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林听完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个心狗肺的东西,恶毒的女人,竟还有脸去找你。” 伍林随即将冯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讲到冯傻子因病过世,那女人在举办葬礼的时候偷偷跑了,如今冯家只剩冯母一人,受到这样的打击,身体也是一不如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 伍林确实没想到陆湛和那个女人当真是有渊源,她竟然真的曾经是陆湛的娘子,可那女人那般不守妇道竟然在新婚夜跟人跑了,这等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也就是陆湛这样没有爹娘的,否者定要去女方家里讨个说法不可! “冯家这儿子,去了也没多久,你说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他虽然是不聪明,到底还有一把力气在,养活他老娘也不是问题,这一去,丢下个孤寡老人在,这可怎么过子。如今不过是东家给口饭,西家送碗汤的吊着一条命罢了。”伍林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到底是一个村子里的人,相处几十年,这冯家如今就剩下个老人,又没有孩子在,可算是绝后了。 “咱们先吃饭,吃完饭之后再从长计议。” —— 如果说冯傻子的突然死亡,给这个家里蒙上了一层影,那徐氏的离开,就差点成了死冯母最后的一稻草! 此时再见到这位老人的时候,她闭着眼睛躺在上几乎气若游虚,如同死人一般……村里人都怜惜冯家的遭遇,每天都会有人来探望,照顾她。 冯母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她好似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里,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这几,她就一直这样,很多时候叫都叫不醒,前些天还能吃两餐饭,现在一天能吃一碗饭就不错了……唉,那个挨千刀的女人,怎么忍心这样就跑了,虽她是买来的媳妇儿,可冯家原也是好好待她的,那女人却不甘心过平静子,老是出许多事情来,这才遭了打的……” 提起冯家那儿媳妇徐氏,在村子里这几年,就没消停过,老是想着跑,看她那样子,干活儿也利索,原也就是个乡下丫头,竟然不愿意留下来,还说什么她是城里人,也不瞧瞧自己那模样,那黝黑又糙的皮肤,哪儿像个城里人的模样。 村子里的里正也过来了,伍林把徐氏出现的事情同他讲了,可看着冯母这样子,本就去不了任何地方,就算是知道那女人在哪儿又如何?如今冯傻子死了,冯家也没人去管她了。 看着冯家好好的一个家,就此要绝户了,众人也是伤心难过,陆湛打听了一下冯家儿子过世那几的情况,原本说是偶风寒,哪知道没几天人就没了,大伙儿都帮着替冯婆子料理后事,也没人注意徐氏,可巧她竟然那么没良心的,丈夫尸骨未寒人就跑了。 陆湛皱了皱眉,说道:“照你们这样说来,这件事情可就蹊跷了,一个壮年汉子,竟然没熬过风寒,说出去只怕都没人相信。那徐氏连葬礼都没办完就跑了,跑得这么急,你们就没怀疑过什么?要我看她这分明就是策划好的,没准,冯傻子的死亡,就和她有关!你想她这些年,都没安心同他过子,一门心思想要离开这里,冯傻子染了风寒,若是在药剂里做点手段,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冯家没有人,事后不会有人追究,她这一逃跑,可不就是海阔天空任我游!” 这些话,可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平时那徐氏和冯家的儿子虽然也时常争吵,甚至动手,可要说杀人,便是他们这些老少爷们也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 伍林看向里正,严肃的斟酌道:“我看这件事情,没准还真有可能。