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有些好奇的问她:“你言之凿凿能把吕相国拉下马,你是有何办法吗?” 怀瑾笑了笑,并不答话。李斯已经问了很多回了,对于怀瑾的故作高深已经很悉,也没有一意追问下去。话锋一转,他开始说别的:“我的师兄韩非,仍然托我在秦国寻你。要不是知道内情,我当真以为你是他的私生女,连楚国那边都放弃寻你了,他却还没放弃。” 眼泪有一瞬间差点弹出来,怀瑾低着头,她知道是谁在找她。她与韩非虽互相欣赏,情谊却远远没到这地步,是另一个人托了韩非,他……还没有放弃她。 “为什么不报个平安?”李斯问她。 怀瑾扬起脸:“暂且让他们以为我死了,等到有一天我报了仇,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自己了,我再去找他们。” 李斯说不清自己对这个女孩子的受,明明比自己最小的孩子年纪还小,可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身上偶尔散发出的气势仿佛一个心思深沉的成年人。她说什么话,都很有力量,让人觉得她说的一定是真的,不是大放厥词也不是小儿无知。 看着太慢慢的往西方下去,怀瑾站起来告辞,李斯也不送她,看着她出去了。 回到咸差,得知嬴政去了王后芈荷那里,她便回去吃饭了。夏福早已备好饭菜等她,屋里有嬴政送来的冰块,正好驱散了炎热。 吃完饭,夏福忙碌的收拾这个小小的偏殿,他总有做不完的活。见他忙得停不下来,怀瑾便自己出去了。咸真的很大,一个殿接一个殿,她至今都没有逛完。摸索着,朝着台过去,这时应该是没有人的。 台很高,站在上面可以望很远,可以看到外的民居,一所接一所,矮小又密集。 夕的光笼罩整个咸城,怀瑾站在台上望一个方向呆呆的看着,天边金黄的云变幻莫测,换着各种形状舒展,她就这么呆呆的站着,仿佛入定了一样看着云彩出神。 太完全落了下去,原来金的光变成了紫红,天马上要黑了。她看见下方的一座座室,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 远处的民房,也点起了灯 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她而点的。 天完全黑了,台上的灯不知何时也被人点亮,怀瑾以为是值夜的人,叹了口气准备回去。然而一回头,看见嬴政带着老猎站在廊下,远远的,蒙恬带着八个人守着。 不知道嬴政在这里站了多久,怀瑾上前行礼:“陛下何时来的,臣竟不知。” “来了一会儿,想知道你何时会发现寡人,就等了一会儿,谁知都天黑了你都没发现。”嬴政走到她刚刚站的位置,老猎没有跟上,怀瑾便跟上了。 嬴政往她忘的那个方向看去,点点头:“这个方向是赵国?想家了?” “赵国不是臣的家。”怀瑾说,她好像没有家,楚国……只是外祖父家。和嬴政一起站在台的栏杆边,嬴政问:“那你在这里看什么?” “在这里看陛下的伟绩。”怀瑾说:“看着万家灯火,臣心中便平静,想到万家灯火是陛下守护着的,臣对陛下的敬服之情就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嬴政端立站好,觑着她,似笑非笑:“论溜须拍马的功夫,你是寡人见过最厉害的。” 怀瑾笑了一下,算是回应。嬴政看着远方的灯火,道:“的确,万家灯火让人心里平静,你很会找地方。” “寡人想让眼前的灯火,每一盏只因寡人而亮,该怎么做呢?”嬴政自言自语,然后看向她问道:“你可有什么办法?” 怀瑾沉静的说:“陛下成为真正的王,万家灯火便为您所燃。” “哦,寡人现在还不是真正的王……”嬴政凉飕飕的说,怀瑾也不觉得害怕,只是淡定的站着:“真正的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千里,陛下应当是这样的王,而不是区区一个朝臣就能对陛下指手画脚的王。” 令人抑的沉默,怀瑾看了一眼后面,老猎和蒙恬那些值守侍卫都站的远远的,听不见。 良久,嬴政突然大笑起来,他看向旁边敢于直视自己的女孩儿。这个小女孩的身高只到他口,瘦弱单薄,但是她直视着自己,眼里没有任何畏惧。 嬴政知道,这种无谓不是强装出来的,是从内心真正散发出来的强大。留在他身边做事的人,他不会含糊,赵姮从前所有的事他早已全部知晓。 他知道这个女孩经过过死亡,一无所有的走进了咸,走到他的面前。 这样的人,不会怕死。 她说唯一所愿,就是报仇。她说知道陛下志在一统天下,并六国,所以她来了。 她说要报仇,就要跟着一个全天下最强大的人。她那样小的年纪,说了那样的话,且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但嬴政觉得她是懂得的。 很少有人能懂自己的野心,她是为数不多里的其中一个,况且敢把那些话在他面前说出来,已是难能可贵的勇气了,她胜过许多七尺男儿。 嬴政很早以前就听说过她的事情,知道她曾在齐国万金做赌,赌秦国会打赢魏国。没有人知道那时秦军的部署,所有人都觉得秦国输定了。但是当时这个小小的女孩,坚定的相信秦国会赢。 当时听到这样的传闻,他真的很想把这样的人才引到自己手下,小小年纪有智谋有胆识,长大以后该是多么惊的人。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