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从家丁身后走出来的时候,周围的那群围的人突然哄闹了起来,声音嘈杂的让盛良妍有些难以忽视。 “哎.....好像就是她.....” “怎么了?” “就是她啊,跟咱们知府大人.......” 盛良妍猛地将视线看向那那个人的那里,那个人对上她凌厉的目光顿时便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些什么了。 但是那地上的女人却哼笑了一声:“怎么?敢做那些偷摸狗的事情,还怕别人说了?” 盛良妍眉头越拧越紧,她是看着脾气很好的样子吗?怎么个个都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到她的头上来? “你一大清早的就到我家的门口闹,我大可将你告上去,好好的在牢里面住一个十天半个月的,并不是随便那户人家容得下你这样晦气的人,”盛良妍冷声的笑了笑:“我手上的生意不少,也不是很想沾染上这晦气。” 她手随意的抬起,指了一处位置:“不如您移步?” “——你!”那女人明显被盛良妍这给气的不轻,直接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便要举着菜刀往盛良妍这处砍:“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我儿子!!” “臭女人!!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家丁们也怕,毕竟那手上拿着的是货真价实的锋利的菜刀!但是很快就从人群外面有序的冲进来了一群士兵,他们动作直接快速的讲那个女人给劫持住了,并将她手上的菜刀给抢了下来。 其实那菜刀都已生了锈,也不是特别大的威胁,主要是这个人的本身,看着便令人到害怕。 周围的人很快便认出来这是知府手下的人。 “大家快看!!这女人果真和咱们的知府大人私通!!!不要脸!!!” “你是何种地位,知府大人的兵为何为你而调遣!!!你一个寡妇,真是恶心!!!”她一边朝着人群叫唤着,一边对着盛良妍的这个方向吐唾沫星子:“你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赶紧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盛良妍皱着眉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些士兵,但是她在人群里几次寻找,并没有看到陈嗣安的身影。 面前的女人依旧在叫唤着,人群的嘈杂声逐渐鼎沸,盛良妍觉得耳朵疼,那些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手让她觉得脑子晕沉。 为什么.....自己.....和陈嗣安的事情..... 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盛良妍突然想起来今天一大家子人看着自己言又止的模样。 原来是...... 外面谣言四起,她却还在家里面睡着舒服觉。 这下她到底该如何是好..... 她捂着脑袋,那女人尖锐的声音还在耳边叫唤着:“快把我的儿子还给我!!!盛良妍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赶紧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盛良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她重新的抬起头,看向了那个女人,声音冷静的有点不像她:“我什么时候抢了你的儿子?” “何来还你儿子这个说法?莫要太荒唐了些。” “不!!!你就是抢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就在你的那!!!”女人不断地在士兵的手臂之中挣扎着,身体往盛良妍这个方向不断地够着:“.....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这里没有你的儿子,撒泼的话去其他地方撒去。”盛良妍转身就要走。 