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的那部分东西,和陈绥有关。 子太平淡无趣了,陈绥才能掀起波澜。 闻喜之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半,想了几秒,毅然决定出门。 跟孟佩之打了个招呼,说约了同学,坐家里的车出去,提前下了车步行去极光。 冬天天黑得很早,下车时已经夜幕四合,湖边广场华灯初上,小吃摊密密麻麻地摆出来,挤得人行通道只剩下很窄的一条。 前两天出门时还看见市里的工作人员在给沿街树梢挂彩灯和灯笼,这会儿出来就已经全挂好了,节的气息在一串串暖红的小灯笼里变得越发浓厚。 闻喜之没有直接去极光找陈绥,在广场上的小吃摊买了一堆吃的,拿着竹签扎小纸碗里的土豆,边走边吃。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来找陈绥干什么,见到他应该说什么,就只是想来找他,然后她就来了。 可能,就只是想来看他一眼。 南华一中所在的地方是老城区,这些年来城市化建设速度极快,周围老旧的房屋建设都被拆除重建得差不多了,各种商厦大楼鳞次栉比,一派现代化大都市的景象。 唯一另类的,是极光所在的那一片区域,还保留着老旧的巷子,错纵横,房屋低矮,住着一部分原住民和一部分来租房陪读的非原住民。 此时正处于寒假期间,租房的那部分居民都回了家,闻喜之走进巷子里就觉不太对劲。 跟以往比起来,好像更凄凉更安静,和外面节将近喜气洋洋热闹的景象天差地别。 闻喜之借着昏暗的路灯灯光在地上摸了木头子捏在手里,剩下的小半碗土豆也没什么兴致继续吃,端着去找垃圾桶。 刚将土豆丢掉,转角处窜出来一条土黄的狗,在昏暗夜里直直地盯着她,眼里冒着幽幽的光。 孟佩之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无论是南华家里还是西州外婆家一直都不再养狗,闻喜之没怎么跟狗接触过,也不知道这狗这么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提着的袋子,又看一眼那条狗,随手了一串东西出来,发现是炸过的小馒头。 也没多想,直接丢过去:“给你吃!” 不曾想,那条狗忽然疯了似的冲她跑过来,嘴里狂吠:“汪汪!” 闻喜之没跟狗打过架,第一反应就是跑,边跑边从袋子里出东西往后丢:“你吃东西别追我呀!” 那狗对那些吃的仿佛本没兴趣,拼了命地追着她叫得更凶。 闻喜之心跳得突突地,一点也不敢松懈,刹那间想起来,陈绥曾经警告过她,叫她少来这儿,说有疯狗。 那会儿她以为他吓唬她瞎扯的,现在看来,难不成真有疯狗? 眼看着快要被狗追上,闻喜之吓得慌了神,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停下用手里这木跟它决一死战。 却在这瞬间,听见有人喊:“闻喜之?” 凝神一看,昏暗的小巷尽头,出现一道高大身影,影子在地上被光拉得好长。 是陈绥。 “陈绥!” 闻喜之大声喊他,朝着他的方向跑得更快:“快跑!” 陈绥看见她身后追着的那条狗,没跑,反而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 闻喜之见他这样,不知怎的,好像一瞬间不再那么害怕,停止了逃跑。 巨大的惯使得她没能立即停下,朝着陈绥的方向从疾跑变成小跑,最后撞进他怀里。 闻喜之双手揪着陈绥部两侧的外套稳住身体,让自己不至于滑落在地,急促地气。 口腔里溢出剧烈奔跑后的血腥味,令人作呕,鼻间却闻到来自他身上好闻的淡淡海盐薄荷香气,极具安抚。 那条狗跑到跟前没再叫,咧着嘴吐舌头气,陈绥瞥它一眼,冷声喊:“蹲下。” “汪汪。” 黄狗小叫两声,听话地蹲在地上。 闻喜之额头抵在陈绥怀里,口一起一伏,呼慢慢平缓下来,双手还揪着他的外套不肯放。 陈绥任由她抓着,两手垂在身侧,低头看她,好一阵,笑起来:“闻喜之,抱够了没。” “我……”嗓子眼干涩撕裂地疼,闻喜之咽了咽喉咙,再开口时只能发出很低很轻的声音,“怎么还真的有疯狗啊。” 