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项梁的关注点全换了,他抑着怒火大声道:“家里就是穷得揭不开锅了,也不会少你一口吃的,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要是他亲生的闺女,他保准让这丫头去跪祖宗牌位。 中气十足的怒吼把项李氏和项庄引了来,项庄一见到他们就笑咧了嘴:“哥哥,姐姐!” “舅母好。”怀瑾依着礼对项李氏屈身。 项李氏忙把她拉到身边,惊疑不定的看着丈夫:“怎么他们一回来,生这么大气?” 项梁坐在一边,着气不说话。 怀瑾见好就收,陪着笑脸过去在项梁面前跪下,讨好的笑笑,并换了称呼:“舅父,怀瑾只是一时口不择言,你别生我气了。” 项梁心里暗叹一声,这姑娘一会儿好一会儿歹,简直是只小狐狸,他琢磨着开口:“那张良……” 不出意料,如花似玉的外甥女顿时冷了脸:“我与他再无瓜葛。” 项李氏言又止,项梁反复确认:“你可想好了,不反悔?” “绝不反悔!”怀瑾斩钉截铁,断掉一切可能。 项梁惋惜不已,不过见她心意已决,于是也不再多言,让项李氏带她下去休息。 关心完妹妹的女儿,现在他要来“照顾”一下哥哥的儿子了。 项羽见叔父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情不自的打了个哆嗦。 项家现在已然成了会稽的大家族了,比起上次过来,宅子后面又扩大了面积。 项李氏带着怀瑾到了宅子最里面的院子,说:“他们几兄弟都住这边,你要嫌吵就告诉舅母,舅母再给你换个好屋子。” “一家人就是热热闹闹的,怎么会嫌吵呢。”怀瑾笑道,看着屋外种植的几株月季,她问:“小舅还没回家吗?” 项李氏似乎头疼不已:“阿往外一走总无音信,没人知道他几时回来。” 她仔细看着怀瑾的神,试探着问:“你舅父是个男人,有些话兴许不好说,不如你同舅母说说,你和子房……是怎么一回事?” 只要想在这里生活,今天不代,改天还是要继续代的。 怀瑾沉默了一会儿,问:“舅舅说他来这里找过我,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项李氏说:“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你与他有了龃龉。不过我见他很是疲惫,又心焦急想找到你,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清楚?” “他焦急疲惫,不过是为了他那不争气的旧主罢了。”怀瑾冷笑一声,将事情原原本本跟项李氏讲了一遍。 项李氏听完,眼震惊:“那韩国公主竟想烧死你?” “可最后死的是夏福。”怀瑾再次说起,已经相当冷静了:“一命还一命,我就想要个公道,谁知张良竟然护着沉音。” 项李氏有些为难的说:“那夏福不过一个侍从,哪能让公主替他赔命的?” 项李氏的想法怀瑾毫不意外,再换别的人估计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懒得掰扯,只是说:“夏福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替他报仇。” “唉——”项李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默了一会儿她又说:“想必那韩国公主是被救回来了,不然子房哪能放心来寻你,我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想来还是想与你夫和美的。” 张良那样的心智,沉音被救回来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张良找到她时她是什么样的,怀瑾一想到便痛快不已。她果决道:“事已过去,不必再提。” “唉——”项李氏又叹了口气,她有些发愁,这样的子,将来怎么再嫁啊?不过见这位外甥女的模样,倒像没什么担心,她只好默默把话到了肚子里。 晚饭的时候,项家人都到了。 怀瑾见到刚成婚不久的项声,项梁说他如今在会稽郡守殷通那里为奏事掾吏,平时忙得都回不了家。 “听说妹妹归家,特意带着你嫂子回来看看。”项声指着旁边大着肚子的妇人笑道。 知道这是新妇,怀瑾忙行礼:“嫂嫂秀美,如今怀有大子,我这做姑姑的要准备礼物了。” 项声夫妇都笑了起来。许是项李氏下午给他们转述了怀瑾的话,竟没有一个人再问起张良。 席间还有桓楚,他虽非项家人,但战争后父母俱亡,他一直跟在项梁身边。因是故之子,项梁便拿他如项羽、项伯一般看待。 听项羽提起龙且娶亲,桓楚不由道:“龙且这厮,成婚这等大事也不来信知会一声!” “还说他呢!你也老大不小了,何时成家啊?”项声大声询问,桓楚倒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项李氏看了看桓楚,又看着一旁微笑不做声的怀瑾,心思有些活泛。 桓楚是名门之后,又生的一表人材,若是这两人能成一对也是美事。项李氏想到此,便对怀瑾的将来稍微放心了一些,都在一个府里住着,他们会起来的。 自此怀瑾便在项家安顿下来。 项家已经混成了当地的望族,府上门客加奴仆共有六十多人,是一个刚刚好的数量,即不至于过分招摇,也不至于失了原先的贵族体面。 府上的人也都知道项家的表小姐来了,不过他们只在头一天的宴席上见了一面,此后这位表小姐基本上都是深居简出。 怀瑾在屋里里憋坐了三天,只觉得一股烦闷快把她憋疯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