冯傻子死的突然,当时我们来,尸体都硬了,再说那脸,青紫青紫的,死了那双眼睛还瞪着,你可还记得下葬的时候,若不是杨大师做法,那棺木还硬是抬不起来,我看这事儿有些悬……” 说来,冯家的儿子的葬礼上确实在出殡那出了点事儿,抬丧的那群人竟然没有抬起来,最后还是杨道士做了法,那棺木又轻巧起来,这才把他安葬了,可事儿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大家心里也觉得乎的,只是没人说出来罢了…… 里正面踌躇,这如今冯家没有人,冯婆子又是这个样子,连个主事儿的人都没有,就算那冯家儿子真是横死的,也没人出来调查这事儿啊…… “里长,这事儿如果是真的,可就是一桩谋杀案了,事情就发生在咱们的村子里,您作为里长,平里咱们有何冤屈的还不都是来找你拿主意,你看冯家好好地一个家也散了,若冯傻子真的是被那女人毒杀的,咱们岂不是助纣为,让那女人逍遥法外……” 其他人也似是同身受,也纷纷出言说上两句,里长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明进城一趟,事关重大,此时还需禀告县老爷才行……” 不,衙门里便派了仵作来开棺验尸,结果显示那冯家儿子确实是被毒死的…… 这个消息在村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大伙儿都极其的愤怒,那徐氏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胆敢下手杀夫! 因着这里地界是蕲州,跨了两个地界的命案,也只能走程序办理。陆湛得了这消息,这才放心往回走,伍子修却说想跟着去看看,伍林就只这一个孙子,想了想,家中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也就如了他的意,祖孙两人锁了门跟着陆湛离开了。 第166章 陆湛归家之后,不等蕲州那边的官府羁押文书送过来,就先发制人的递上一纸诉状进了衙门。关于徐氏重新找回来的消息,也不知怎的就传扬了出去,这些子陆湛不在家,不少邻居都上门前来打探消息。但杜三娘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口风甚严,大伙儿也没从她嘴巴里探听出点什么来。 直到陆湛这次回来,竟然一反常态行事高调起来,不再遮遮掩掩的,前头找上门来那女人还果真就是陆湛当初跑掉的那婆娘,一时间这件事情也成了大伙儿茶余饭后的谈资,都在说这个事儿。 别人嘴里怎么说,杜三娘并不想去打听,既然陆湛决定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理由,她能做的,就是支持他。关于那徐氏,杜三娘一直以为陆湛会私下解决,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就把人告上了官司。 杨氏一听见外头的议论,便按捺不住了,忙就过来找女儿说话。如今这外头,说什么的都有,有人站在正义的一方,自然有人等着看好戏。在整件事情里,要说最无辜的就是她女儿了,那女人跑了就跑了吧,现在却这么大张旗鼓的回来,反倒得三娘如今处在这风口浪尖的尴尬境地里。 这些天里,杨氏也听见不少闲言碎语,她心里积了不少的怒火,对陆家颇有几分埋怨,若不是当初陆家没把事情处理妥当,又怎让那女人有机可乘,虽然那女人如今被关押在牢里,可这一想起来,就像是了只苍蝇那么难受。 杜三娘只能安抚杨氏几句,让她宽心,不要因为这些小事情闹得心情不愉快。杨氏见她混不在意的样子,只能摇头叹息一声,真个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伍林也表示愿意出庭作证,还跟陆湛说让他不要的担心,且不说那个女人如今身上背着一条命案,即便是没有,她现在是冯家的儿媳妇这是事实,不是徐氏能狡辩的。 官府派了两个皂吏前去徐家,徐家人一听那不孝女儿现在跑回来重新找上了陆湛,只觉得丢人得紧,当场就放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论她在外头犯了何事儿,都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早就同她离了关系! 两个衙差又仔细的盘问起当初陆湛在他们女儿跑了之后,可有来找过他们,又说过些什么话,徐家人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初陆湛找上门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言道陆湛确实是同他们说过休了她,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徐家人不论如何都不愿意跟着去衙门,哪怕就是去做个证,他们都不愿丢这个人,最后没办法,只能写成文书,再由徐家人摁下指印,方才折返。 