陈绥瞥了眼乖乖蹲在地上的黄狗:“它不是疯狗。” “它想咬我,一直追着我跑。” 陈绥闻到一点很淡的烧烤香气,推测:“你买了吃的?” “嗯,它忽然窜出来盯着我,我以为它饿了就丢吃的给它,它不吃,追着我就跑。” “哦。”陈绥嘴角笑意更明显,“以为你砸它呢。” 闻喜之一愣。 回想起刚刚丢炸馒头的动作,好像确实像砸过去的。 她慢慢地从陈绥怀里抬头,偷偷转过去看那条狗,发现它乖乖地蹲在地上,一点也不见刚刚那疯狗般的恐怖模样。 小东西,双标,还有两幅面孔。 “好吧。”闻喜之松开陈绥的外套站好,“这是你的狗吗?” “不是,我外婆不喜养动物。” “哦。”闻喜之又想起之前见他跟孙亦荟一起回家,酸了一下,“那是谁的狗,这么听你的话?” 难道是孙亦荟家的狗? “浪狗。” 陈绥走到那黄狗面前蹲下,手掌盖上去狗头,那狗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半点不反抗,还有点享受。 “没人要,比较,心眼儿小,自我防护意识比较强,你拿东西丢它,它以为你拿东西砸它,可不得追着你咬?” “我以为它饿才丢了吃的。” “可能是有点饿,最近周围的人少了很多,没人喂它。” 闻喜之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在他旁边蹲下,好奇地看着忽然变温顺的狗:“你也不喂它吗?” “它天天瞎跑,跑我跟前我才喂,不跑我跟前我也不管。” “好吧。”闻喜之想了下,“听起来还可怜的,以后我来喂它怎么样。” 陈绥转头瞥她:“你?” “嗯。”闻喜之点头,“不过我妈妈小时候被狗咬过,家里不准养狗,所以只能放外面。” “放哪儿?金屋藏狗?” “我看看。”闻喜之掏出手机点开淘宝,“我给它买个狗屋,就放在巷子里转角那棵榕树下,它以后就住那儿。” 闻喜之开始搜索狗屋,边选边说:“我再买一些狗粮放你那里,你定期过来喂它一下。” “你养狗还是我养狗?” “一起养啊,我出钱,你出力,你离得近,就当散步。” “问过我意见了?” “你会同意的。”闻喜之很快选好东西结了帐,“买好了。” 她低头看着这条狗,想摸它一下,又不太敢:“它叫什么名字?” “浪狗有个的名字。” “好像也是。”闻喜之抿,“但它从现在开始属于我,我给它取个名字吧。” 陈绥不以为意:“取呗。” 闻喜之想了想:“就叫它秤砣吧。” 陈绥:“?” 闻喜之看他:“怎么了?” “你故意的?” “什么?” “呵。”陈绥冷笑,“装什么。” “啊……”闻喜之咽了咽喉咙,小小声,“你该不会觉得,它抢了你的名字吧?” 陈绥的脸又冷又臭,闻喜之不敢看他,低头看狗,试着摸了一下它的脑袋:“那就叫你砣砣吧。” “汪汪。” 黄狗呜呜叫了两声,好像没有反驳。 闻喜之默认它是同意了的意思,笑着又喊:“砣砣?” “汪汪。” 陈绥:“……” 闻喜之没养过小动物,一时间觉得很新奇,去超市买了几袋狗粮和水以及餐盘,带着砣砣到那棵榕树下,把狗粮和水倒好,放在树下的墙边。 “砣砣,以后你就来这里吃饭。”闻喜之指指陈绥,“他会来喂你的。” 陈绥拍开她的手:“我没答应帮你喂狗。” “陈大善人,拜托你了。”闻喜之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好人有好报,就当行善积德,为自己祈福。” “那你错了。”陈绥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那我求求你,可以吗?”闻喜之轻轻拽着他的袖口晃了晃,“陈妥……陈绞丝旁妥……陈绥……我求求你了。” 陈绥被她念得头疼,不耐烦地应下:“闭嘴,替你喂。” “那我明天过来,我们一起带它去体检。” 闻喜之起身拍拍手,把剩下的狗粮给他:“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南华一中附近就有一家宠物医院,闻喜之晚上回家搜了一下,关注了公众号,咨询了几个简单的问题,给陈绥发微信。 芝芝莓莓:【明天上午带砣砣去体检。】 等了一会儿。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