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与张良走在邯郸街头,觉得人们口中的美果然也不过如此。只是看着街挂起的灯笼,是喜悦的人们与我擦肩而过,心中也忍不住开怀。 我喜这样的氛围。 小贩们卖着各种各样新奇却糙的小玩意,我几乎看不过来,不过最热闹的还是不远处打铁花的,这是一门古老的技艺,耀眼的铁花四处散开,像焰火一样漂亮。 慢慢走在街上,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还有昨夜未来得及晒干的积水,将裙子的边得有些脏,却了几丝趣味。 然而突然的一轻,却是张良将我抱起。望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听到他说:“是我不周到,你的裙子也被脏了。” 我想说没事,我没那么矫情,然而确实走的有些累,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偷偷抿了抿嘴笑起来。 渐渐的已经能看见赵王了,路上已经没有小摊小贩,只有一些十分古雅的客舍或者酒肆还开着,只是这些店门前行人便少了很多。 路两旁有桂树,桂树上挂着灯笼,照亮回家的路,我知道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不一会就要到王了。张良抱着我,一路无言,如此静默的走到门口,夏福他们果然等在那里。 张良把我放在夏福怀中,代说:“带你们公主回去吧。” 我从夏福怀里挣扎着爬下来,站在张良面前,仰头看着他:“今天能出来游玩一番,多谢你了,改……” “我明就要走了。”张良笑看着我:“明回韩国复命,等诸事妥,我便要去稷下学继续求学了。” 我一愣,然后笑道:“不便相送,你一路顺风,待我进了稷下学,再一起喝酒。” “好。”他点头,然后让夏福带我回去。 被簇拥着进了,期间几次回头,他依然伫立在那里,带着淡淡微笑的看着我,直到门关上,我再也看不见他。 叹了口气,回到殿中,母亲还没有入睡,正和娘为我制一件袄子。见我回头,两人喜笑颜开,娘替我了鞋袜换了裙子把我放在榻上,笑问:“公主今儿玩得可好?” “很好,今很开心。”我笑嘻嘻的凑到母亲面前:“平我的衣裳够多了,母亲怎么还在做衣服?” “今中家宴,你父王说三月便送你去齐国求学。”母亲把我搂在怀里,语气里不无伤:“母亲旁的也做不了,只好为自己的孩儿多做些衣裳,怕你被冻着。” 这是一个母亲发自内心的关切,我心酸涩,忙拿好话安她:“母亲不必伤心,向来只有公子才能送出去求学,父王愿意让我去,不正是跟咱们里人说把我充作儿子教养吗?孩儿学好了本事,后才能为自己做主,才能让母亲站的更稳。” “可你终究是个女儿家……”母亲言又止,眼中含了泪。她原本有千言万语,只因父王已经下了令,她于是再无意见。而我心内的想法,她也未必懂,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这些。 劝着母亲和娘去睡了,我翻来覆去直到半夜,心头莫名惆怅。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三月初八,一切都已经打点好,因为只是去考试,所以并未带许多东西。父王跟我说只遣了一小队士兵和八个宦官,然后我见到他所说的一小队士兵有些目瞪口呆,原来有两百多人护送我。 八个宦官里面自然也有夏福,母亲又派了一个成年的女跟着我,以便照顾我的起居。 三月初八是个好子,早上起来时,只见天地间光芒万丈,是个好天气。我穿起男孩的衣服,头上也梳了男孩的发饰,赵嘉看到直笑说自己多了一个弟弟。 父王说:“寡人已派了书给齐国国君,你此次出门寡人只说你是我赵国的六公子,到了齐国临淄,会有他们的使臣接待你,切记注意言行举止,你代表的是赵国。” 难得见到他如此严肃,我点点头,郑重其事:“儿臣记住了。” 站在旁边的王后也像模像样的叮嘱了我几句,然后就要出发了,母亲不能再送,只是扶着娘泪眼婆娑的看着我。 叹了口气,跪下重重磕了个头:“儿臣此次定不负父王希望。” 马车从赵王出发,一行人浩浩的出门。外面有许多百姓在张望,我有些莫名其妙,放下帘子问正在倒茶的夏福:“外面怎么这么多人?” “外面都说大王五岁的公子要出门读书,百姓们纷纷来看公主您。”夏福抿嘴笑了笑,他跟着我许久,已没有当初的战战兢兢,本来生的就眉清目秀的,一笑起来出两颗虎牙十分喜庆。 我正儿八经敲他脑袋:“以后要叫我公子!说了多少遍了!” “是是,公主……公子!”夏福憨憨一笑,把柜子里我提前找好的书简摆出来。想要被稷下学录取,想法得有,文采得有,更重要的是能理解学祭酒浮丘伯的想法。 浮丘伯是荀子的弟子,肯定也尊崇儒学,只要找明白重心,再来几句彩虹……我越想越美,忍不住笑出声。 夏福被我这笑容吓住了,一动不敢动。我敲了他一下:“还不快把笔墨拿出来!” 近来认了一些字,可惜这些古代文字被我写出来实在是丑得像虫子爬一样。幸而有夏福在,某一天偶然,我才知道夏福的爹以前是个文人,若不是家中遭难,也许他现在会在某个小村庄当着夫子带一群孩子读书。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