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是老程太太的姊妹吧?” “哎?你们看没看,她一笑起来,那个眼角的皱纹还有点!” …… 盛良妍把议论都听进去了,然后开口说道:“谢各位父老乡亲捧场。想必大家对我也悉,我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寡居十余载。可是随着我慢慢老去。我发现生活,身材,样貌,无一不使我焦虑。直到有一天,我才想通了,纵使要老去,我也要优雅的老去!?” 楼下的人又是一顿沉默,他们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话。 盛良妍停顿片刻,继而说道:“今天凡是在我们店里买衣服的都送化妆一次,一年有效。凡是买簪花的都送私人发髻设计五次,一年有效。最重要的是,今存五十文,都送一百文!本次可用啊!” 楼下人头窜动,已经有妇人跃跃试,准备拔得头筹了。 楼上的老二,二儿媳,三儿媳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称赞道:“娘真行啊……” 第10章 何处 盛良妍的美容会馆开业的第七天,她又出现在了县衙外。 她走到门前,从大儿子程如琢的手中接过一个致的箱奁…… “娘,你真的要去吗?这里面可是咱们这两天赚的全部的钱了。”老大不愿撒手,毕竟他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钱。现在好不容易赚了点,他的老娘竟然说拿去捐了。 “你先回去吧。”盛良妍坚定的接过箱奁,让他先回家。 “我不,娘,你上次从县衙出来都遇到危险了,这次我就在这等你。”往只觉得老大说话声音又又沉,今天说话倒让盛良妍觉得他十分憨厚。 她点了点头,也不好拂了孩子的一点孝心。 盛良妍刚上前两步,就有衙役上前接,然后恭敬地将她请进内院。 让盛良妍想像不到的,是府衙内院竟然十分气派。亭阁回转层层错落,院内还有一方莲池,此时正值莲花盛开的季节,一池白莲开的争奇斗。 再向前走,才是宴客的房间,盛良妍到的时候,县官已经坐在屋里等着了。 看见盛良妍来了,县太爷连忙起身接,堆着一脸的笑意说道:“程夫人,哎,快请快请……” 盛良妍被热络的请到了座位上。 “来人,给程夫人倒酒!” “抱歉,大人,我不会饮酒。”盛良妍马上拒绝。 县太爷脸上的笑意一僵,不过转瞬又堆出了更浓的笑,说道:“啊……那是本官唐突了……程夫人是而立之年?” 县太爷开始没话找话了。 “早就过了,我的大儿子虚岁都二十五了。” “哎呀呀,程夫人,那真看不出啊,你这可是妇女典范啊,既能干又美貌。”县太爷边说摆了摆手,示意身旁的衙役给盛良妍倒上一杯茶。 盛良妍心想,自己虽然心打扮,不过离貌美还差的远。她不愿理会这样的奉承话,直接把箱奁放在桌上,然后打开箱子。 里面的金子码的整整齐齐,箱子一打开,就发出了夺目的光。 县太爷原本咧着的嘴角好像垂下了口水,让他忍不住的溜了一下。他刚要伸手去接箱子,箱子却被盛良妍又一下合上了。 县太爷连忙敛了笑意,横眉问道:“程夫人这是何意啊?” “大人,您别急啊,只是这次不是我和大人第一次见——”盛良妍缓缓说。 “啊?我们何时见过?”县太爷眉头一皱,陷入沉思。 “我曾求大人为家妹做主。”盛良妍也没时间绕弯子。 “啊?啊……”县太爷思忖片刻终于缓缓点头说道:“啊,我想起了,就是那个寡妇偷//晴,被抓之后给沉塘了,生死未卜那个是不?” “大人,你说的不准确,是寡妇再嫁。”?盛良妍冷声说。 “哎呀,程夫人,这有什么区别呢?寡妇哪能再嫁?” “?就算寡妇不能再嫁,当朝法律也没有能不经审判,就随意溺杀妇女的规定吧??”盛良妍义正严辞地说。 “哎呀,程夫人,政权不下乡,都是家族管理内部事务,有族规在,我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县太爷边说边把手往盛良妍的箱子上凑。 盛良妍轻轻地向旁边推了推箱子,低声说道:“我只想找到妹妹。” ?县太爷立马坐直身子代道:“来人呐!马上去故时村,就算给我翻个底掉,也得把人给我翻出来!”然后又堆着一脸笑对盛良妍说道:“程夫人,你看这样可以了吧?这北边来的难民可都等着你这金子救命呢。” 盛良妍说道:“放心吧,大人,作为民冬县的百姓,能为县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是我的荣幸,只是大人,这些难民,我不仅可以帮大人短期安置,还可以为他们安家。” “什么?安家?”县太爷的眼睛瞪的老大,这种提高经济产值和增加人口税收的大馅饼,他怎么也想不到能落在自己头上。 可盛良妍却坚定地又说了一遍:“没错,安家。只需再给我十天时间,我可以给你明确的答复。” “好……好好好……”县太爷拿起酒杯,才想起盛良妍不喝酒,于是自顾自的碰了一下她的茶杯,就自己喝了。干完这杯酒他就说:“这样……我亲自去,我亲自去一趟那个什么……故时村。” “多谢大人!”盛良妍连忙行了个礼,也以茶代酒回敬一杯。 两人又闲话两句,盛良妍就起身告辞,毕竟心思都不在这场饭局上,多说也无益。 等她出了县衙的大门,竟然看见程如琢正在和路旁的一位女子闲谈。