徐氏被关押了两个月,整个人都都颓废萎靡了,当她被提审的时候,面对这门官司,她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自然是一番狡辩,据不承认自己被陆湛休弃的事实。还一直说自己当年是被人哄骗了,并不是有意要逃走的,又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不容易,祈求原谅。 伍林虽然还未在堂上,但在后堂听见那女人嘴胡言语也是气得很,当上头宣他进去作证时,伍林不顾自己年老体衰,小跑着来到徐氏跟前,指着她喊道:“徐氏,你可记得我?” 徐氏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伍林,一副被吓傻的样子,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恨恨地呸了一声,伍林继而高声喊道:“启禀大人,小人伍林,乃是蕲州人氏,同这徐氏乃是同村人。这徐氏,本就是个有妇之夫!她乃是我们村冯家买来的儿媳妇,大人且听小人细细讲来……” 伍林先从冯家的家世背景说起,讲到冯母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拉扯大孩子,儿子偏又是个傻的,娶不到媳妇儿,只好拿钱买了个女人回来做媳妇。这徐氏自打来到冯家之后,却从来没有安心的想要同人过子,常常闹得家庭不和,惹得婆母不快。 说到后面冯傻子死亡,徐氏趁机逃跑,丢下冯母一个人,伍林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之大,连番追问徐氏的良心何在!如此地不孝不忠不义! 徐氏是有口难辩,这几年她在冯家虽然过得很艰辛,可她是冯傻子媳妇儿的事情村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徐氏没想到陆湛竟然这么很,断她后路不说,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 这个男人,看着忠厚老实,没想到这心肠竟是比石头还要硬,枉她还念着他,甚至想要同他重归于好……可这个男人转头就把伍林喊来替他出面作证。 因着伍林的这番话,徐氏这个女人在其他人的心里更是连那街上的窑姐儿都不如!新婚之夜,跟人跑了,得尽人皆知,让新郎官丢尽了脸,这被人卖了成了别人家的儿媳妇,却在丈夫的葬礼上消失,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畜生! 因着这件事情涉及到男人的脸面和尊严问题,所以此时堂上并无多余的无关紧要之人,但如徐氏这样的女人,也是百年难得一遇了! 徐氏还想再反驳,然而紧接着堂上出具了徐家人的供词,确认当初陆湛是找上徐家,明说了已将她休弃的事实,下头还有徐家的签字画押。 徐氏有些茫然的看着周遭的一切,这一切和她想象的儿就不一样,她只想回来重新找陆湛一起生活,怎么就这么艰难呢。眼前残酷的现实,将她所有的希望都打碎,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以后还怎么生活? 徐氏很想放声大哭,可她的眼睛干涩得厉害本就不出一丁点的眼泪,她仰头看着他们,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充了鄙视之情,伍林更是看着她直说晦气! 晦气?她晦气吗?他们一个个的都只盯着她的错处,当初她年纪还那么小,再说她也是被人给骗了,还被那人卖给别人,她也是受害者!在冯家的子,那完全就不是人过的子,冯家的儿子打她折磨她的时候,如伍林这样自以为自己代表着正义的人又在哪里?现在却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对不起冯家! 徐氏的脸上是悲痛和不甘,可她偏偏又无可奈何,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陆湛的身上,双眼一瞬间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来!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他而起,当初若不是他们陆家拖媒人上门说亲,又怎么会发生那些事情!她这一辈子,哪怕是困守在那山沟沟里,亦或者是在灾荒年死掉,也比现在的境地强。 