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出去:“那个小娘们就别指望啦,已经跟她那个死男人一起拖到后院柴房里了。不是说了吗,这家人不能留活口,不然还不得找咱们秋后算账?他们有钱人,都是手眼通天……” 封如故往前踉跄一步,盯住地上一本面朝上摊开、角落上沾了几处褐血点的的竹卷。 母亲极行书,父亲又极母亲,因此常替她四处搜罗古卷。 这卷是母亲的心头之,每每翻阅,总会戴了薄纱手套,小心观视。 这本抄写的是《孟子》。 竹卷上写道:“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封如故把竹卷捡起,一使力,将线络扯断。 他看向大门方向,喃喃道:“……啊,火灭了。” 年轻人摆手道:“阿二说,走水会引来城里注意的,所以叫人把火给灭了,等天亮了,咱们就悄悄地走,等他们发现这里死人了,早就……” “晚”字甚至没能说完,他面前的孩子就回过了头来。 一锋利的竹签从他脖子左边捅入,从他脖子右边穿出来。 年轻人难以置信地捂住伤口,倒退两步,喉咙里发出咕咕咯咯的气泡炸裂的声响。 他拿出收好的刀,对准封如故划了一阵,却因为手没了力气,把刀甩了手。 封如故冷冷地看着他,看他捂着血的伤口,像被剪了翅膀的苍蝇,屋子奔走,却找不到出口,直至在书架下气绝身亡。 封如故拔走了他的刀,又走到书架前,穷尽全身气力,把书架推倒在了他的身上。 用书卷简单掩埋了他、让外人乍一看看不出这里有一具尸体后,封如故掩了门,走入院中。 四周都是陌生而肮脏的面孔,来来往往,脸上统一带着热切的欣喜的光,怀里揣着银钱与珠宝。 封如故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偶尔会路过一具悉的、死不瞑目的尸身,便从一旁绕过。 有人举着猪腿,唾沫横飞道,果然是下九的商人,家里有这等好也不肯拿出来,拿几碗粥,就想骗一个“大善人”的好声名。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