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不对啊。 她要是在国外学坏了,自甘堕落要去当太子爷的小金丝雀,不该是沈时洲厌了之后把她甩了吗? 真想不通。 盛明窈抬起眼睛,很轻很轻地道:“那个,沈总……沈时洲,你不要生气,好好说话。” 她平生第一次理亏成现在这样,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沈时洲不把之前的事告诉她,她还能不知者无罪,继续我行我素。 这男人要是敢凶她一句,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但是,现在都知道当初自己好像亏欠沈时洲了。 再不稍微估计一下他,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犹豫了半天,盛明窈紧咬住:“你要是伤口还没愈合,我帮你贴创口贴,好不好?” 不等沈时洲回答,她又想了想,道:“你等下不是要去公司吗?要我帮你系领带也行。我以前礼仪课上学过的,成品还可以。” 那放软的一句句话,说得让人没了骨气。 半晌后,低稳嗓音响起:“领带在右边拿。” 算是接受了她的示好。 盛明窈随便去挑了一,抬头就看见男人戴上了祖母绿的袖扣。 那调虽然不算明亮,但跟沈时洲一向的风格有很大出入。 因此,她特地多看了两眼。 接着便想起来,那好像是最初去君朝找他时,随手拿的伴礼…… 作为主礼的领带,都不知道被她扔到哪个垃圾桶去了。 这男人竟然把它留了下来。 盛明窈收回神,上前?去替沈时洲系好了领带。 事实证明,她对自己礼仪课的听课程度,和走神程度,都有错误的认知。 当初的入门,就是教各位贵太太,或是未来肯定会成为贵太太的小小姐们,怎么替自己的男人系领带,整理衣领。 作为十指不沾水的贵夫人,每一次亲自动手,都要让给自己打钱买包送珠宝的男人亲眼看见,达到收益最大化。 盛明窈听半截忘半截,完全没认真。 她甚至还能回忆起,当时那种嗤之以鼻的心情。 ——男的是手断了吗?有手不会自己给自己戴领带?她干嘛要给那种四肢不健全的残疾人献殷勤? 如今,看着自己非常笨拙的成品,盛明窈悄悄瞥了眼“残疾人”沈时洲,只觉得失策了。 不到今天,不到此时此刻。 她也想不到,自己会为了哄男人,乖乖来做这种事…… 当然,最想不到的还是,怎么会招惹上沈时洲这种哪哪都跟她不搭边的人呢。 那些慕沈太子爷已久,彼此撕得天昏地暗的年轻千金们,就是不要脸地做梦他能看上自己,也不敢编得这么离谱。 突然间,又听见沈时洲不咸不淡地道:“手还不放,想勒死我了?” 盛明窈连忙松开了,抬起脸,弯着眼睛出一个讨喜的甜笑。 就差把“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心虚所以不得不来讨好你”这一行字,全都写在脸上。 装都装不出真情实。 沈时洲倒没拆破她的心思,只是问:“你以前学这个做什么。” “不是我想学的!当初被摁着头去听了几节礼仪课,一进门是这一套‘贵夫人在婚姻中的自我修养’——” 说到这,盛明窈察觉到不对,连忙加了句,“也不只是在婚姻中。” 乖乖回答着这些有的没的之后。 见沈时洲的表情虽然依旧冷淡,但比之前好了许多。 她大着胆子:“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问完后,盛明窈都已经做好被拒绝的打算了。 谁知,沈时洲不容置喙地道:“你先住这。” “??为什么?” 男人正用长指将系歪的领带拉正,闻言,力道蓦地大了一些,哂笑:“那你这么想回去又为什么,赶着见人?” 他很讨厌提起秦现的名字。 但这个别人,不用说,盛明窈也知道指的就是秦现。 “我没有。”她认真地回。 说完后,怕沈时洲不信,翻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把秦现一个又一个的联系方式拉黑。 删除通话信息之前,还跟他看了一眼。 除了让他消气,也有替自己澄清的意思。 “是你之前什么都不告诉我,一提起来就跟我生气,我才要去问他。” 沈时洲半点都不想说过去的事,虽然将她那弱声弱气的解释都?听清了,视线却全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 淡声道:“真干脆。” 盛明窈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只能朝他营业假笑:“……” 不然还能说什么? 这话听着像在夸她。 实际上,却怪气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之前也把沈时洲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这句“干脆”,可能不只是说现在对秦现,也是在说她以前对他。 她明白了男人的火气还没消,却仍不死心地问:“你可以让何珈什么的多来看我两眼,我保证不跟秦、他联系。这样能不能走了?” 沈时洲低眸,声嗓重了些:“我让你住这,要什么何珈会替你拿。” “不想住也不可以吗?”她好可怜,“我回去可以每两个小时,不,每个小时都给你发消息嘘寒问暖,没事就去君朝着你的。” 那句“着你”,说得言不由衷。 这幅样子,哪儿是想沈时洲,分明不就是想避着他吗? 盛明窈知道自己演技不好。有多违心,男人肯定一看就透。 但她尽可能说得真诚一些。 事实证明,这样的确有效。 那双眼在灯光下透亮,又带着丝雾,水汪汪的,看得戳人心软。 即便知道说得没几分真,也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陷进去。 沈时洲顿了片刻,移开视线,声音还是冷硬:“不想住这儿,你可以选去住地下室。” “?”她愣住。 这儿怎么还带地下室的? 不是储存东西的酒窖之类,而是那种可以住人的地下室……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 警铃大作下,盛明窈想也不想就退了一步,震惊:“你怎么还想把我关起来啊?” 沈时洲似是没料到她的反应,反倒笑了声,看不出是喜是怒,伸手把她小巧的脸蛋拉过来,捏着。 “你提醒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恐吓她的,男人的语调沉沉。 “除了在这里听这些废话,我还可以囚`你,把你锁起来,然后做什么……嗯?” 尾音很低。 盛明窈好像真的被他吓到了,小脸煞白,睫扑扇的弧度显示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有一瞬间,她觉,沈时洲真的能做出来这种事…… 盛明窈不去想了,忙不迭道:“我没有何珈的电话,不知道怎么联系她帮我去取我家里的东西。” 她微微低头,像是在思考,实际上是想躲掉沈时洲手指的触碰,外加避开他的目光。 “好多东西都要拿过来,有点麻烦……我要住多久?” 盛明窈认了。 住哪儿不是住。 沈时洲家里这么大,她挑离他最远的房间,平时晚起早睡避开他的作息时间,跟一个人独住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等我处理完,他不会去找你——” “为止。” 看样子,他似乎已经早就把网铺开了。 就等着收。 盛明窈:“要很久吗?” 沈时洲微眯起眸,截断她没完没了的追问:“要是你听我的话,不跑去见秦家的人,本来一天也不用。” “……” 好的,是她错了。 葱白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腕表,盛明窈乖巧地转移了话题:“快九点了?你不去公司吗?” 终于把这破男人送走以后,盛明窈打开手机发了半天的呆,决定先把何珈叫过来。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