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笼子里,都装着一条野狗。 低吠声时有发出,几条野狗似乎和自己一眼,是新来的,莫虚没有跟着叫,他保留了力气,发现房间里大部分的野狗却是沉睡着,如同把握紧迫的休息时间一般,任凭耳边同类的嘶吼声突破天际,也自巍然不动。 偶尔有两三条清醒过过来的,也浑人不理会哀嚎的同类,只是眼巴巴的看着那个紧闭的房门,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莫虚摇了摇尾巴,驱赶走几只嗡嗡作响的苍蝇,就在他隔壁的笼子里,躺着一具断了气的野狗尸体,对方眼睛紧闭,牙齿微,面有些狰狞,它的肚子被开了一个,似乎是被撕咬开的,没有得到良好的包扎和治疗,染化脓死去了,空气中的浓郁腐臭味引了不少昆虫。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两名成年男子推着一辆小板车走了进来,上边摆放着两个大铁桶,其中一人掀开盖子,浓郁的热气腾起白雾,食物的味道驱散开了腐朽的气息,闭目养神的野狗们此时通通苏醒过来,纷纷靠在笼子的边角处,发出难耐的嘶吼声。 “吵什么吵!”另外一人用一个大木勺敲了敲饭桶的边缘,不屑一顾的看了眼那些闹得很凶的野狗,“每次进来都臭得要死,这些野狗就不能少拉一点。” 莫虚被人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空气中除了腐烂的臭味,还有屎的味,他顿时觉得狗鼻子的超高灵度,有时候用着也不太好。 “吃得多拉得多,饿它们几顿不就行了,可惜最近有比赛,快点分完食物我们赶紧出去。”掀开盖子的男子负责推车,另外一名则负责从桶里边舀出一勺汤水,放到每个笼子前边的圆形凹槽里,笼子上恰好留着一个,方便野狗将脑袋探出来取食。 莫虚盯着那人,见他手里的木勺的快要溢出来,倒下来的却几乎都是饭水,隔着笼子能清晰的闻到一股子嗖味,汁水溅出洒出来,到笼子的地板上,莫虚将爪子缩了缩,避免沾到,看见周围的野狗们都趁着水迹未干的时候努力的舔着笼子,生怕浪费掉一点。 他会不会有些不合群,莫虚皱了皱眉。 舀食物的男子冷笑一声,朝同伴道,“这只看上去瘦巴巴的,没想到还是从富人家出来的,看样子还不屑吃呢。” 他的同伴一边敲打着铁笼,警告那些吃了东西还朝他们低吠的不安分畜生,一边说道,“等过几天它就知道该怎么表现了,诺,居然又死了一只。”那人指了指莫虚身旁的铁笼子,里边的死狗一动不动,显然是死得透透的了。 “那只是不是上次打输了的,据说被咬破了肚子。” “应该是,不然也不会懒得治疗,放着等死了。” “麻烦,啧,你帮我出来。”分食物的那人将勺子放下,把一个空的饭桶推到笼子下边,另外一人打开笼门,戴着手套将那条腐臭的野狗给拖出来丢进桶里,合上了盖子,空气中的臭味淡了一点,莫虚却是觉得更没有胃口了。 两人推着小板车离开,走前将大门重重关上,莫虚支起耳朵,他听见了落锁的声音,还是铁锁……特么的还上了铁链。 不过这么多的野狗,想要锁起来是必须用牢固点的方式,莫虚把脑袋从笼子侧边的开口伸出去,只能探出一个狗头,身子绝对出不来,开口的边缘并不平滑,有不少咬痕,看来之前的主人努力尝试过,但没有逃成功。 他仔细观察了下铁笼的锁头,亮出了自己的狗爪,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周围找不到任何铁丝之类的硬物,本没法撬动……莫虚的水平还没有提升到用一狗就能开锁的传说级别。 其他笼子里的狗吃喝足,已经重新睡下了,莫虚也忍着反胃的不适,将那些粥水全都进了肚子里,想要逃跑,就得有力气,不吃不喝的骨气放在这里,只能让自己早化为白骨。 过了一天,房门再次被打开,时间比较早,莫虚心想应该不是饭点,他站起身,看向几名陌生的男子,他们开始在各个笼子间游走,挑挑拣拣的,最后选定了三个,莫虚没有看见白影它们,可能被关在其他的房间内,被选中的三条野狗开始怒吼,来人似乎对此十分意。 “最近的货不错,有血。”其中一名地位高一些的,称赞道,“已经打好药了吗?” “嘿嘿,您那是没见到特殊房间里那条新来的,全身雪白,身体强壮得我们用了好几颗麻醉弹才成功捕获的!”一名男子凑过去小声说道,“今天的比赛还只是开胃菜,不打兴奋剂,让那条白犬出场混个人气,明天那场上边可是待了,比赛两方都注双倍药物的分量,来一场生死较量,最近的客人们比较重口味,喜看这些。” “这么快就生死战了,不拖延几场,多捞几笔,最近好的斗狗不常见,死了怪可惜的。”地位高的显然想得更多,他接着喃喃自语,后半句的声音小到也只有狗能听见,“莫非近期风声紧了,得速战速决……” “一条野狗罢了,又没有本金,自然是不用太珍惜的。”推着笼子的男子耸耸肩说道,“死了再去抓,比拐走那些家养的要容易得多,还没人追究。” “说的也是。”