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收起剑时的手,微微有些颤。 和大师姐比剑,果真畅快。 师姐弟一行回到小场院儿里,师父也不知道何时回来的,已经准备好了放温的水,给徒弟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一群徒弟难得比较齐全的坐了一圈。 “蕤儿,你此次外出许久,可遇上了什么事?” 葳蕤口气淡淡地:“些许小麻烦,都不是事。” 却是一口也不提自己在外几次险些殒命的重伤。 说罢顺手打开了自己的芥子,从里面取出不少东西堆在桌上。 “顺手得到的,拿去分吧。” 从厌别双开始,一人从其中选了一个。 有法器有灵草还有皮骨。 轮到酥酥的时候,她有些怯怯地,发现从师父到师姐师兄都看着她,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顺手拿了一个离她最近的骨头。 “谢谢师姐。” 葳蕤一直在观察自己的小师妹。 乖巧,安静,会有些,还胆小。 她嘴角出一抹笑,哄着酥酥:“一块骨头有什么用,磨牙都不好使。来,拿着这个。” 葳蕤从一大堆东西里翻来翻去,翻到了一颗安神珠,递给了酥酥。 酥酥接过刚要道谢,头却有些晕,手软到拿不稳安神珠。 许末叹立刻从酥酥手中取过安神珠,抬手捏了个诀,在酥酥头顶拍了一下。 酥酥这才觉自己能呼地过来。 葳蕤皱起了眉,盯着那颗安神珠看了会儿,又看了眼酥酥。 而后随手将安神珠扔到一边,重新扒拉出来了一块石头。 “拿去玩。” 这次酥酥接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担心,还好,这块漆黑的石头抱着不疼。 “谢谢大师姐。” “小师妹叫什么,今年多大,什么时候来的?”葳蕤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问,“喜咱们师门吗?” “我叫酥酥,记不得多大了,醒来的时间可能有六十年七十年?也可能快一百年。”酥酥老老实实说道,“前几个月师父领回来的。”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酥酥眼睛的光芒是遮不住的,她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喜!” 很喜很喜。 原来真的是一种温暖的,如家人的觉。虽然她没有过家人什么觉,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如此的吧。 是一种安心。 “真可。”葳蕤没忍住又薅了一把酥酥的脑袋,而后漫不经心地问,“之前是跟着谁生活,你一个小妖跑出来,不怕别人担心吗?” 提起这个问题,酥酥眼神中的光暗了暗。 她笑得有些勉强。 “以前……以前和一个……一个很好的……”酥酥想了很久,无法给重渊一个身份定位,姑且用回了最初的说辞,“一个同伴。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他是我的……同伴。” “我跟着他生活。有好几十年了吧。” 酥酥低下头。 几十年,恍如弹指一瞬。 起初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离开重渊,就想她从未想过,自己和重渊会走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说着说着,她有些沉默了。 这也算是第一次在师门提起重渊吧。 “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我和他一起晒太,避开黑暗。” “只是……”酥酥想了很久,才把自己当时的一个状况形容出来,“后来有一天我发现,我好像在他身边会不过气来,会疼,会不想看见他。所以我走了。” 最后一个问题,酥酥也晃了晃神。 重渊会担心她吗? 酥酥猜测是会的。毕竟重渊和她相伴几十年。但是这份担心可能不会多。 毕竟她对重渊来说,只是一个妖宠。 一个无关紧要,随手可以抛弃的妖宠。 “大师姐放心,”酥酥扬起笑脸对葳蕤笑着说,“没人会担心我的。” 葳蕤眉头紧紧皱起,别过头去似乎低声骂了句什么。 而后又正脸问酥酥:“在这里快乐,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快乐?” 酥酥斩钉截铁道:“这里!” 她在赤极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受到快乐了。或者说,待得久了,她在赤极殿已经快要忘记该怎么去快乐。 葳蕤了然了。 “大师姐,先不说小师妹了,以前算得上什么,现在她归我们养,咱们养好点就是了。” 半珞赶紧岔开话题:“大师姐,你说的一条灵脉,这酬劳这么丰厚,不如我也来帮忙吧。是要做什么?” 葳蕤随意看了眼酥酥,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收回视线。 “没什么,找一个找了十年没找到的……至宝。”说道这句话时,葳蕤似乎有些嘲讽地轻笑了声。 “至宝啊,那我们可以帮忙一起找的。”半珞笑着,“一条灵脉,十八峰开山,我拼了命也要帮大师姐拿下。” 葳蕤却往椅子上一靠,懒洋洋说道:“没了。” 乔池心跟着皱眉:“没了?雇主毁约?” “不是,我毁约了。”葳蕤将桌上的那些东西慢慢收起,随口说道,“有些至宝不属于有些人,找不找的,无所谓。” “以后都勒紧带过子,省着点灵石花。”葳蕤扫过自己的师弟师妹,“从今以后,师门上下缩衣节食,凑一条灵脉出来,赔给人家。” 这变故来的太快。 酥酥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从师父到师兄师姐们都没太大反应。 许末叹只是摩挲着下巴:“行,那从明天起,为师要多去摆摊卖些东西了。” 半珞算了算自己养好的蛊虫,卖出去也能凑一些。 甚至厌别双也低头看自己的剑。 或许是时候出去打些擂台赢点灵石回来了。 全师门对大师姐的毁约没有半分指责或者好奇,葳蕤一说,所有人都同意,且积极配合。 “小乖徒。”许末叹看向自己的小徒儿,“从今天起,你要好好跟着你师姐师兄修炼了。” 酥酥来师门几个月,主要就是打铁炼造,给自己做了一把金灿灿的小锤子。 在此期间,学到了更多是如何融汇灵力。 “是!”酥酥回答道。 谁知师父不意,叹了口气。 “小乖徒,回答的时候声音要洪亮,你听你师姐们说话声音,再听你自己的声音。蚊子哼哼都比你声音大。” 酥酥有些赧然地摸了摸鼻尖。 “重新来。” 酥酥深一口气,气沉丹田,大声回答:“是!” 干脆利落的一声,换来了师父的笑脸。 “病虽多,倒是有错就改,是个好孩子。” 葳蕤也看着直笑,跟着重复了句。 “没错,是个好孩子。” 这样一个乖巧胆小的孩子,究竟是在什么境况下才会不管不顾,走向险境重重的外界。 她不去想,也不需要想,反正以后是她家的小孩,她的剑护得住。 从大师姐回来之后,酥酥早上起的时间往前推了一个时辰。 大师姐亲自带着她去爬山。 爬山的途中飞速念着心法,让酥酥一边在山脉的重下前行,一边悉心法。 酥酥每次都到手脚并用爬着上去的地步。多来了几次,酥酥也学会主动跟大师姐说,得慢一点了。 若是换做旁的师弟师妹,葳蕤一剑拍过去打醒他们。偏偏说话的是小师妹。 对待幼崽要有不一样的方式。葳蕤难得多了几分耐心,降低了难度,让酥酥每天逐渐适应。 这是最基础的,练她的心脉和抗能力。 教她剑术前,葳蕤给酥酥定下了一个目标,剑气要能斩断一丈远的木桩,才能进行下一步。 在此之前,什么剑术都不要去练,就练最基础的,劈、斩、刺、。 在这个阶段,大师姐严肃得多,要求酥酥至少做到挥剑一万次,做不完不许睡觉。 酥酥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用她的二尺青锋剑,在演武场从黎明练到深夜。 练到一身汗水浸,手臂几乎抬不起来。 和之前练剑不同。她如今练剑每一次挥舞,都是用了小金,一碗一碗的灵气收,再一碗一碗的送出去。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