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蒋二大喊:“他妈的打谁都不知道?” 那群男生立即将所有攻势都转向了陈绥。 陈绥重新陷入包围圈,一切好像都和之前没什么改变。 闻喜之刚想重新冲上去,忽地一群穿蓝白校服的男生从旁边冲了出来。 孙一鸣嘴里喊着“艹你妈的”带着人冲上去跟南华二中的人打起来,局面瞬间扭转。 闻喜之看得懵了一瞬,转而看见一旁地上正要爬起来的韩子文,赶紧过去将他扶起来:“你还好吗?” “没事。”韩子文抹着嘴角的血,脸上都是伤,模糊不清的面容,却出个笑,“你好牛啊之之同学,还能打。” “……” 闻喜之看了眼另外的两个男生,他们也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甚至还想冲上去打。 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韩子文却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主动开口解释:“那个蒋二,是南华二中高三的,一直看不惯绥哥,经常故意找他茬。” “去年他故意找了绥哥几次事,绥哥都没搭理他,他心里不,所以越来越得寸进尺。” “过两天就要高考,他现在已经无所顾忌,干脆直接冲到绥哥的地盘来了。” 闻喜之听明白了,拍拍韩子文的背:“你少说两句吧,觉你伤得重的。” “嗐,我就是打架比较菜,是最菜的一个了,所以绥哥老护着我,总替我受伤。” “所以蒋二才拿你开刀?” “嗯。” 陈绥从人群中离出来,战场给孙一鸣,瞥了眼一旁的闻喜之和韩子文,提着子就冲蒋二去。 蒋二正在打电话准备再叫人过来,被陈绥一脚踢掉手机踹趴在地。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蒋二说的陈家大少爷那话刺到他,此刻他疯了般不管不顾把人骑在身下猛打,拳头一下接一下地砸。 蒋二挣扎反抗,毫无用处。 闻喜之看得心惊跳,怕他把人给打死,立即跑过去拉他,他却不为所动。 迫不得已,她只能大喊:“陈绥!” 不知是不是这一声喊拉回了陈绥的理智,他不断落下的拳头收住,停下,转头看她。 脸上伤痕斑驳,眼里戾气横生,角血迹未干,就像一个杀红眼的亡命之徒。 闻喜之心里一悸,声音放轻:“起来。” 蒋二被陈绥打得再不见刚刚的混蛋样,一张脸没一处好的地方,嘴角同样着血,大口大口气。 见陈绥停下,着气边咳嗽边笑:“我说怎么从去年就开始装孙子,每回打架都不见人,原来是身边有了个娇娇。” 又瞥了眼闻喜之:“漂亮。” 话音刚落,陈绥猛地一拳砸在他脸上,拽着他校服领子提起,俯身低头凑近,眼神狠可怖,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别碰。” 闻喜之以为陈绥又要继续打,吓得又喊了他一声:“陈绥!” 这话一出,陈绥丢开蒋二,喊停孙一鸣:“让他们滚。” 孙一鸣打得正起劲,却也及时住了手,意犹未尽地又踹了面前那人一脚:“滚!” 南华二中的人跑过来扶起蒋二跌跌撞撞地跑开,边跑边回头放狠话:“给老子们等着!” 孙一鸣冲他们“呸”了声,脚下踢了一颗石子过去:“爷爷等着!” 这场闹剧停止,孙一鸣子搭在肩上扛着朝陈绥的方向走来:“怎么今天就这么轻易算了,我还没打够呢,这群王八蛋子。” 说完,看见旁边的闻喜之,眉头上挑,不再问了,过去一把拽起韩子文就走。 “走了哥们儿。” 一群人轰轰烈烈地跑来,又退似的迅速消失,除了地上的垃圾和草叶被风吹得旋转着,一切好像都寂静下来。 陈绥干脆坐在地上,一条腿随意伸着,一条腿曲着支起来,右边胳膊搭在膝盖,一副破碎又浪的样子。 那双刚刚还是戾气的眼此刻朝闻喜之看来,藏了点儿很不寻常的笑意。 闻喜之蹲在他面前,跟他对视着。 今天是天,巷子口钻进来的冷风一阵又一阵,一阵强过一阵。 钻进眼睛里,凉凉的酸疼。 她偏头躲了下,眼泪还是了下来。 