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元只是点了下头,忽然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他站在原地,喉间有着哽咽。 “若不是我听那女人甜言语,鬼心窍的跟她厮混,怎么会惹出这样的事来……” “这是命啊。” 妇人也下眼泪,拉着儿子哭了一阵,方才相互搀扶离开。 为了一个女人,害了两家人。 唉。 陈鸢叹了口气,这刘家公子虽说悔过,可身子骨,往后怕是好不记起来,能活过四十就不错了。想着,他见师父还在睡觉,念着提升修为的事,让那护院带路来到后厨这边。 后门巷子里,挤了家畜,几只母关在笼中躁动的探出头,旁边系着一头羊歪着脑袋打量周围,往里甚至还有一头大青牛正扇着耳朵,慢慢悠悠的咀着草料。 ‘就你们了。’ 让护院关上门去厨房等候,陈鸢打开笼,抓过一头母,捏着颈运起了法力。 咯咯……咯咯…… 花白的母挣扎嘶鸣,羽翅掉落间,肥硕的血迅速干瘪下来。 天光划过云隙。 城中另一个方向,李府上,有马车缓缓停靠,一支葱白手卷起帘子,跟着一个女子下来车撵,她身着白紫相衬的衣裙,迈着莲步望着李府的门匾,回头看去车里,神暧昧。 “堂伯,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了。” “嗯,都是我们的,李家人真是够蠢。” 微微掀开的车帘,出中年男人的脸庞,半尺长须,颇为儒雅,笑的盯着侄女俏脸,后者抿娇嗔的白了一眼,尽是媚态。 若刘家夫人在这里,定然认得,这是才从她家出门的县令。 第十三章 我身有千神台 刘府后巷鸣吵杂,大青牛停下咀嚼,铜铃大眼倒映着被悬提的母羽四散飞溅,皮缩紧。 好奇的山羊凑过去低头闻了闻,随后就被大手盖在了头顶,顷刻,羊身坍塌般收缩,只剩皮包着骨架倒在地上。 背对光的身影,双眼微微发红,偏头朝它看来。 哞~~ 老牛晃着弯弯牛角,吐出口中的草料,向后迈着蹄子瑟瑟发抖。陈鸢一步步朝它走去,周身缭绕一丝丝血线渗入衣袍、皮肤,身上的疼痛得到缓解,蔓延至五脏六腑时,是一种难言的觉,酥酥麻麻像是有蚂蚁在骨头上爬过。 这种食修炼,仿佛有瘾一般,让他有些停不下来,靠近背斑驳鞭痕的青牛。老牛已经是随时要倒模样,抵着墙壁没有了退路,双眼看着近的人类,泛起泪光,忽然向下一伏,屈下前肢竟跪了下来,伸出牛舌去含陈鸢的下摆。 突然的一幕,让陈鸢停了停,眼中散发的红光渐渐消去,他看着这头老牛片刻,手还是按了下去,不过却在它头上抚了抚。 “你倒是有灵。他回伏牛镇,可愿意随我离开?” 哞~ 老牛低了一声。 后厨的房门后,等候的护院贴着门扇倾听外面的动静,与之前相比,此时太过安静了,何况这么多家畜放去后巷,就有很多疑点。 ‘多半是高人另有用处吧。’ 他想着,正要离开门扇,忽然房门打开,陈鸢走了进来,让他将后巷打扫一遍,将那头老牛好生安置。 吩咐了护院,陈鸢一路回到厢房,越过呼呼大睡的师父坐去头,在跟老牛说话的当口,其实他到皮上麻,一坐下来立马去衣袍,就见腔、腹部泌出密密麻麻的血珠。 师父教的难道是道法术? “师父!” 想到这,他有些惊慌的朝睡的师父喊了几声,可老人只是翻了一个身,依旧没有醒来。 陈鸢一咬牙,只得按照师父教的口诀,一遍一遍的运着法力走过周身,渐渐发现全身的皮肤好像都在呼一般,将泌出的血珠重新回体内,视线里,难以计数的孔同时呼,隐约看到一道道丝线般的气随着呼入入腹,延伸至四肢百骸,又回丹田形成星云般的气旋。 麻褪去,泛在全身的是雨滋润大地般惬意,陈鸢享受的闭上眼睛,仿佛周围都在一刻静谧,灯火保持歪斜在灯芯上,没有彩的视线穿过门窗、屋檐,划过天空的飞鸟、走在院中的仆人、端着水的丫鬟、坐在前与母亲说话的书生都在一刻静止了。 刘府之中,仿佛所有人、事物都在他眼前。 当~~ 空灵的钟声耳边回,眼前静止的画面犹如涟漪扩散开去,陈鸢好似梦里一般,眨眼站在一座破旧的道观前。 铺就的青石板碎出裂纹,隙间荒草出头,诉说这里的荒凉。 高悬山门攀爬了枯藤,早已看不出上面雕琢的字迹,两侧石灯多年不曾明亮,斑驳厚厚的青苔,陈鸢诧异的走进歪斜的门庭,映入眼帘是空的大殿,无神的宝台。 昏暗里,也有点点火光燃烧。 “这是……” 陈鸢望去的方向,无数空着的神台一侧,只有一尊神像矗立,一对红烛,一炷长香立在香炉,籍着微弱的火光,那是披甲戴袍,手拄一柄青龙偃月的雕塑。 刹那间,抚髯的神像忽然转过头来,声如古钟回大殿。 “陈—鸢—” 耳中嗡的作响,陈鸢猛地惊醒睁开了眼睛,仍旧坐在前,浑身大汗淋漓。疯老头不知何时醒来,正蹲在地上双手做莲花状撑着下巴,眨着眼睛好奇的打量。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