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掩掩口卍字青纹,疑心方丈那一双阅遍世事、却仍是清凌如水的双眼,已穿透他的僧袍,看到了他的心。 他起身告辞。 待他离去后,净严惋惜道:“方丈!” 净远方丈慢条斯理地:“嗯?” 净严:“从十年前起,他身上尘缘就断不去!他礼佛侍佛,不是因为诚心敬佛,全是因为他要给他义父祈福!” 那俗世尘缘是长在他心间的,斩不掉、抹不去,从十年前开始,生长至今,心中的杂草芜菁非但不曾被拔除,反而长成了一片参天大树。 “不忙,不忙。”净远方丈柔和道,“让他自己做决断。” 净严是怕了如一了,急道:“他要是还打算留在寒山寺,该怎么办?” 净远方丈道:“那便留下嘛。如一是个有点凶的好孩子,他的心很软,只是不肯示于人前罢了。” 净严还想要说服净远方丈:“方丈,您——” 净远方丈索背过身去,孩子气地晃着脑袋道:“听不见,听不见。” 净严:“……”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阿弥陀佛。 …… 如一把头发重新绑好,对着临近的一条溪照影,发现长发着实与僧袍不相配,自己这副尊容,与寺规不合,难免给那些俗家弟子做了坏榜样。 思及此,他寻了个僻静处,换下僧袍,穿了一身宽松的便衣,随后便往自己那清净远人的僧舍走去,边走边想,封如故这么被娇惯坏了的人,到了寒山寺,定是吵着要尝斋菜的。 自己绝不纵容他,做两三道拿手简单的斋菜便是,别的要求,他一概不会足的。 这样想着,他转过一片花丛,却站住了脚步。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