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拎着她送过来的保温桶,显出与衣冠楚楚不符合的居家气息:“刚才在谈事,没有用餐。现在你可以看着我全部喝完。” 在逗她开心。 盛明窈瞥了他一眼,却将视线挪到地毯上了:“阿姨给你做的,你喝不完甚至不喝,我都跟她说你很喜。” 语气低低的,很容易就能看出她有丝闷闷不乐。 沈时洲微顿,将保温桶放在一旁,倾身跟她平视,低声道:“是我自私,为了多看你一会儿让你待了五十分钟。晚一点有星雨,要去看吗?” 他从不关心这些。是看昨天盛明窈连个普普通通的圆月都要拍这么久,好像很喜,所以才特意多了解了一点。 盛明窈皱起小脸,声音有些恹恹的:“困了,不去。” 沈时洲等了她半晌,也没见她改变主意。 这才迟迟嗯了声:“那好,我送你。” 一路上,盛明窈都在低着头玩手机。她的微博里已经刷不出什么新东西了,指尖却还在不停地下滑刷新。 像是为了不跟他搭话,故意这么做的。 沈时洲一路开车送她到家门口,停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松了安全带,侧过身看她:“盛明窈。” 她隔了一会儿才“哦”了声:“谢谢啊我下车了。” 还没准备溜,便被男人拎回了原位。 他道:“窈窈,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不擅长猜这些。” 盛明窈抿起,过了一会儿,才扯出很浅很浅的笑弧:“没什么啊,就是有点困了,没神。” 沈时洲低眸认真地审视着她的表情。 隐约能看出来,她有撒谎的成分。 隔了半晌,才嘱咐道:“早点休息。” “我回去就睡。”她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第43章 分 盛明窈回去?就睡了一觉。 明明接近初夏, 她却跟预备冬眠的猫一样,缩在被窝里起不来。 与此同时,还发了次低烧。 傅女士给吓住了, 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问候, 心疼又自责地表示, 以后再也不让她干这种重活。 盛明窈:[……谢谢阿姨关心, 我应该只是冒了。] 就是拎个桶而已。 重是重了点, 但也没必要把她想得这么脆弱。 突然生病, 更多是心里不舒服吧。 傅景:[小洲最近太忙了, 要是他哪次没注意到,明窈你随便训他,但一定不要往心里去啊。] [阿姨煲了汤,让何珈带给你。你好好养病。] 盛明窈也确实去看医生了。 不过,去见的是长期负责她选择失忆病情的封河。 做完一系列检查后, 拿到报告,封河扫完一系列身体指标, 夸道:“你恢复的很好。” 她撑着脸蛋,微微点了下头,然后才说:“我这段时间里记起了一点东西。” 封医生出微微惊讶的表情。 记忆的缺失与恢复,是极难用机器检测出来的。只有在跟病人的沟通中才能知晓。 事先, 他还没有想过盛明窈的记忆会有所恢复。 毕竟,之前大多数情况严重的病人,记起或是忘记一些东西,过程都会很痛苦。 哪里有盛大小姐养得这么细, 各项指标只递增不递减的。 “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你见到了一个你忘记的人,青年男。跟他有关吗?”封河查看着文件夹, 温声询问。 盛明窈都快忘记她上次来复查是什么时候了,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次…… 当初她认不到从后门离开的路,让封河送的。结果遇上了恰巧“顺路”,像是来捉一样的沈时洲。 她扇了扇睫,角莫名其妙地上扬了一点,“嗯。” “情方面?” “嗯。”盛明窈顿了顿,才慢地补充道,“关于我们曾经相处的一些画面。” 比如说,一起在下雪天看烟花…… 所有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场景中,这个最为清晰。 封河又问:“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想起来的?” 她伸出指尖,假装不经意地挡住脸上的红晕,清了清嗓子,半天说不出来。 “在跟沈时洲情意的时候想起来的”这种话,好像不太好跟一个年轻异说。 虽然封河是她的医生。 但她还是要脸的。 封河见状,恍然大悟:“他以前也是你男朋友?然后你们复合后……有一些跟曾经差不多的亲密举动?” 他说得很委婉了。 盛明窈点了脑袋,含糊地应付道:“差不多吧。” “现在还在谈吗?” 盛明窈却没有回答,咬住下,望着封河身后漆白的墙发呆了一小会儿。 她找不到合适的答案。 事实上,盛明窈甚至不清楚……她跟沈时洲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被季淮北那番话扰了心?思之后,她已经烦了两天了。 好几分钟后,她才回过神,发现封河还在等答案,只能如实回答:“不知道。” “那——” “应该会吧。”盛明窈又补充了半句。 封河并没追问:“接下来随着情景复现之类的神刺,你恢复记忆的机会和可能都会大大增多。” “突然间重新记起很多东西,是件很痛苦和危险的事情。 ——你最好告诉告知一下身边信任的人,做好意外昏之类的准备。” 盛明窈皱起脸,拖长音调:“不告诉不行吗……” 信任的人? 跟姜未未说,她又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 跟沈时洲,或者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何珈说,那就更是绝绝对对不可能了。 封河没有退让:“这是保证你病情安全的医嘱。” 也就是,必须遵守。 盛明窈还没在脑海里找到人选,只能先应下来:“我会的。” …… 盛明窈走后,封河将刚才谈话里的重要内容整理成电子稿。 将七八糟写的原始手稿放进了专属于盛明窈的文件夹,扣上,让助手拿去放好。 助手是个戴圆框眼镜,雀斑脸的小姑娘。做事很勤快,拿过东西,便立刻跑去了文件室。 然而,走进文件室之后,却并没有立刻将文件夹按照索引,放回原位。 而是翻到了那几页崭新的手稿,费力辨认着封河笔锋深刻,还十分凌的字迹。 边看,边将其中的内容记了个七七八八。 再整理好发了条消息过去。 她捏着手机等回复,紧张得出了汗。 不久后,对方回:[钱下次一并打给你。消息阅后即焚。] - 盛明窈家门口,专门用来存放贵重快递的箱盒,都要被沈时洲寄来的礼物给堆了。 每次都是专人亲自送上门,要她签收。 她都让人放那儿,没去看,更没有拆。 就连沈时洲拍下后轰动一时的那顶王冠,在盛明窈这儿也没有得到特殊的待遇。 她让人把东西放进专门的玻璃展示柜里保存好,就没再管了。 完全没有摆拍十八格,正大光明炫耀的心思。 沈时洲期间自从上次频频给她打电话,被拉进黑名单之后,就学到了教训,不再那么沉不住气地打扰她。 这次是过了半周,才终于拨了一则电话过来,问她的病是不是还没好。 男人的嗓音,从听筒里徐徐传来。 盛明窈在大上滚了两圈,将脸埋进枕头里。 发呆,不说话。 冗长的寂静后。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