女人看着盛良妍就要离开的背影,突然尖叫了起来,嘴里不断地叫唤着,念念叨叨的真的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突然她混沌的眸子一顿,嘴里说道:“不......我儿子死了.....我儿子死啦......” 盛良妍离开的脚步一顿。 “我儿子死啦!我不是来找我儿子的!!”女人说着说着突然就癫狂的笑了起来,眼睛里的疯狂止不住的快要溢了出来,双肩疯狂的颤栗:“他死了!我昨天才给他下的葬......” 人群重归于寂静,像是死了一般。 盛良妍转过身,就看到那女人身体如破旧的碎叶一般缓缓的向下坠落,她笑着突然就变得细细的啜泣了起来:“......我儿子死啦.....他死啦.....” 盛良妍凝起了眉头,她正想要跟士兵随便嘱咐一句将人放出城门遣走就行,但是她还没有走近一步,女人低垂的脑袋猛地抬起,眸子方才晕散的神情骤然狠戾,冲着她便怒声道:“我是来找我的孙子的!!” “把我的孙子佑保还给我!!!” 这女人是桂娘? 第40章 守护 街上的人越聚越多,很多百姓为了看热闹,纷纷赶来,不过人们都噤若寒蝉,所有的言蜚语只会像一场疫症一样,在暗处传开。 盛良妍沉沉吐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娘子,有事进院子里说吧。” 桂娘却疯狂的摇头,让她粘做一团的头发显得格外滑稽。 盛良妍看着她,说不清心中是何种滋味,还记得当初见她时,她的致与风韵让作为一个现代人的自己都不免惊叹。而且连民东县的姚大人也为她倾倒,再凭着她在生意场上的叱咤风云,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句绝代佳人。 可眼下,她竟然像一个疯妇一样在这里发飙,怎能不让人唏嘘。 盛良妍缓了缓情绪,慢慢向她走近,边走边说:“走,我带你去找佑保。” 桂娘先是眼神离,目光呆滞地盯着盛良妍身后的大门。盛良妍见她没有拒绝,就继续小心翼翼地悄悄握住了她手中的菜刀。 可就在盛良妍将菜刀一点一点从她手心里出来的时候……桂娘忽然尖叫一声,然后疯狂的挥动那刀! “佑保!”盛良妍退后一步大喊。 桂娘果然停了手,怔怔地转过头看身后。 盛良妍走到她身后,在她耳边小声说:“如果还不和我进院子的话,恐怕佑保你也见不到了。” 她的声音很低,如鬼魅低。 桂娘听了这话,竟然真听话的转过身来,她丢下了手中的菜刀,跟在盛良妍的身后,往宅子里走了。 看热闹的人们没了热闹,自然都败兴而归,只不过他们在离开的路上,看着成列的府兵,还在三三两两的议论著…… 盛良妍则全然不理,而是带着桂娘进了院子。一院子的人见了两人,脸上是惊异神。只有老大如琢站在最前面,他怒目圆睁,衬得头上的红的汗巾更鲜红几分。 他的脸上,此时正写愤怒,他向盛良妍问道:“她说、佑保是谁的孩子?” 盛良妍正想让人上前来,把如琢带回去,可身边的桂娘却瞬间疯癫的大喊起来:“佑保,佑保……来带你回家了,来带你回家了……”桂娘反复的念叨着这一句话。 如琢的拳头紧紧攥住,脸也铁青,站在身边的双儿连忙哆哆嗦嗦地扯了扯如琢的胳膊,低声说:“她……她是在胡说,可千万别听这个疯婆子的话啊。” 如琢没说话,可他血脉偾张、怒目圆睁的样子,已经表明了双儿说的话,他全然不信。 盛良妍是知道如琢的脾气的,她连忙大喊:“来人,快把大公子带回房!” 可如琢不仅没从这句话里得到半分冷静,反倒是回手一拳打在双儿的脸上,边打边低喊:“人!女表子!” 家丁纷纷涌上来拉开如琢,可如琢力气极大,将双儿一把擒起掷出老远! 双儿嘴角渗出血沫,在地上嗫嚅着,嘴一开一合却发不出声音。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反抗是多么无力,可就是这样,如琢好像也还不意,他高高扬起拳头,又朝双儿走过去…… 盛良妍刚想上前拦着,忽然一个人影冲到了双儿前面———是林氏! 如琢高高抬起的臂膊僵在半空中,他朝着林氏低吼:“滚开!” 林氏下意识的闭紧双眼,低下头,蜷在一起,她的动作练的让旁人看了心疼。可想象中的拳头并没有落下,而是停在了半空中,如琢的眼神好似也软了下来,他只是低声说:“你起来,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货!” 林氏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说道:“当家的,我有身孕了。” “什么?”如琢的表情逐渐僵硬,连嘴角的肌都在缓缓动。 “我……我有身孕了……两个月了,都……都说三个月里不好跟人讲,我……”林氏声音连同她瘦削的背都在颤抖,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真的———”如琢刚开口。 “老大,还不带你媳妇进屋?”盛良妍不管林氏说的是真是假,她连忙叫住如琢。 可他还是没动,林氏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又说:“当家的,走吧,别再打了,孩子不能出生就没有爹。” 如琢指尖动了动,竟然真的将林氏扶起来,一起往屋子里走。盛良妍连忙吩咐家丁把双儿扶走,又招大夫上门来。 场面这才瞬间安静下来,可事情还没解决。 疯疯傻傻的桂娘还在痴痴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可能是刚刚也被如琢吓到了,许久也没发出声音,等看如琢走了,才又开始撒起泼来,大喊:“佑保!我的佑保!还我的孙子!” 盛良妍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桂娘,你糊涂啊。” 桂娘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好像也是在疑惑。 “你聪明一世,现在自己有没有照顾孙子的能力你不清楚吗?佑保在我这里备受宠,你确定要把他带走跟着你一起生活吗?”盛良妍说着,勾着桂娘的手甫一用力,表现了十足的关,却又在不知不觉间,凑到她的耳边说道:“你就敢保证,伤害令郎的人,就不会伤害你的孙子吗?” 桂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竟然还举手握住了盛良妍的手,然后看了一眼大门,又看了一眼后院,若有所思…… 就在大家都以为她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在桂娘盯视的后院里,缓缓出现了一个人,是坐在轮椅上的谢华章。 她怀中抱着的,正是不周岁的佑保! 在场的人瞬间默不作声,盛良妍心中也隐隐笃定了什么念头。 桂娘看见谢华章怀里抱着的佑保胖嘟嘟在牙牙学语的样子,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崩塌,她挣了盛良妍的手,连走带爬的到了谢华章面前,又胡的抓了几下头发,用颤抖的嗓音问道:“我……我能……抱抱他吗?” 谢华章把孩子递给了她,她却没有马上接过来,而是把手放在腿上擦了擦,勉强出一个微笑,才把佑保抱在了怀里。 不知是心神影响,还是许久未抱过孩子,桂娘的双臂很僵,孩子被她举得高高的,看起来很不协调。 佑保可能是被抱的不舒服,也可能是眼生,忽然哇哇大哭起来,这让本就神经紧绷的桂娘,更加手足无措。 谢华章缓缓开口:“谁愿意自己的孩子落在外呢?把孩子带走吧。” “干娘!”盛良妍大声制止,因为她没想到,佑保还这样小,怎么有人忍心把他给一个疯子。 桂娘却完全听不进盛良妍的话,而是反复念叨着:“好……好……带你回家……” “如烟,那就带佑保去收拾东西吧。”盛良妍语气平缓下来。 “娘!”兄妹异口同声,十分惊讶,怎么忽然同意了? 盛良妍却丝毫没理会他们的惊异,而是直接走到了谢华章面前,微笑着说:“干娘,外面风大,我推您进屋吧。” 谢华章和蔼地点了点头,就由着盛良妍把她推回房间。 谢华章的房间不远,走到近处,无论是门前铺平的门槛,还是屋里的摆设,盛良妍都很悉。 她还依稀记得自己买下宅子时,在这偌大的宅院里,真的亲力亲为的只有这一间屋子。 盛良妍进屋就合了门,继而推着谢华章坐到茶桌前,然后一板一眼的为她奉了一杯茶,说着:“干娘,照顾佑保这么久,辛苦了,喝杯茶吧。” 谢华章微微一笑,接过茶杯放在嘴边呷了一口。 盛良妍也在对面坐下,她用指腹轻轻滑了滑桌上的水渍,然后开口问道:“干娘,我从未说过自己身世吧。”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改嫁了,所以我不记得自己的亲爹是谁,是什么样子。后来啊——我娘嫁给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他好的甚至让我觉得他除了偶尔的严厉,也算是一个好继父。可后来,我才发现,只嫁给了他两年就去世的母亲,竟然不是意外死去的。我们母女都活在一场预谋里,而我从小没有母亲的遗憾也拜他所赐。”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