还是盛良妍走上前招呼了一声,程如琢才吓了一跳,不情不愿地说道:“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啊。” “回家了。”盛良妍看着程如琢的样子,又气又恨,转身就走了。 程如琢和那女子依依不舍的做了别,才悻悻地跟上了盛良妍。 盛良妍开口问道:“什么时候认识的姑娘?” “就是刚刚啊。”程如琢说着嘿嘿笑了一声,又说:“娘,那个……我想……我想纳妾……” 盛良妍捡起路边的竹竿就往程如琢身上招呼,边打边骂:“你这个畜生,刚有钱两天就忘了媳妇!还想纳妾?我看我就该打死你!” 盛良妍脑子都是林氏逆来顺受的乖巧样子,竟是越想越气! 程如琢边躲边说:“娘,你听我说,我也不休啊,再说,娘,你想啊,我和林氏成亲这许多年,她那肚子也没个动静,肯定是她不能生!” 盛良妍听了这话更气了:“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的病,单说人家的病!孩子!你就知道孩子!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程如琢躲了更快了,边躲边纳闷,他娘这是怎么了,这是他娘还说出的话吗? 后来还是盛良妍打累了,才扔了竹竿往家走。 程如琢则小心跟在后面。 快到家时,盛良妍情绪才平复了些,说道:“要是实在不喜林氏,就和离吧,你再娶谁我不管,我给林氏再说一户好人家。” “哎呀,娘,那咋行呢?我也离不开她啊。”程如琢咂摸了半天才回答说。 “那纳妾的事,你想都别想。好好做你的生意,别钱没赚到,臭病?倒长不少。”盛良妍说完转身又走了。 “娘,你不回家干啥去啊?”程如琢在?身后喊。 “去店。”盛淮茹的事情有了头绪,盛良妍本打算回家休息一下午的,不过现在看了程如琢,她也不想回家了。 回去也是一地。不如找个安静地方。 盛良妍在想,她刚刚穿过来的时候,想拯救这几个孩子,后来想拯救盛淮茹,现在又想拯救更多的人。 可她好像谁也没拯救了。 盛良妍坐在如烟饭馆的二楼,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直看到如烟打烊先回了家。 这样的场景一时间还让她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坐在大学图书馆里,看着下了晚课的同学们三五成群的走回寝室呢?? 她觉得此刻冬月的江南,也带着几分凉意。 她温了一壶酒,在月光下独酌。 她总是一个人,从前如此,如今亦然。她忽然想写点什么,边伏在案前写下了:“何处疏钟,一穗灯花似梦中。” 这是清代纳兰德的《采桑子》,好像和她此刻的心境最相合不过了。 后来她不胜酒力,已然记不清自己又写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她就这么睡了一夜。 第二天她刚从椅子上一起身,就觉自己的后颈好像要折了一般。头也疼的厉害。 两杯烧酒喝成这样,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这具身体了。 “!”楼下忽然传来了小风的声音。 盛良妍连忙地将自己昨天?晚上写的什么酸诗还有一堆什么东西都胡的了起来。 “!”小风又喊,声气的声音却很大。 盛良妍看了看桌上好像没人们破绽,才上前去小风。 她还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呢。还好有小风。 她蹲下来抱了抱小风,问:“怎么一早上到这儿来了?” “,昨天晚上你都没回家,我都想你了。”小风说着还带了点哭腔。 “昨天店里有事,没回去,今天没事,我带你逛逛?”盛良妍是想老把这个孩子留在身边,也不是办法,没准带他四处逛逛,他就能想起自己的家在哪。 “我不要,,我不回去。”小风撅着小嘴说。 “回哪去啊?” “不就是想把我送回家去吗?求你了,你别不要我,我真的不想回去。”小风瞪着一双大眼睛,眼里?水汪汪的蓄着泪水,小鼻子红红的,看的盛良妍心都软了。 “不是,真的是今天要去一趟郊外的庄子,可能还要住上一宿,正好带你出去玩,好吗?”盛良妍已经打消了把小风送走的想法,能多照顾他一天就是一天吧。 ?“好耶,好耶!”小风脸上的泪水瞬间消失了,他开心的来回跑了好几圈。“快走,,咱们快走吧!”到底还是孩子,高兴是藏不住的。 盛良妍随手拿了给老三押得题,就跟着小风下楼了。 毕竟盛良妍现在想再给陈嗣安送信也不容易了,她现在知名度也高了。趁着这次外出,顺便把攒了很久的押题给陈嗣安送过去。 真的是,有多少孩子多少心。 * 江南的冬月里时不时会雨连绵,但很多时候也是暖拂身,天高风清。这里从不会像北方那样干燥,盛良妍原本是北方人,现在穿越到了南方还觉得很享受这里的气候。 而且江南多丘陵,这里的丘陵和山水融为一体,像是以前书上画着的水墨画…… 盛良妍这次是真的要到一处庄子办事的,她出城把信代给一个车夫以后,就心无旁骛地在看一路上的水土。 地理书上说,长江中下游一带的水稻土是人工改良土壤,如果书上说的没错,那么此时这里的土地应该是贫瘠,不适宜种植农作物的。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