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散发出诡异又醉人的味道,怀瑾屏住呼,快步走出去,关上了门。她并没有去请医师,而是掉了个方向去了这座殿室的后窗,静静的等着。 也没有多久,里面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衣服的摩擦声、男人意情的情话、还有桓予情有气无力的呼救,一声声的,像小猫一样,让人怜惜。 里面传出来的声响又变了,怀瑾突然有些面红耳赤,但是紧接着心一沉,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无。 不过她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不是吗? 早就想好了的事情,在这一刻,又生出这些愧疚之心,给谁看?怀瑾自嘲的笑了一声,颓然的坐在窗户外面。 里面动静好一会儿才停,她听见男人穿衣服的声音,还听见吕丛武低声的承诺,听见重重的一巴掌响起。又坐了一会儿,听见那边门开了又关,她知道吕丛武走了。 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怀瑾绕到前门进了屋。 屋里浓郁的香气叫她有些不能忍,忙推开了门窗,一股靡之息充斥在鼻尖。怀瑾一点也笑不出来,她往里面走去,桓予情衣衫褴褛的躺在上,肩上的皮肤青紫相,身下着,红白体在上蔓延开。 “哥哥……”桓予情似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怀瑾站在边三尺之处,一动不动,桓予情看着她:“去找我哥哥……” 她一只手掩着面,羞愧难当,可是她没有力气,连单都拿不动。怀瑾深深呼出一口气,从地上捡起被子盖在她身上。 “桓小姐,你怎么了?”怀瑾仿佛被吓坏了一样,戏,还是要演的。 桓予情的眼泪从指里滴出来:“吕丛武!你快去叫我哥哥!我要我哥哥替我主持公道!” 怀瑾吓懵了似的,连忙出去,一出门脸上就面无表情了。她直奔一个小偏殿里去,里面一个与她同龄的小宦官,怀瑾见了他,就道:“小赵,快穿衣服跟我走。” 这名小宦官也叫小赵,是一开始分配到桓予情殿里伺候的宦官,这些时怀瑾顶了他的身份,将他安排在这个偏殿里等待消息。他的身型远远看着神似怀瑾——这个人也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 小宦官一见到她,就跳了起来:“现在就去吗?” “去,去桓齮将军那里,说她妹子被吕相的儿子玷污了!” 代完这些,她火速找到夏福,把夏福叫了过来,两人赶往桓予情处。桓予情听到脚步声,挣扎的坐起来,她的身体力量在慢慢恢复。 脸上泪痕已经干了,她看着怀瑾:“我哥哥呢?” “桓将军马上就来。”怀瑾给了夏福一个眼神,夏福示意,飞快的绕到桓予情身后,手中是早已准备好的白绫, 光滑的绸缎勒住她的脖子,桓予情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睛睁的大大的。怀瑾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瞳孔慢慢变得涣散,看着她逐渐没了气息。 “对不住你。”怀瑾走到尸体面前,语气平静:“怪就怪吕丛武喜你,怪就怪你是桓齮的妹妹,莫记恨我。” 你是那么文静可的女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夏福比她更冷静,虽然她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夏福却说:“主子,是我杀的她,跟你没关系。” 怀瑾嗯了一声,任由夏福把桓予情的尸体在梁上挂好。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去了。 房间里的熏香也全被拿走,把屋里的痕迹打扫了一下,怀瑾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香囊,是吕丛武进屋时,从他身上顺的。 看着屋内一片藉,怀瑾把香囊扔在了上。 做完一系列事情,怀瑾在屋里各个角落又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遗漏了。她叫上夏福,关上门,出去了。 走出很远,听到离开的方向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和各种嘈杂的声音。 怀瑾加快了脚步,走得跟跑一样,最后干脆飞奔起来,一直跑到自己的屋子里,她进去,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夏福沉默,在外面坐下,守着。 本来打算在芷住到立秋再回咸,谁知会发生这么大一件事情——桓齮将军的亲妹子被吕相国的儿子污,上吊自杀了。 桓齮出身贫苦,亲人唯有桓予情这个妹妹,当下就带着妹妹的尸体上了庙堂,问吕不韦讨要说法。 而吕不韦有心维护这个老来子,竟在朝上说是桓齮之妹勾引在先。一向忠心的部下铁了心要把自己的儿子搞死,据说吕不韦很是头痛。 朝堂之上争论无果,嬴政道桓齮将军是吕相您的部下,寡人不好作声,要不你们回去自己解决? 于是乎,桓齮将军就裹着一肚子怒火与怨怼,带着妹妹的尸体回去了,走时扬言一定会杀了吕丛武。 这趟消暑之行到了这一步,实在没必要进行下去了,嬴政手一挥:寡人好心让大家一起来避暑,没想到会搞成这样,寡人也没兴趣了,大家都散了吧。 于是又回到了咸,大家也各自回去了。只是后面没有人敢提这件事情,可见吕不韦的权利高到了哪一步,竟无一人敢为桓予情发声。 而回到咸的第一晚,吕丛武死了。死在家中,被人一剑抹了脖子,不知道行凶者是怎么溜进吕府的,没有人看见凶手的样子。但是吕府的人一口咬定,一定是桓齮杀的。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