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怀瑾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过了一会儿,她又笑道:“今年两个月的休息,恐怕要去一趟楚国。” 嬴政哦了一声:“去楚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探望亲人,嬴政大概是想到这一点,觉得自己问的很是多余,正觉得有些不自在,只听她坦然道:“回去陪老人家过个年就回来了。” 嬴政探究的看过去:“你不想回去吗?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 她弯了弯,若观火的眼神叫嬴政一下看了,她道:“是亲人,不过我有我自己的人生,再说我与陛下约定了,要留在秦国的,怎能做失信之人呢。” 她的人生?哪个女子的人生不是依附于家族、丈夫?偏她这样与众不同,嬴政也笑了,道:“回去时告诉寡人,寡人派个人一路保护你。” 说是保护,大约是怕她一去不回吧。 怀瑾颔首,平静的笑道:“多谢陛下了。” 看到案头的山茶花,她赞道:“陛下桌上这瓶花真不错,又好看又清香。” “是柳美人送来的,寡人觉得颇有野趣,就留下了。”嬴政说着,偷偷打量了一下她的神,有些失望,她一脸平静甚至带了些喜,仿佛很高兴。 天天在后打转,一百多位妃嫔她都已经有印象了,这个柳美人她也记得,只是柳美人从来不吵不闹,怀瑾对她的印象也只有一个皮肤白。听到嬴政这么说,她笑道:“柳美人很会生活。” 山茶花并不起眼,中的女子多芍药、蔷薇那些丽华贵的花朵,能把这些野生的山茶花修剪得这么好看,这个女子肯定是个非常有生活情趣的人。 “嗯。”嬴政重新拿起笔埋案书写。 怀瑾见状,道:“陛下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家了。” 嬴政头也不抬,说:“去吧,闲来无事就练练弓箭,马上要秋猎了。” 怀瑾答应着,毫无留恋转身出去了。 她一走,嬴政就抬起头,怅然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案头的山茶花久久出神。 好巧不巧,家里今天炖了鸭子,鸭子汤里照例放了很多辣椒——她吃辣,家里所有的菜都是辛辣口味的,她身边的人跟着吃也慢慢习惯了。 鸭子有些老,她吃了两口,跟一旁的思之说:“下次炖鸭子的时候,往里面倒点酒,可以去腥提香。” 思之木讷的点点头。 她边吃饭边跟张良讲起今天的趣事,庄美人非要吃鸭子和她吵了好一通。张良静静的听着她妙语连珠将那个美人骂了半天,也不算骂,她的话语里并没有生气。 张良想起她有一次说的,这叫吐槽。 吃完饭两人回了房,快秋天了,不能像夏似的在外面坐,还是有些凉的。 烛火下,两个人都捧了书,张良端端正正的坐着。她则不雅观的躺在垫子上,头枕着张良的腿,一边看书一边念念有词。 思之在厨房收拾完,回到堂屋支起屏风,把铺盖打开睡了进去,她知道韩念先生今天又睡在主子房间里了。 她有些好奇,但是主子跟她说过,不能告诉其他人。 她想,家里本来就只有他们三个。她是个怕事的子,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她只是一个奴隶。这里是好地方,主子是好主子,她现在已经很足了,其他的什么都不愿意多想。 夜间起了风,吹得外面的叶子簌簌作响,张良起身将窗户放了下来,推了推她:“上歇着吧。” 她把书简合上,了眼睛,朝张良撒开手。 张良摇头失笑,把门拴紧摘下了面具,然后把她打横抱起放到了上。一躺下,她的腿和手就搭到了自己身上,张良侧过头,在她脸上亲了亲,然后灭了灯。 秋猎时,甘罗和夏福都回来了。甘罗是回来举行祭祀典礼的;夏福则是给昌文君来治病的,他没法参加秋猎了,不过能回咸待一段时间,他也觉得高兴。 秋猎在上林苑,从咸出发行驶两天就到了。秦 朝的秋猎她参加过好几回,程过场全都的不能再了。只是今年和往年不同的是,她身边有张良陪着。 居住的帐篷和以前一样,挨着尉缭和蒙恬,扶苏的帐篷也离得不远,除了嬴政的王帐,这里大概是最安全最清净的地方了。 “你怎么没带你家那个小丫头?”尉缭进来她的帐篷,看见韩念跪坐在毡上,披着一件青的大氅正在看书,忍不住又笑:“韩先生真是走到哪里都带着书。” 张良对着尉缭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怀瑾已经换上了猎服,一身白短打,脚上一双鹿皮靴,头发全扎成了小辫儿,她在尉缭面前转了一下,笑问道:“老尉,你看这身好看不?” 尉缭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点头:“好看,有些像东胡那边的打扮。” 她狡黠的笑了一下:“是玉夫人送给我的猎装。” 古依莎也跟着出来了,不过她住在妃嫔区,与她这里有些远。 “这一身行动方便,又很俏皮。”尉缭温和的夸赞道。 帐篷的帘子又被掀开,一身花里胡哨的祭祀服让怀瑾狂笑起来,指着甘罗:“赶紧把你这身神服给了,辣眼睛。” “那就把你眼睛抠了。”甘罗一边瞪她,一边把外面厚厚的祭祀服给下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