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沈……”夏朗眼睛一直没有睁开,但是嘴里却在喃喃的说着什么,影夜骤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觉得全身发冷。 他本来以为,沈寒之对夏朗至少有一点在乎的…… 夏朗绵病榻好几,终于醒了过来,影夜和沈寒之轮照顾他,沈寒之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安抚住了他的父亲,内现在没有人再敢对夏朗下手,除了沈寒之自己。 夏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是影夜。 他其实本来没有那么严重的伤,但是他每天都把沈寒之送来的药和饭菜全部下意识的吐掉,宁愿吃影夜从御膳房偷来的不适合病人的食物,也不肯吃沈寒之心准备的清粥小菜。 “我想起来古时候有个皇帝,”夏朗容憔悴,气力却还好,可能和习武有关:“防止别人害他,不敢吃里的东西,只敢吃自己带的大饼,”他敲了敲影夜带来的白菜豆腐汤:“朕现在也大概如此。” “皇上……”影夜心中酸涩,他的小皇帝什么时候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呢? “臣带你走,”影夜说:“我们离开皇,去别人不知道的地方。” “你傻啊,不可能的,”夏朗吃着碗里的白菜豆腐,他病倒了,这里的主子就只剩了沈寒之一个,沈寒之平常吃素居多,大部分菜都是素菜,并不适合病人养病:“沈寒之肯定是想要我的命。” 他本来以为沈寒之会看在往的情面上放他一条生路,他便主动把皇位出去,但是那天糊糊听到的一切,却让他彻底的凉了心。 他那拙劣的演技,还是没有骗过沈寒之,而且他不知道,卫家什么时候把兵符出去了? 他把另外半块兵符给卫千亦的事情应该没有人知道,那就自然可能是大将军手里那一块。 两块兵符一块主内一块主外,互相制衡,但是现在沈寒之已经完全的打破了这个平衡,除了剩下半块兵符能调动的京城卫军以外,其他的势力已经全在沈寒之的掌握之中。 他已经不需要夏朗把这个皇位“让”给他了,他愿意留着夏朗在这个位置上坐一天,都已经是沈寒之开恩了。 夏朗现在万分庆幸自己当初把那半块兵符给了卫千亦,这样至少他还有自保之力……如果可以,去北疆吧,不要在回来。 想到卫千亦,夏朗又开始觉得心里一一的痛了,胃里一阵子翻江倒海,刚刚吃的白菜豆腐马上就又吐了出来。 影夜愧疚难耐:“主上……对不起……” “没事,”夏朗笑了笑:“你已经尽力了。” 九死一生回到京城,谁知道京城却更是一场鸿门宴呢?他这伤本来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拖了一个多月还没有结痂,再加上天天催吐引起的各种不良后果,夏朗自己都觉得,自己命肯定不可能长到哪里去了。 活着……真的好累。 他这样想着,眼睛一合,又想睡过去。 在沈寒之身边,他其实本睡不着觉,沈寒之的气息一靠近他,他的身体就会下意识的绷紧,但是又害怕被沈寒之发现,只能强行命令自己放松下来,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只有在影夜在的时候,夏朗才能放心的睡过去,但是他既要催吐,还要吃饭,还存了一分想跟影夜多说说话的心思,睡觉的时间就更少了。 偏偏不知道沈寒之了什么风,这些天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多,甚至把奏折也搬到了他这里来批,夏朗不想睁眼面对他,只好着眼睛装睡,可是又睡不着,反复起来,夏朗的神一直绷的紧紧的,醒来之后一个星期,变得更瘦了。 这天沈寒之抱起他来,似乎就像抱着一副骨头架子一样,一点重量都没有。 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太医呢!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他让太医开的方子明明都是最好的,为什么夏朗的状况越来越差? 太医过来诊断,一触摸到脉象,不由的奇怪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沈寒之紧张的盯着太医。 “气血不足……思虑过重……”太医抬起头看着沈寒之:“沈公子,我开的药膳,皇上每天都有吃吗?” “都吃了,我喂的他,”沈寒之说:“而且他每天十个时辰以上都在昏睡,怎么会……” 他有些想不明白,太医也搞不懂为什么,御膳房每天都心的熬制着各种药膳,皇上一天睡那么长的时间,怎么诊断出吃不好睡不好呢? 沈寒之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测。 他走出了大殿,挥手叫出他的暗卫。 “今天影夜来了之后,盯着他,看他在做什么。”沈寒之吩咐道。 他为了表示尊重和让夏朗自由,影夜在的时间,他是没有派人害他的,因为他相信影夜不会害夏朗,但是万一呢…… 暗卫晚上回来告诉沈寒之结果的时候,沈寒之跌落了手中的笔。 墨汁晕染了雪白的宣纸,沈寒之觉得自己的心如刀绞:“你再说一边。”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