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算了吧。” 乔兰转身想走,被岑溪一把拽住了手。 “都到这里了,你这会儿想打退堂鼓,不是君子所为啊。”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才不想当什么君子呢,” 乔兰想甩开岑溪的手,奈何男人攥的紧,体力没那么大的他怎么也挣不了。 “放开我啊岑阿兄!” “不行,” 岑溪一脸正经,语气斩钉截铁地说道: “省的你之后再后悔,今天我不可能再让你退缩了。” “喂!” “走吧。” 拽着乔兰,岑溪大步朝芳筵倾樽楼的方向走去。 “砰!” 盘腿坐着记账的白锦儿突然响起的开门声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看,看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两人, 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 随后却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似的,勾了勾嘴角。 “这又是怎么了?” 放下手中的笔,白锦儿慢悠悠地说话, “虽然我很想说一句稀客啊,但是两位哪位都不算是咱们这儿的稀客了。 所以我只能问问又是怎么了。” 乔兰涨红了脸一言不发,只是进了店之后依旧执着地想要摆岑溪的挟制,宛如一头倔强的小牛犊,渴望挣断绳子逃跑一般。 “阿兰,” 岑溪却是打定了主意, 拉着乔兰走到白锦儿的面前。 “阿兰,昨天你喝醉了和我说的那些,这会儿再和老板娘说一次吧。” “喝,喝醉了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这可不一定哦,” 白锦儿撑着脑袋瓜,食指划着空气圈, “常言道酒壮怂人胆,平里不敢说的话,往往是灌了些黄汤之后,才敢说出口呢。” “谁,谁是怂人了!” “是啊,谁是怂人呢?这儿大概是没有怂人的吧, 我猜,” 看着女人那略带意味的笑容,乔兰紧咬牙。 “喂老板娘,” “在哦。” “我来给你做事,你要不要?” 用几乎是低吼一般的音调说出这句话,乔兰立马把头低下,躲避了白锦儿与岑溪的眼神;他紧盯着自己脚面,只觉得从出生长大到现在,从来没有过这么紧张忐忑的时候。 话说出口的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恐慌和后悔, 说完之后,又紧张地连抬头和白锦儿对视都不敢。 可恶,难道他真的是个怂人吗?! 他都不敢去多想如果白锦儿拒绝了他,他该会有多么羞愤——说到底是岑溪可恶,明明只是昨天喝完酒之后随便说的胡话,偏偏叫他听见做这多余的事情。 白锦儿回答的时间越长,乔兰心中思绪就愈繁杂, 不过还好,白锦儿并不是这么喜恶趣味捉别人的人, 翻着面前的账本, “试用期一个月,工钱是正式工后的十分之八,一个月过后没犯错误愿意继续干下去,就转正式。” 乔兰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白锦儿。 白锦儿也同时抬头, 与眼前的少年四目相对。 她莞尔一笑, “明天开市既到店中来,我会教导你你要做些什么的。” “我,我……” “太好了阿兰!”乔兰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旁边的岑溪先动起来。他拍着乔兰的肩膀,高兴地说道: “以后我们两人,就可以在一处做事了。” 乔兰看了看岑溪,又看了看白锦儿, 他的眼角漾出喜悦的神,先只是一点点,最后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斜出来;他面对着白锦儿的时候,需要用尽全力才能将那种喜悦掩藏起来, 虽然在白锦儿看来,与他赤诚相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 ...... “婚期,聘礼,婚书,宾客名单, 唉,这么想想,还真是有不少事情要准备的啊。” 陶隐竹歪躺在榻上,翘着的一只脚晃悠着划圈;他手里拿着一大红烫金的封书,被他当作好像扇子一般地招摇着。 陶正坐在父亲下首的地方,将手中的单子合了起来。 “偏偏你阿娘这会子还在赌气,我一个大男人哪儿知道这么细致的事情。我看啊,你婚礼一事,还是要麻烦你大嫂才行。” “大嫂那边......” “这点你放心,你大嫂也是个能干的,况且不都说长嫂如母,既然你母亲耍着赖,那就只好让她多心些了。” “唉,” 听了陶隐竹的话,陶叹了口气。 “母亲她,不会恨我吧?” “不会不会,哪儿有当娘的会恨自己孩子的,” 陶隐竹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着, “你阿娘的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我这么些年娇惯出来的,耍些小脾气,没几天自己就好了。你不必太过担心了。” 见陶脸上担忧神不减,陶隐竹瞟了一眼,会心一笑, “你莫不是担心白家那小姑娘入了门,你阿娘会苛待她?” 陶没有回答,但显然是被父亲说准了他真正的想法, 父亲哈哈一笑开口道: “你也将你阿娘看的太坏了些。昨听说你大兄跑去打扰人家小姑娘去了,回来对你阿娘说了不少好话, 照我看来啊,你阿娘这会子赌气,多半是这亲事原先就她一人反对,要她马上同意了,她抹不开这个面子罢了。等你们真正成亲之后,她大半还得闹几天, 闹完也就罢了。 有这么孩子气的婆婆,也只好叫白家小姑娘多担待几天咯。” 听见陶隐竹这么玩笑的语气,陶总算是比刚才放松了些;他微微一笑,看向自己的父亲, “阿爷和阿娘已经这么多年了,情还是这样好。阿爷对阿娘真是十分照顾呢,至于阿娘,她平里虽然不说,但对于阿爷的事情,也是最放在心上的。” “这还用你说小孩儿,” 陶隐竹得意地嗤笑一声, “我和你阿娘之间的情啊,比你们这几个小孩儿能看出来的还多的多了。不怕你们嫉妒,在你们阿娘心里啊,你们阿爷我的地位肯定比你们还高呢。” “哈哈哈哈,” 陶开心地笑了,却摇摇头对父亲玩世不恭为老不尊的样子表示无奈。 “你也是啊三郎,” 这时,陶隐竹的声音传到了陶的耳朵里, “既然你所娶的房是你一生钟,那么你就应当好好待她, 不让她委屈,不让她泪, 这便是你作为一个丈夫,最基本的责任。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