徐氏心头悲切如斯,却在他的脸上找不出一点歉疚,他神情冷漠,看她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对她的厌恶,一如当初她嫌弃他的时候。 “陆湛,你真够狠的,你好狠毒的心啊。我这么祈求你给我一条活路你都不肯,哪怕你当真是不要我,不愿意原谅我,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啊!”徐氏说着又站了起来,她一直跪在地上,腿都已经麻木了。 “那你就陪我一起死!” 大吼一声,徐氏就朝他冲了过来,一副要跟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陆湛抿紧了嘴,不闪也不避,等着她冲将过来,他双手垂在两侧,脸上的神情更冷硬了几分。 愚蠢!他想着。 徐氏当真是恨死陆湛了,便是吃他的血剜他的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陆湛抬起一脚就朝她踢了过去,这一脚他可是一点没有放水,实打实的踹在对方身上,徐氏吃痛不已,她虽然是比普通女人力气大但受了这一脚,也是痛得她大叫了一声,随即摔倒在地上,咬着牙冷汗涔涔的几乎爬不起来。 陆湛道:“我虽不打算同你一般计较,但你也别欺人太甚!” 他是不打女人,但这个徐氏却让他极其厌恶,如果不是一直忍耐着,他早在当初知道她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真庆幸当初你跟人跑了,否者娶了你,我陆家只怕是永无宁了!那冯傻子是你男人,你都能痛下杀手,趁他病要他命,你真的是让人恐怖!” 听他话里提到了冯傻子,徐氏一时连那疼痛也都忘记了,她几乎下意识的就猛地摇着头,“你胡说,他是自己病死的,关我什么事!” 陆湛不愿再同她多做解释,朝着堂上拱手道:“大人,小民这次前去蕲州找伍叔他们,倒是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这徐氏趁着她丈夫生病,在药里动了手脚,把人毒死了。蕲州的差役恐最近便会前来,还请大人知晓,有个准备。” —— 回到家,见三娘,爹娘,二叔二婶都在,他朝着他们点了点头,说道:“以后再不会出现这样事情了,你们也别担心。” 今打官司,陆湛并没有让他们跟着去。三娘对他来说很重要,她就好比代表着他的新生,而徐氏就像是毒瘤,这颗毒瘤他想亲自拔掉,却又不愿意让人看见。 伍林着胡子说道:“常言道,恶人自有天收,人在做天在看,那徐氏下毒杀了人,有了这人命官司,这回她是无路可逃了……” 第167章 冬去来,子一眨眼就翻到了三月,又是一轮草长莺飞的季节,杜三娘又长了一岁。婚后的子陆湛对她很看重,如珠如宝,哪怕就是茶淡饭,对杜三娘来说这样的子很幸福。 唯一让杜三娘到为难和力的,也就只是子嗣了,也不知是怎的,这几个月来她明明已经没有做任何防备,肚子却也没有一点消息!自家老娘常常在耳边念叨,年后便是二婶都有些坐不住了,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也是希望她能尽快给陆湛生个孩子。 他们结婚还不到一年时间,可自打她进陆家的门开始,就常常‘被催生’,这一度让她心里很反。然而一想到她所要面对的这个社会,她又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可怀揣着希望,当月事儿每月雷打不动前来报道之后,让杜三娘的心里也蒙上了一层影。 她和陆湛的夫生活也算是频繁了,渡过了磨合期之后,那事儿也很和谐,然而就算是如此,孩子也儿就没影子!陆湛并没有苛责她,但她能觉到他心里其实也很着急的,每每在那事儿上都是憋着一股劲儿,非得得她苦苦哀求才可放过她。 再一次的,月信依然前来报道,这一次杜三娘自己其实隐约的有些觉是会怀上的,她按着自己的小子在排卵期同房过,而且月事儿这次也推迟了几天时间,这让她心里一度隐隐期盼着,眼瞧着自己的生辰就要来了,倘若这事儿是真的,这算是上天送她的最好的生礼物。 然而,在杜三娘生辰的前一里,推迟了几的好朋友终于前来报道来,顿时就犹如一盆冷水浇在杜三娘的身上,浇得她透心凉!她几乎顿时就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别看她在外要强,每逢娘亲问起她也是宽对方让她放宽心。杜三娘也一度以为要孩子其实很简单,只要在排卵期啪啪啪就成了,可偏偏事与愿为。 杜三娘铁青着脸回了房间重新收拾好自己,便坐在沿边发呆,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苦涩,焦虑,痛苦,内疚……诸如此类。