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仲年像是向神像告解一般低语喃喃:“我们在他掌心内埋了清心符咒……我们现在写下的符咒是不管用的,但丁酉会把他炼成醒尸,一旦炼成醒尸,他的灵力就会恢复,在清心咒的作用下,心自清明……但也只能保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药石无医。在那两个时辰里,他会想办法窃来恢复功力的丹药,打开门,放我们出去。” “真是不错的主意。”封如故说,“别的我不问,只问两个问题:带多少人?” 在这个堪称异想天开的主意之外,孔仲年倒表现得务实:“就算成功窃来丹药,数量也不会多,我们视情况而定,会让修为高些的先逃出去。” 封如故点点头:“出了这扇门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对面人沉默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到时候,由我背道君出去。” 封如故笑:“啊,竟然还有我的一份。” 孔仲年羞得耳朵都红了。 这牢里的任何一个人和封如故都不敢说太多的话,他们怕活活地羞愧而死。 他正要说话,封如故便道:“承君好意了。我不出去。” 孔仲年猛地一怔。 他一直以为,封如故是最想逃出去的一个。 封如故说:“你们也不要去。丁酉不会让你们逃出去。” 孔仲年又沉默了。 再开口时,他眼中带了几分坚定,声音却没忍住,哽咽了一下:“他……就是我们送出去的那个人,他的伤本没那么重,还能撑上几的,但他听了我们的计划,没再挣扎,没再言语,放任自己死了。……他是蒲城山的人,临死前,他还在念叨桑落酒——他最喜喝种酒的,之前他没受伤时跟我们说,等他回去,便要痛饮大醉,睡他个三三夜。” 封如故不说话。 他想,原来默然不语者中,不全是孱头,也有热血犹存之人。 “我们亏欠道君一条命,要还。哪怕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也要还。”孔仲年说,“况且,在此地做待宰羔羊,我实在是做够了。再做一,吾宁死。” 大概是因为期待着即将到来的自由,孔仲年笑了笑,出两颗小虎牙:“我会像道君一样,保护他们,至死方休。……道君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吗?”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