几人聊了一会,许是受不了这里的味道,动作迅速的带着那三条野狗走了出去,房门再次被关上,落锁,剩下的野狗们开始继续它们的睡眠,几条狂躁不安的,也被打乖了,一声不吭的蹲在笼子角落,茫的双眼似乎在静静等待着自己未知的命运。 莫虚虽然没有多少生活经验,但是知识并不缺乏,他很容易就从那几人的对话中推断出,它们是落入了斗狗集团中。 到处收集来强悍凶猛的犬类,让它们互相撕咬搏杀,输赢死亡被用来当做人们赌博的道具,一些嗜血或是追求刺的富人,并不介意一掷千金的下注。 莫虚本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以逸待劳,但是方才他听见了什么,白犬……白影的不要太好认,身体强壮到身中数弹,除了那条蠢狗还有谁,他是第一次让其他生命为自己挡下危险,以前没人会这样做,试验品的生命总是比不上工作人员的,莫虚略显焦虑的在笼子里转来转去,每次转身都很勉强,但是现在本坐不住,他必须要出去! 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四周,终于,莫虚发现他隔壁的笼子里,也就是之前死了一条野狗,现在腾空出来的铁笼的角落中,掉着一铁丝,上边锈迹斑斑,看上去像是从什么地方扯下来的,或许是那条死去的野狗在斗狗场内搏杀的时候带出来的,抑或是那些人在搬运它尸体的时候无意中落下的……莫虚不太在意那铁丝的来历,他比较关注的是,那铁丝距离自己有点远。 够不着。 莫虚试图伸出爪子,连后腿都伸出去了,短腿狗伤不起,他又把尾巴给伸了出去……事实证明,不是每一条野狗的尾巴,都能和白影的尾巴那样变态,尖端本使不上力。 莫虚用出十八般武艺,都没能让那铁丝的位置靠近自己分毫,就这样一直磨到了晚上,送饭的人又推门进来了,还是昨天的那两位,他们一边板着脸给每个笼子分嗖水,一边无聊的谈着。 “你看了今天下午的比赛没,那条白犬可真厉害,一挑三,那三只扛不住,后边被拖下去注兴奋剂都赢不了。” “当然看了,我来这里工作这么久,那场比赛算是最彩的,不过白犬有点危险,最后如果不是又打了麻醉弹,本没人奈何得了它!” “呵呵,再厉害有什么用,明天对上的那只疯狗,体型是它的两倍,而且一开始就注兴奋剂,想想都热血沸腾。” “你下注了?” “今天没有,明天我要想想下哪边……” 两人分完食物,继续关门落锁,莫虚是第三次听到了落锁的声音,却没有哪一次会这样焦虑,看样子白影的对手都定好了,而且预计不会在这个房间中,所以如果错过明天早上的那次例行检查开门,等到晚上饭点就来不及了。 他绞尽脑汁的盯着隔壁笼子里的那铁丝,恨不得把狗硬化起来,莫虚不死心的伸出狗爪,努力的往前伸,心想如果能够到就好了,还差那么一点点,如果是人类的手臂,他就一定能拿到! …… 等等,为什么爪子开始褪了? 第68章 野狗的常68 从犬变成人仅仅用了三秒,莫虚却是花了三分钟来消化自己的变身历程,他抬起手,摸了摸脸部,光滑的触……没有。 原来自己还没有死么,不存在所谓重生?! 莫虚低头看着悉又陌生的双手,五指微微张开,可以自然的控制每手指弯曲的幅度,和狗爪的使用觉简直就是天地之别!他把手从笼子边缘伸了出去,轻而易举的够到了隔壁笼子里的那细小铁丝。 莫虚不得不保持弓着的姿势,这个笼子对于一个成年男人而言,有些太小了,身为野狗的时候还能勉强转身,现在连抬头都不行,他缩成一团,在四周野狗们惊悚的目光中,淡定的把铁笼的锁头给撬开。 开锁的伎俩有时候显得很有用处,只要不是用来为非作歹,莫虚觉得以后有机会可以多学学,以备万一,他从笼子里边爬出来,站在肮脏的水泥地上,视野顿时变得很高,以前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现在突然有了一种俯视的觉,至少他比野狗们都要高了许多。此时第一件事情是要去找白影,以及大黄和大黑,莫虚眯了眯眼,摸着下巴想了想,似乎还有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凉飕飕的下边,光着膀子,风吹冷,并不太让人好受。 位于大城市郊区一个隐蔽位置的斗狗场,规模不小,一共有三间关着斗狗们的房间,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房间关着的都是可以夺冠的野狗,或者是身强体壮,足够引更多赌金的斗犬;中等房间关着的是相对弱一些的野狗,体格中等的犬只大都被关押在这里;而下等房间则是所谓的炮灰间,一些受了伤的,或者是身体孱弱的,就都放在那里,什么时候需要便拿出来助兴,或是做做药理实验,死了也不心疼。 每一个房间都没有人在外边看守,倒不是怕里边的野狗跑出来,钢筋水泥的墙壁,铁制的大门,老虎狮子都没辙,更何况区区的野狗,而且这里的走廊也安装有监控摄像,所以一直到第二天比赛前,才有例行检查的人过来看看野狗们的情况。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