:? 他眯眼看了看江砚白,凑到他跟前请他把脉的女子不少,可男子……这江四郎却是第一个。 江砚白解释道:“我身子有些不适,她怕我瞒哄她,非得让您替我把了脉才信,明您若有空便去一趟江府,将结果告诉她就是了。” 章太医了然,起身给江砚白把脉。 江砚白见他途中眉头微皱,垂首失笑。 半晌,章太医缓缓收回手。 江砚白暗示道:“木已成舟,章太医知晓怎么回禀我娘吧?” 章太医不明所以:“江四郎身子无恙,此话何意?” 江砚白蹙眉,上下打量了一阵儿章太医,暗道莫非章宏当真是只擅长妇科,瞧不出男子的病? 他提点道:“子嗣……” 章太医闻言面不赞同,沉声道:“江四郎合该顾着些自己的身子,那药岂是能吃的?好在服的不多,如今已调理回来了,后不可再如此莽撞行事。” 他一贯替长公主瞧病,江四郎自幼跟在长公主身侧,倒也算他看着长大的,便忍不住多说两句。 江砚白愣了愣,又伸出手:“你且再把一回,这回认真些。” 章太医:…… 他对自己的医术最是自信,且行医之人最忌旁人不信任,不免蹙眉:“一回足矣。” “不是不信你,只是……”江砚白失笑,“只是怎会无碍?” 应该是大大有碍才是。 章太医凑近了他低声道:“无碍就是无碍,且你吃着补药,合该一举撒种才对,为何……”四夫人还没动静? 他侧头看了看内室,像是不解。 江砚白:…… 他的目光随着章太医看向内室,耳尖忍不住红了红,轻咳一声。 像是想到了什么,江砚白掏出怀中的瓷瓶递给章太医:“你瞧瞧这药。” 章太医打开瓷瓶子,勾着嘴角:“不必再瞧,这黄芪味儿都要冲天了,是你每吃的补药吧,你如今年轻用不着这些,既然身子调理好了那后便不必再用,等着过个十年二十年力不从心了再使……” 江砚白闻言彻底呆愣住,“蹭”地站起来将那药丸倒出来:“你仔细瞧瞧!” 章太医气闷,江四郎今怎么回事? 他着脾接过药丸:“没错,是补药!” 江砚白缓缓坐下:“你说我那药服的不多?” “年前服了一阵儿?”提起这个章太医忍不住絮叨,“那药伤身,以后不可再服。” 江砚白心里五味杂陈。 如此说,那百医堂的大夫给他的便是真的,至于后面为何换成了补药…… 他盯着内室,是昭昭吧? 唯有她知晓自己在服这药。 他想罢拱手道:“今劳烦章太医了,若是娘问起来,你便说我不……” “恕罪,我不敢欺瞒长公主。” 江砚白讷讷点头:“随你吧。” 送走了章宏,江砚白回到内室看着睡得安稳的昭虞,眸中是疑惑。 怪不得在榻上时她不愿自己做到最后,是将这药换了后,怕不小心有孕了? 只是昭昭为何要这般做? 他猛地想起昭虞之前说过的话。 “若是你将人待回府,我还要做妒妇?” “你若外头有了人,我便与你和离。” “我不喜你……” 江砚白只觉得心都被攥着了,昭昭是在为他留后路? 她与自己算得这般清楚,他不叫她吃药,她便也将他的药换了,是不愿欠着他,还是…… 还是仍不信他,觉得他若是后变了心,改了主意,想要子嗣了,还可以和其他女人生? 他闭眼躺到昭虞身边,将人紧紧拥着,鼻尖微酸。 她不想生,他便遂她的意。 可是…… 江砚白生出一丝无力,他好似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才可以叫昭昭心安了。 是不是即便成了亲,自己也始终没被划入她的地盘。 江砚白想现在就把昭虞摇醒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是又不敢。 若她说他猜得是真的呢,若她说,她就是在给他留后路呢? 江砚白嘴角紧抿,眼中的光闪了闪,最终化作幽幽叹息。 江砚白眼眶微涩,抱住昭虞蹭了蹭。 半晌,他起身朝外走去。 方贵忙上来:“四爷。” “别跟来。”江砚白掸了掸衣袖,“我走一走。” 方贵挠了挠头,跟到院门口,眼瞧着江砚白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夜已深,厨房寂静无声,江砚白点了烛火开始忙活。 江砚白抿了抿,他才不要去问。 才不是他想的那样,昭昭明明是喜他的,不然为何偏偏嫁给了他? 两人都成亲了,他本不该奢求过多的。 他本来就是只求昭昭平安不是么,便是……便是不喜又有什么要紧? 昭昭喜他做的糕点,喜他带她品佳肴,喜他带她游湖,这还不够吗? 云片糕入锅,厨房烟火缭绕。 江砚白眼角微红着将灶膛里的柴出来两。 这柴不好,烧起火来烟太大了,熏眼睛。 作者有话说: 江砚白扯着花瓣:她我,她不我,她我,她不我…… 谢在2023-06-16 06:00:00~2023-06-17 22:3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