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蝼蚁就不配活着吗,蝼蚁也能反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只要你开口,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现在,那些人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第五十六章 “我命如草芥,以后不要再…… 密室里,简言之在试图撬开大当家朱绍元的口。 与此同时,慕秋正陪着郁墨待在郁大老爷的书房里。 郁家在扬州城扎上百年,是个深蒂固的大家族,郁大老爷出事后,消息如了翅膀般迅速传开。 郁墨前脚刚到书房,后脚就有几个长辈来见她,焦急向她打听起现在是什么情况。 别看郁墨刚才表现得很失态,但在她冷静下来后,她完美展现出一族少主应有的风度,安抚这些长辈安抚得有模有样。 甜枣给了,就该再给一子了。 到最后,郁墨话锋一转,敲打这些长辈,说近来是多事之秋,这些长辈和他们家里的小辈都要安分些。 “若是做出什么令我们郁家蒙羞的事情,我绝不轻饶。”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郁墨同时出剑身。 剑身擦过铁制剑鞘,发出清脆碰撞声,在长空争鸣。 等所有长辈都被她打发走,郁墨走到慕秋身边,靠着慕秋的肩膀,不再掩饰自己身上的疲倦。 “刚刚那句话也是我对我自己说的。” “哪怕是我爹,他要是真敢做出什么让郁家蒙羞的事情,我……” 郁墨的声音里已经出哭腔,但她依旧坚持着把话说完。 掷地有声,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 “我肯定也会大义灭亲!” 慕秋揽着郁墨:“你爹不会令你为难的。而且,他如果知道你方才的表现,肯定会非常欣。” 郁墨哼道:“谁要他欣。” 两人低声聊着天,慢慢地,郁墨靠在慕秋怀里睡了过去。 慕秋半边身体坐久了有些僵,但她没动,怕吵醒郁墨,就这么静静让郁墨枕着。 没过多久,郁墨睁开了眼。 她说要去找线索证明她爹的清白,慕秋想陪着她去,却被郁墨拒绝了。 郁墨鼓着脸,语气有些闷:“你昨晚刚遭遇一场刺杀,现在该好好休息。再说了,这件事你帮不了我,你还是去帮卫如吧。” 慕秋清楚,郁墨下定决心后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她只是一时间没想明白另一件事:“你不生卫如的气了?居然还让我过去帮他。” 郁墨都要被气死了:“生气啊,怎么可能不生气!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亏我以前还觉得他脾气好!” 她肯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刑狱司少卿是个好相处的人物! 但郁墨很清楚,慕秋跟着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就像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洗刷她爹的冤屈一样,在慕秋心里,最重要的肯定还是慕大老爷的安危。 郁墨抱了抱慕秋,说道:“我不能陪你继续查下去了,我把郁府最锐的二十个死士都调给你。他们会替我保护好你。” 两人对视,默契淌,很多话都无须再明说。 时间一晃,便是三天后。 这三天里,郁墨一直在外搜查线索,简言之神出鬼没。 慕秋闲来无事,经常去找卫如,拉着他分析那幅画有竹林的画代表着什么。 卫如的风寒彻底痊愈,也能勉强下地行走。只要小心些,不会扯到伤口。 这天晌午,卫如突然说:“我今晚就去凤鸣山。” 慕秋正在伏案写字,练字久了,她的字越发像模像样。 闻言一惊,撂笔抬头。 “今晚?可你的伤……” “正因如此,才应现在去。” 人人都以为他受了重伤,至少要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地行走。 此行危机重重,只能兵行险招,出奇制胜。 慕秋明白他的意思:“好,那我也去。” 卫如皱了皱眉头:“太危险。” 慕秋坚持:“既然你重伤之躯都能冒险,我为何不能一起去冒险?” 对面的人许久都没开口回应。 慕秋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低着头正要重新提笔写字,一只手轻轻落在她的颊侧。 他的手微凉,有着常年握刀习武留下的糙薄茧,落在慕秋的脸上,起她一阵战栗。 然后,她听到了他略带沙哑的嗓音。 “我命如草芥,以后不要再与我比。” *** 最后慕秋还是一道去了凤鸣山。 卫如不想她去,只是担心再让她置身于险地里。 但她坚持要去,他便做足万全准备。 月上枝梢。 子时过半。 入夜后,凤鸣山的温度比白里降低许多。 天黑山路难走,山中的蛇虫又都喜在夜深人静时出没,基本没什么人会在这时候进山。 不过也有例外。 平里奚飞白会早早睡下,但今天他一直在上辗转反侧,身上衣物整齐。 终于,他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鸟叫声。 奚飞白起穿鞋,悄悄摸出门,顺着鸟叫声往里行约百步,便看到了站在那儿等着他的几人。 他认不出卫如,但还记得慕秋的模样。 见到慕秋,奚飞白二话不说就要跪下,被慕秋眼疾手快扶住:“不必如此。” 奚飞白坚持,他没耽误时间,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就起来了。 “有必须的,这三个响头是我替姐姐磕的,多谢慕姑娘还我姐姐一个清白和公道,藉她在天之灵。” 提及冤死的姐姐翠儿,奚飞白眼眶一红。 他深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开始说当下的正事:“不知能否让我看看那幅画?” 慕秋取出画展开。 奚飞白先是看了画,又看了画上题的诗,低着头陷入沉思。 慕秋耐心等着,看向奚飞白的目光里带着淡淡期盼之。 奚飞白有些局促地着衣角,脸上带着歉:“慕姑娘,凤鸣山周围的几片竹林我都去过,可是没有哪片竹林周围既有屋舍又有小池塘。” 慕秋有些郁闷,但算不上失望。 要是能这么直接就找到,他们也不必大费周章折腾了。 慕秋说:“你能带我们去这几片竹林看看吗?” 奚飞白正为自己帮不上忙而难受,一听这话,连忙点头:“当然能。” 他提着灯笼走在前面领路,慕秋一行人跟着他,还有许多暗卫躲在暗处。 因着卫如的伤势,他们走得并不快。 慕秋手里握着细长的竹,边走边拍打周遭的草丛,做探路用。 闲来无事,她向奚飞白打听起慕大老爷。 哪怕奚飞白说的都是些她已经知道的事情,慕秋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她看着面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想到他的年纪和身世,慕秋轻声问道:“你还年轻,不能一直隐姓埋名待在凤鸣山里,等到这些事情告一段落,你就安全了,那时候你想做什么?” 突然被问及对未来的打算,奚飞白眼神茫然。 他以前就想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成为母亲和姐姐的庇护,让她们不用再那么辛苦。 可现在母亲和姐姐都不在了,他的未来……是依旧要科举,还是做别的事情? “我……我还没想好。”踌躇许久,奚飞白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这半年来,他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 慕秋理解:“没事,你慢慢想。等你想好了,随时都可以来寻我。” 很快,众人就到了第一片竹林。 竹林长势极好,这个时节还有不少竹笋冒头,个个清。 绕着这片竹林转了几圈,几人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重新回到原地,卫如说:“这么找不是办法,再看看画吧。” 画上一定还有别的提示。 慕秋小心把画摊放到地上。 他们不敢用灯笼照明,害怕不小心把画烧着了,好在出门时拿了几颗夜明珠,此时正好用上。 借着微弱的光,几人仔细端详画卷。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