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意居然是为了这个,门后我闻到了香的烤味,顿时馋了,明天也让汤厨子给我做烤。 “子房,你今去看小八了吗?他病好些了吗?”浮先生又问,我讶异,原来浮先生在师兄们面前是这么称呼我的,听着很亲昵。我就听见张良说:“她就是躲懒,犯困了,我去的时候她正吃饭呢,胃口极好,吃了三大碗。” 好你个张良,编排我! “哈哈哈哈!”浮先生笑起来:“小八年幼,时有惫懒也正常。” 申培有些撒娇:“老师果然是偏疼小八啊!” “猴儿崽子们!”浮先生似乎瞪眼睛了,但我从门里有些看不清,只听他说:“我这不是给你们送吃的来了吗?你们当我从席上偷羊很容易?” 大家都低声笑起来,我也有点想笑,可是眼看时间快要晚了,城门关了就只能等到明天早上了。正焦急呢,忽见浮先生站起身:“老师哪有不疼弟子的,虽情各有不同,但老师是一视同仁的。我尽心教导你们,想让你们都能成才,但是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命运……” 浮先生笑了一声:“我师兄韩非曾跟我说,人的抉择会决定命运……但是我跟他说,人的选择也是命运。其实无论回头多少次,在两个答案之间,人都永远只会选择那一个答案,重来多少次都一样。所以我尊重你们的每一个选择,只要你们自己内心愉悦足,这就够了。” 浮先生手背在后面,慢慢往外走:“无论走到哪里,你们只要记住,无论何种选择,选好就不要后悔……坚定自己的选择,人生是没有回头路的,人生啊……”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踱着步子已经到了院外,他的声音远远传来:“子房,明把穆生的房间落锁,他要随他父亲回曲了,以后都不住这里了……” “知道了,先生。”张良在外面稳稳的回答。一滴温热的水落在我头顶上,我僵住,让自己不去回头看’漏水‘的地方。 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别人了,他们重新点上火烛。张良沉声道:“该走了。” 穆生点点头,拿上东西出来,我趁机掰了一小块羊,嗯,味道不错。 “珍重啊。”身后三人异口同声,穆生脚步一顿,没有再回头,坚定的往外面走去。 马车里穆鱼早已焦急,见我们返回放下心来,一坐好张良就吩咐外面那个青痘赶车。穆生低落的叹道:“老师……”他没有再说别的话,或许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用再提起。 微微低了一小会儿,穆生又说:“还没有见到升师弟,此次也多亏了他的面子,解忧楼的老板才愿意放穆鱼走,该好好答谢他的。” 说到这里,他频频叹气,穆鱼忍不住看了我一眼,嘴巴却一直紧紧闭着。 一直把他们送到城门口,我和张良还有驾车的青痘都下了马车,站在路边,张良说:”只能到这里了,一路珍重。” “多谢。”穆生不再说其他,带着穆鱼下来郑重给张良行了一礼。张良没有客气,心安理得的站着没动,我催着他们赶紧出城,穆生点点头:“走了,你们各自珍重。” 他搀扶着穆鱼正要上马车,穆鱼忽又转过身,在原地冲着我们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夜中我看不清她的神。 夜风乍起,穆生驾着马车远去,我心头略觉得有些伤,今生今世也不知能不能见着了。没有问他们的去向,不过觉得这样也好,天大地大,只要好好活着就好。 和张良驻足良久,黑暗处又一辆车从城里的方向过来,赶车的也面,应该是张良的家仆之一。张良牵着我上了马车,青痘坐在外面和车夫一起。车轮滚过地面,发出笃笃的声音,在安静的晚上格外喧闹。 “在想什么?”张良问我。 “在想后面的事情。”我闭着眼靠在车壁上,善后工作全到了田升那里,这段时间我不能再明目张胆的和田升接触,只盼田升能按着我预先安排好的轨迹走,千万不要行差踏错。 第二天我去上学,田升请了假没有来,空出了两张桌子看着很是冷清。我有些焦急,田升那边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想着想着就出神,前面张良盯了我好几眼。我勉强回过神,让自己认真听讲,没过一会儿,外面有人通传,说是穆生的父亲来了。 浮先生头也不抬,淡定的喝着茶:“请进来吧。” 接着一个中年男人十分焦急的进来,应当就是穆生的父亲了,看着和穆生长得很像,蓄着胡子,行动处很是规矩。 他没有进来,只是在院子里站住,浮先生很客套的走出去,问他怎么了。 穆生的父亲就问:“我那孽子今可有来学?” 浮先生惊讶道:“不曾啊?昨先生不是说带他回曲了?” “本想歇两天再启程,顺道收拾东西,谁知今晨起,他就不见了,四下都找不着。屋子里好好的什么都在,就是人不见了……” “莫慌莫慌。”浮先生抚道,然后转过头冲着教室这边,问:“你们可曾见过你们穆师兄啊?” 我们齐声答:“不成见过!” 穆先生急的捶顿足:“哎呀!” “兴许这孩子是不是去跟朋友辞别了?毕竟在齐国待了几年……”浮先生面上虽也着急,说话却慢的,不慌不忙。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