到底是她身体有病,还是陆湛的身体有病?杜三娘不知道,这个时代又不像现代社会,有那么多的医疗技术可供选择,即便真的有问题,还有试管这条路。 可在这个愚昧落后的古代社会里,显然若是一对夫长时间没有孩子,往往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人不能生孩子!杜三娘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是不是自己也成了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可是在连着几个月备孕失败之后,她的心里又怎会好受。 有些话,杜三娘不好意思说,她更不敢去问陆湛,想当初过年的时候,她和他两个人在家里吃了年夜饭,两人还说了一下对来年的期许和愿望,她说她的新年愿望就是来年给他生个孩子。哪怕时间过了这么久,她都能记得他当时的眼神,动的,又闪闪发亮。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已经是泪面,她抬手随意抹了把脸,咳嗽了一声,又忍不住捂着脸小声的啜泣着。她在陆湛面前,一直都是强忍着,一如他也是如此,在孩子这件事情上,他们夫看起来似乎都很乐观,然而那种失落,又有何人能懂? 她不说,他也不说,两人都不去触碰这个话题。杜三娘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她连失望都不敢显在脸上,偏他鼻子灵得很,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儿,他就知道她是月事儿来了。夜里他怕她着凉,会用手紧紧的贴着她的小肚子,她睡觉不太老实,他便着她让她不要动,冷水不让她摸,重活儿也不让她做,若是店里不是太忙,他甚至就回家陪着,她换下来的脏衣服,他并不嫌弃,会主动的拿去给她洗。 这个男人做的事情,远远的超出了杜三娘曾经的想象,这种事情,即便是后世里的男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做的,更别说对这个时代的男人而言,女人的经血对他们来说那就是晦气! 没有心情去收拾屋子,也不想动,杜三娘就躺在上,什么都不想干了。明就是她的生,前几天她还想着怎么着也要备上两桌,请上亲戚朋友来吃两杯酒。 然而现在,杜三娘已经歇了这份想热闹一下的心情了! —— 陆湛在店里等了好久,饭点都过了许久了,也不见三娘送饭来,他这肚子里早就开始唱空城计了!可这连着张望了几次,也不见她过来,往常虽然有时候也会晚一点,可也不至于都这么久了还没来! 思来想去,陆湛只好关上门,连衣服都没换就往家走。 到了家,只见灶间火都熄灭了,灶台上放大瓷碗,里头还放着早间他们吃剩下的两个手抓饼,她还笑着说剩下的给他留着,等他中午回来热给他吃。 然而现在连这手抓饼也都是冷的! 陆湛虽然肚子很饿,但还是挂念着三娘,嘴里喊了几声,没听见她应答,心里不由想着她是不是去岳丈家里了。 杜三娘睡得有些糊糊的,她往常来月事儿时虽然也有些坠痛,尚且还能忍受。这次拖了七八天月事儿才来,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这次痛经就比较厉害了,再加上她心里很失落,连带着平常还能忍受的一点痛都被她无限放大。 几乎是昏昏沉沉的,她脑子里一团浆糊,一会儿做梦还在家里当姑娘一会儿梦境又回到了现代社会,一会儿又是陆湛的那张脸,光怪陆离的景象。 陆湛上了楼,准备换身衣裳,再去杜家看看。哪曾想他推开卧房的门,只见她就躺在上。陆湛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剩一脸无奈。 快步朝她走过来,陆湛坐在沿边,看着她睡得有些红的脸,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的捏住了她的鼻子。 杜三娘在梦里正梦魇着,她梦见了一个人偶娃娃,漆黑的夜里那人偶娃娃一直跟着她,怎么都甩不掉,梦境一转她一把火烧了那人偶娃娃,那人偶娃娃在火光中还咯咯笑着,那双眼睛还看着她…… 连呼似乎都不上了,杜三娘在那死寂的夜里,看着那破败的人偶娃娃被烧成了灰烬,她手脚都冰凉起来,然而一转身,先前那破败的人偶娃娃又站在她面前。 陆湛看她神情痛苦,像是被梦魇住的样子,连忙伸手推着她,“三娘,快醒醒……” 杜三娘浑身一颤,睁开了眼睛,她看见陆湛,心里还很害怕,急切的道:“我做噩梦了,好吓人。”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