陈绥清清楚楚地看见她别过脸去,一眨眼,一颗晶莹的泪滴就从眼角滚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你还哭。”他抖抖腿,搁在膝盖上的胳膊晃过去,碰碰她,“打人的时候没见你哭,这会儿还哭起来了?” “风大吹的。” 闻喜之抹抹眼睛,又转头看他,风吹得眼睁不开,一眨一眨的,泪一滴接一滴地落。 她低下头躲着,想等这阵风过去。 可这在陈绥眼里却成了—— 她哭得也太伤心了,本停不下来,不想让他看见,低着头躲开。 怕丢脸,还要找个“风大吹的”这种拙劣的借口。 可是,她为什么哭? 往常他会以为她胆小,被自己脸上的伤吓到哭,但今天亲眼见她打架,她绝不会是那种看见别人伤口恐怖就哭起来的人。 韩子文以前说的那句话突然跳出来—— “这美女该不会喜你吧,怎么每回见你受伤都哭。” 陈绥回想起刚刚,她明明没哭,看着他的脸,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 也回想起,她每次看见他受伤时总是泛红的眼眶。 靠…… 陈绥心底低骂一声:“我他妈有病吧。” 这大小姐,怎么可能喜他。 能把别人送他的情书那么仔细地收起来,一点也不介意。 陈绥在校服子口袋里摸了摸,还剩最后一张纸,丢过去:“擦擦。” 听见他说话,闻喜之抬头,接住那张纸。 “有什么好哭的。”陈绥抬眉,故作轻松,“一天到晚哪那么多泪。” 虽然,并不知道她到底在哭什么。 但姑且当做,是在为他哭。 “没哭。” 闻喜之把眼泪擦了擦,风也小了。 眼泪暂时止住,她才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瞪他一眼:“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完起身就要走。 蹲久了,一动脚都是麻的,腿一软,晃晃悠悠趔趄着往陈绥身上跌。 慌中按到他脑袋,又滑下去按到他肩上,小臂贴上滚烫掌心,被他扶住,稳了下来。 却不敢再动,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等那股麻劲儿过去。 陈绥单手捏着她小臂,少女的胳膊柔软,皮肤滑腻,捏在手心,软软的,像块儿豆腐,一用力就会捏碎般脆弱。 也不知道这么个弱不风的易碎品,到底是怎么撂倒比她块头大那么多的男生的。 闻喜之晃了晃腿,觉那股麻劲儿过去了,按着陈绥的肩站稳。 居高临下地瞥他一眼,这次是一句话都不想再说,转身就要走。 小臂还被捏着,没走掉。 她低头去看,陈绥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走神的样子,脸上挂了彩,嘴角还有血迹,看上去像是被打傻了。 “……你松开。”闻喜之挣了挣手腕,试图挣,“要被打傻了就去医院看看,别在这儿像个傻子似的抓住别人不放。” 陈绥回过神,抬眼看她,忽地笑了下,抓着她的小臂往下一拽。 被他这突如其来一拽,闻喜之差点又站不稳,慌中按住他膝盖,一条腿跪跌在他脚上。 抬头,换成陈绥居高临下地低头看她。 在他头顶上空,榕树枝繁叶茂,沉的天空被枝叶切割成细碎的片,像虚化前的漫天星。 而他,近在眼前,锐利的视线锁定她。 转瞬,他的膝盖忽地一抖,她整个人都跟着晃了一下,下意识将他膝盖抓更紧。 陈绥恶作剧得逞,似笑非笑,拖腔带调地开始数落她的罪行—— “哭就哭得那么可怜,不哭就开始骂人?” “一点儿也没看出来,你还能打。” “什么叫再也不想理我了?招你惹你了?” 他一条一条地说,闻喜之脑海里脑海里跟着一条一条地反驳,最后开口,却只有一句:“你放开我。” “你搞清楚。”陈绥眼神下滑,落在她抓着他膝盖的手上,“咱俩到底是谁需要放开谁。” 闻喜之垂眼一看,他不知什么时候放开了她的胳膊,而她两只手都抓着他。 “……” “懒得理你。” 闻喜之撑着他的膝盖重新站好,去捡刚刚掉落在地的牵狗绳。 “对,懒得理我,也就是借机想倒在我怀里而已——” 陈绥顿了顿,故意拉长遐想的时间。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