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洁员无措地站在原地,目光忐忑地看着黎北晨暗沉至极的俊脸,然后又移向墙角那四分五裂的手机残壳,心里犹豫着:这个到底是收拾?还是不收拾? “黎少?”恰好下属在外面听到了动静,神紧张地推门进来。 他的目光在那四分五裂的手机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确认了黎北晨安然无恙,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正想识相地转身退出去,黎北晨却叫住了他,简单利落的两个字命令—— “备车。” “是……嗯?”下属反地服从命令,可刚转身就愣了,他急急地回过身来,恰好看到黎北晨正掀开被子,试图下,“黎少!您等等!” “医生要求您至少住院一周!”他快步跑过去,试图制住黎北晨的动作,“而且您一天都没吃饭,也没有输任何营养……”这样离开身体怎么吃得消? “让开!”他苦口婆心的劝阻,换来的却是黎北晨的一声低喝。 不怒自威,纵使身体虚弱,他的气势依旧不减,强势迫人。 下属怔了怔,反地收手,而黎北晨已自行下站了起来,他原地调整了几秒的呼,便将所有的孱弱都了下去,恍若无事地拿上了外套,越过下属走在了前面:“你去开车!” 他经过下属的时候,下属不由打了个寒颤。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还是黎少刚刚受了什么刺? 他竟在黎北晨身上觉到清晰的杀意和冷戾……好像从翻身下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忽然变了个人,把所有的颓然和绝望,全部转为大开杀戒的狠戾。 可怕。 是他此时能想到的唯一评价。 “打电话给陈泽,”下属追上去的时候,黎北晨已冷然命令出声,“叫他马上过来!” 背上的伤口很疼,此时的身体还无法支撑着他长久站立,黎北晨的脸微微有些发白,连嘴的血也变得很淡很淡。但是他的步伐依旧稳健有力,强忍着不需要任何的关切和同情。 他的眉心一直隆着,对于他来说,此时支撑着他的唯一动力,就是—— 杀! 他一定会杀了祁漠! 他也会杀了一切曾经阻挠他们情的人。 既然她已经不在了,那他对她的那些承诺也将不复存在……是该让所有曾让她伤心,让她为难的人,一起陪葬!…… 天暗黑,小清这才从机场打车回了小洋楼。 周围寂静无声,周遭都是夜沉沉,却让人觉到无比安心。她只能回到这里,这个唯一能收留她的老家,然后在这里好好静一静……她好累!发烧过后的虚软还没有恢复过来,她的脑袋一阵阵地疼,她只想好好睡一觉,想要好好逃避一场。 没有开灯,她门路地摸上了二楼,径自回了自己的小房间,才打开了一盏头的小灯。 她的铺还残余着睡过后的凌,沿处的单上,残留着淡淡的血痕,连地板上也有……小清记得,那是祁漠留下的,他拔出玻璃片的时候迸溅出来的血! 那个时候,她还同情过祁漠。 小清静静地想着,心里只觉得一片烦躁,她忍不住弯下去,猛地一把扯掉了单,将那带血的单扔到残余血痕的地面上一顿狂踩,仿佛这样就能踩掉祁漠遗留的一切。 然后,她直接扑入那凌又糅阮的被褥中,糟糟地睡了过去。 *** 她只觉得自己对祁漠的态度转变很大,突然就没有了对他的任何同情,只剩下的憎恨。 起先,她想不起原因,但是在梦境中,她却回想起了一切—— 她梦见祁漠灌她喝酒。 辛辣的酒汁灼烫着她的口腔、食管、胃部,然后浓重的酒意冲入她的脑海,混淆着她的思维,让她终于无可奈何地趴在地板上,只能听到他渐渐遥远的声音…… 她想起来了! 他说,他要制造一场爆炸,像当初解决姜越一样! 婚礼的那场爆炸,不是意外!是祁漠干的!把她堂姐害成那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祁漠! 她残留在梦境中并未清醒,脑海中的恨意却越来越明显,以至于她原本放在被面上的小手,也不动声地揪紧了被子……她恨祁漠!恨死他了! 可是—— 梦境中突然浮现出某句话,让她不得不面对某个在现实中努力逃避的问题:如果,黎北晨也是那类的人呢? 想到这里,她原本揪住被子的手便一点点松开,刚刚积攒的那些恨意,都因为他而逐渐消散。同样一件事,祁漠做了,她就会对祁漠恨之入骨;但如果是黎北晨做了,她就私心地对他恨不起来…… 明明知道何为正义道理,可是……她只有失落,没有恨。 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小清倏地惊醒,思维从那个复杂繁冗的梦境中挣。 外面的天依旧是全黑的,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体似乎更虚弱了。 小清蹙了蹙眉,伸手去头柜摸闹钟,可手掌还未探出沿,掌下却摸到一个硬硬的金属物体……是一部手机!纯黑的,有几分眼的手机。 她打开手机屏幕,首页上的时间期让她不由愕然—— 她不是睡了几个小时…… 而是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怪不得,她全身都没有力气,肚子也觉得好饿。 再看到首页上提示的两条语音留言,小清滑屏打开,里面传出的声音却让她的脸沉了沉,是祁漠的声音——悠然、恬淡,甚至还带着几分调笑的轻松。 他说拿走了她的外套,他说给了她一条生路不用客气…… 小清冷然地听完,暗暗握紧了手机:他在做了那么多害人的事以后,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地留言给她,竟然还能维持这种悠然闲适的态度?祁漠,他真的是混蛋! “碰!” 她捏紧了手机,心里已在不停地咒骂,可表面上还未做出任何回应,楼下的大门却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像是大门被人从外面踢开的声音!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