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声不响地站着,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水眸中一片无助。 “怎么了?”黎北晨的呼一紧,心被她哭得揪了揪,他想也没想地大步过去,连拖鞋也顾不上穿,伸手去帮她抹眼泪,神有些慌,“哭什么?” 在他印象里,她从来不这样的。 她会和他生气,会和他吵,会以很直接的方式惹火他……他要是发了脾气,她偶尔也会放声大哭,哭的都是愤怒。她从来不曾这样,如此可怜又无助地在他面前哭…… “我……”小清扬手挥开他的手掌,眼泪却是掉得更凶了,她哽咽着,终于忍不住说出实话来,“我梦见我爸爸也‘消失’了……” 夜冷清,在这遥远又孤单的城市里,他成了她唯一的倾诉对象。 “我梦见我姑妈说我没有爸爸,我家里的房子也没有了……我找不到爸爸……”他的手无声地又覆了上来,小清推不开,只能任由他擦,“我好怕……爸爸会和白杨医生一样消失,我就那么一个爸爸……” 对她来说,这是最恐怖的梦境。 黎北晨蹙眉听着。她哭得很凶,以至于声音都断断续续的,可他总算听懂了她的意思,听出了她的恐惧……白杨的事情,终究还是吓到她了。 “……不会。”眼泪实在擦不完,黎北晨无声地把她拥入怀中,只能给她这样的承诺。 其他的,他不能说。 “你就让我见我爸爸一面好不好?”她的眼泪沾了他的衣服,她在他怀里哭声不停,“我六年没见到我爸爸了……我好想确认他没有消失……” 黎北晨的神微沉,他实在劝不住她。 隔了许久,他听到自己的轻叹:“如果我告诉你,我困住他,只是为了不让她‘消失’呢?” 虽然是借用了她的词,但的确是“消失”的意思。 “我就见一面!哪怕让我远远看一眼爸爸!”她还在执拗地恳求,本就没有深究他的这句话。 黎北晨无声的垂眸,心底有些凉:看吧,我还没有开口,你就已经否决了我…… “睡了。”他拍了拍她的背,拦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回大,像是照顾大孩子一样哄着她,“不准哭了,深呼,闭上眼睛……睡觉。” “我想看我爸爸……” “不准!睡觉。” “黎北晨你混蛋!我恨死你了……” “我知道!睡觉。” “……”她所有的话都被他这样接下,小清求也求过了,骂也骂过了,只能“呜呜”着哭,声音却越来越小…… “不准踢被子!睡觉。” 连最后一点抗议,也被他“不准”了…… 小清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她只记得她被黎北晨双手双脚地缚着,他强势地制了她一切的抗议。她想和黎北晨吵,却吵不过;她恼怒地想要回自己的房间,却又害怕再做噩梦,只能僵持着哭泣…… 直到最后,她哭累了,终于昏睡在他的臂弯里。 翌。 天刚亮,小清就醒了——她整个人都蜷在黎北晨怀里,两手还扯着他衣服的前襟;而黎北晨则拥着她,一手放在了她的颈下,另一手则横在了她的际…… 这样亲昵的睡觉姿势,让小清懵了一下,下一秒想也没想地推开他,大力翻身而起。 “?”黎北晨明显是被她推醒,俊脸上尽是惺忪的睡意,连眼神都蒙着,顿了两秒才沙哑着嗓音开口,“怎么了?” 他昨晚睡得很晚,却是难得的一夜好眠。 “你!”小清生气地蹙眉,却又一时间找不到话骂他,她的大脑功能同样并未全部清醒。于是,她反地抓起手边的枕头,狠狠地朝他身上砸过去,“谁让你和我睡一起的!” 她气他,也气自己。 她扔开枕头,快速地从上爬起来,站在面上找拖鞋。 “一大早的……”黎北晨糊糊地应声,跟着从上坐了起来,角却是微微上扬,慵懒又散漫的模样,愉悦概括道,“……力旺盛。” 他总算是放心了:她生气,总比她像昨晚那样好…… “让开!”小清却是狠狠地一脚揣在他的腿上,越过他去穿对面的拖鞋,“我不想看见你!”这个什么要求都不肯答应她的人,简直烂透了! 此刻的小清,对黎北晨的愤怒。 她的力道不小,踹得黎北晨眉心一蹙,但是看到她那小巧白皙的足,却又有种异样的冲动。作为男人,大早上比理智更早醒的,往往就是yu望…… 于是,在理智开始思考之前,他已伸手一够,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然后稍稍用力一扯,便让她跌回了大。 柔软的垫承受了两人的重力,她惊呼了一声,整个人已被他覆在身下,滚入一堆凌的被褥中。 “你干什么!”小清的怒意更甚了,推着他的膛,使劲地用脚踹他。 只是—— 大腿不小心蹭到滚烫坚硬的某物……她一怔,瞬间瞪大了眼。 她像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惹了他。 “黎……黎北晨……”小清顿时就不敢动了,她瞬间想起了另一面,属于她和这个男人关系的另一面。 “嗯。”他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不知道是属于早晨的困音,还是……别的? 他往头柜上的时钟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脸来,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中,深深地了口气,手掌也在她的际若有若无地摩挲……小清顿时浑身一紧。 她似乎猜到了这个男人的意图,几乎是要在下一秒奋起反抗,却先听到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低哑、沉稳,极度的克制。 “我七点要去公司,现在五点二十。”他极其缓慢地开口,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紧绷着,听到他的话语,“一百分钟对我来说不够……小清,一百分钟不够。” “所以今天放过你。”他的脸还埋在她的颈边,嗅着属于她的馨香,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的警告,“下次最好不要比我早醒,小清,男人早上是经不起的。” 他连续两次地叫她小清,郑重而隐忍。 他说的 是实话——他自问他的自制力不错,昨天早上虽然有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但最后他也是秋毫未犯!但是今天不一样,她先醒来,他清晨那点微薄的自制力容易被她搅…… 而小清是完全被他说懵了! 黎北晨深了几口气,终究还是忍了下来,起身去浴室冲澡,而小清怔了良久,才猛地从上翻身而起,逃也似地离开这个房间。临走,把枕头狠狠地摔上浴室的门—— “乒!” 混蛋! 没有以后了! 他们以后再也不会睡在同一张上!…… 小清是回到了自己房间,才想起来今天要上班这件事。 新成立的项目组得开早会,她作为项目法务,还得提早到公司看资料……但是西郊离她公司又那么远! 她连早饭都顾不上吃,潦草地梳洗了一下,便冲了出去…… ******* 黎北晨下楼的时候,小清已经走了。 他在浴室里“耽搁”了一点时间,下楼发现她已经走了,不蹙了蹙眉。 “慕小姐回公司了。”管家在旁边汇报,“走得很急,我顺口问了一句。” 黎北晨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少爷,您和慕小姐又吵架了?”沉了几秒,管家忍不住问了一句,喃喃着补充,“我看慕小姐好像哭过了……” 他也是别别扭扭的格,看少爷和慕小姐就像看着两孩子似的,概括点形容就好像——手心手背都是,他看两个人好好在一起才舒畅!任何一个欺负了另一个,他都不痛快! 慕小姐不懂少爷的苦心,他忍不住抱不平; 慕小姐红着眼眶跑出去,他又忍不住埋怨少爷…… 作为管家,他在这件事上……也算碎了心! “什么叫‘又’?”黎北晨却是皱了皱眉,抓住了他话中的某个字,不动声地反问,“我们常吵架?” “呃……”管家语。 他还未回答,黎北晨已若有所思地出了声:“要真吵得起来……也好。” “少爷?”管家越发听不懂了。 “算了,不用管这个。”黎北晨嗤笑着扬,却在下一秒神又严肃了几分,转入另一个话题,郑重吩咐,“你去挑几个身手好的,24小时跟着她。” “可慕小姐是去上班……” “那就跟着她去上班!”黎北晨打断他,毋庸置疑地说出决定,稍稍顿了顿,“祁家的人来了。” 他得护着她…… “什么?”听到“祁家”两个字,管家的脸不由一变,几乎口而出,“他们不是在六年前就已经……”一个不剩了么?! 当年黎、祁两家的恩怨,最终以两败俱伤收场。 只是祁家的结局更惨烈一点——他们树倒猢狲散,剩余的人迁居美国,却在一场空难中尽数丧生……飞机坠入大西洋,祁家人都是尸骨无存燔。 都已经过去六年了,怎么会又死灰复燃? 管家的脸变了又变,想了良久也想不出来:“祁家现在还剩下谁?” “不知道。”黎北晨干脆利落地回答,这个未知的答案让管家越发悬心,黎北晨却依旧神疏淡,轻嗤地勾了勾角继续,“能活下来的,应该是最强的……” 能在六年前那场变故中活下来的,必然是祁家的强者。 说完,他站起身来,作势想外。 “那我……”管家追了两步,也想为此出力。 “没什么好紧张的。”黎北晨却只是不甚在乎地笑笑,安抚地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只留下唯一的代,“你能做的……不要让她察觉就好。”…… 奥创广告公司。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