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疆。 北凌大军境。 萧云钊收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凌逐派遣大将带领士兵去到他们大庆和东夏的边界意何为不言而喻,但是这一切并没有递国书让他这个一国之主,这是明晃晃的挑衅,还是说北凌跟江卓昀之间有什么勾结。 然而,就在他想要向远在东疆的江卓昀发难的时候,却收到了来自江卓昀的书信,而从北凌送来的国书也姗姗来迟,摆放在了他的案桌上。 萧云钊先是拿起江卓昀写的书信看了一眼,随即便冷笑出声了。 说什么不知为何北凌大军境,让他拿主意。 而北凌皇北凌的国书中写的是,他见大庆东疆战已久,百姓离失所,士兵苦不堪言,且多年来受东夏侵扰,作为大庆盟友,他实在是痛心疾首,故而派遣八万士兵前来助阵,还请大庆皇莫要多心。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萧云钊气得浑身颤抖。 北凌子野心,昭然若揭,竟然还打着对大庆好的旗号。 现在大庆的国力终究是不如以前了,所以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欺负到大庆的头上来了。 不论是齐月国,还是东夏,如今再加上一个北凌,全都虎视眈眈,但凡大庆有哪怕一点点缺口,他毫不怀疑这些怀野心的国家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派遣军队打入大庆。 一瞬间,他无力地跌坐在龙椅上。 江卓昀,暂时还不能死。 至少,在将这些虎视眈眈觊觎大庆之人打趴下之前不能死。 就算他再如何不想承认,都不得不说,若是大庆没有江卓昀,大概他是抵挡不住这么多国家的侵扰的,江卓昀虽然对他有着极大的威胁,但是不得不说江卓昀的能力是极强的。 对此,萧云钊头疼地了脑袋,轻嗤了一声道:“六哥啊六哥,你总是能让朕杀不了你,你究竟让朕如何是好?” 萧云钊的话音刚落,楚红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皇上,奴婢有事禀告。” 萧云钊面无表情地淡声道:“进来吧!” 楚红推开门走进殿内,屈膝行礼道:“方才探子来报,炎王去福云寺寻大将军夫人,二人屏退左右,相谈一刻钟有余,其内容不得而知,还望皇上定夺。” “苏元娇?” 萧云钊眼眸闪了闪,沉思片刻之后,低声说道:“三个寻苏元娇又能怎么样呢?你让人小心盯着便是,若有异动随时来禀告。” 楚红点头道:“是,奴婢遵命。” 萧炎显找苏元娇干什么呢? 萧云钊有些纳闷,但是片刻之后,他又觉得萧炎显大概是狗急跳墙了,毕竟这段时间他盯萧炎显盯得实在是紧,让萧炎显连息的机会都没有。 而苏元娇不过是一个大家闺秀罢了。 不管是苏岑还是苏元骁,都是极其中庸的文弱书生,作为一个女儿家的苏元娇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不过,一想到萧炎显,萧云钊就不免想到皇后陆绮月。 这段时,他忙着处理政务,都有些时没去后了,后现在又了不少新人,他有时候也去了新人的中,对皇后便有所忽略。 看来是时候去皇后的中坐坐了。 在处理完一天的政务后。 萧云钊去到了凤栖。 陆绮月已经足足有一个来月没等到萧云钊了,即便是规矩所定的初一十五萧云钊都没来她的中留宿,现在突然来了,她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皇后,为何如此瞧朕?” 萧云钊见陆绮月脸上掩盖不住的惊诧,笑着朝她伸过手,温声说道:“近来朕都太过于忙碌,是有些时没来皇后中了,不知皇后近来可好?” 陆绮月连忙将手放到了萧云钊的手掌之中,笑着点头道:“臣妾一切都好,只是这些时没瞧见皇上,又怕打搅了皇上处理政务,便没敢去寻皇上,皇上可还好?” “朕一切都好。” 萧云钊笑了笑,牵着陆绮月的手便往着内殿走去,如今天气越发炎热,殿内换上了清凉的薄纱,便连陆绮月的身上的装都薄了许多,轻飘飘地挂在身上,走动间摇曳生姿。 赏心悦目。 萧云钊牵着陆绮月的手坐在了软榻上,笑得温润地望着她,低声说道:“这些时,朕忙于公务,后之中便有劳皇后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是臣妾该做的。” 陆绮月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柔恬静,宛若一朵盛开的空谷幽兰,散发着清幽的香气,望得萧云钊心头一热,嘴角的笑容真切了几分:“皇后果然端庄懂事,朕十分喜,这段时都是朕忽略你了。接下来的这一段时,朕都来陪你可好?” 陆绮月有些诧异的抬头,随即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脸上布了红晕,垂眸浅笑道:“皇上能来,臣妾十分喜,只要皇上不耽误公务便好。” “嗯,不耽误。” 萧云钊笑了一声,将羞答答的陆绮月拉到面前来,笑着对她讲:“朕年岁不小了,转眼也快二十了。旁人如朕这般年纪,孩子都会叫父亲了。皇后与朕大婚也有一段时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呢?” 一说到这个,陆绮月的眼眸闪了闪。 怎么没动静? 这个问题,她觉得皇上应该十分清楚。 但是,这话她可不敢跟皇上明说。 嘴角微微一勾,她低声笑道:“孩子与父母之间的,也是要看缘分的。这么久没来,大概是缘分还没到。等缘分到了,孩子自然会有的。” 她悄悄派人去将祖母身边的府医请来中看过,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现如今她的殿内也没有会令人不孕的香料了,想来只要再努力一些,她还是能怀上孩子的。 而皇上如今的态度,大概也是愿意让她生了。 萧云钊笑了笑,将人打横抱起,往着榻走去,边走边说道:“皇后所言极是,孩子和父母之间也是看缘分的,但在朕看来,咱们跟孩子的缘分大概要到了。这段子,便辛苦皇后了。” 辛苦什么的,简直听得人脸红。 陆绮月羞得胡点头,将脑袋埋进了萧云钊的怀中。 * 东疆。 北凌的士兵已经到了东疆边界,但并没有进入东疆。 而是就在东疆和北凌接壤的城池驻扎着。 为了避免被人打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江卓昀并没有跟北凌将士联系,北凌将士似乎也没有这个打算,暂时他们之间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东夏休王和赫连莫就没有这么淡定了。 北凌将军带领八万兵突然出现,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们心知肚明。 赫连莫这几身体还是十分虚弱,整个人病恹恹的,跟休王拓跋休两人面对面地坐着,脸都有些难看。 “王爷,咱们的士兵只有不到五万人,如何能跟北凌士兵抗衡?” 赫连莫一脸凝重道:“如今咱们只能退出大庆,驻守岳明城,跟大庆暂时休战,派人前去谈和,不然的话不仅是咱们东夏,便连大庆都会被北凌士兵踏平。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便是如此。” 拓拔休嗤笑了一声:“赫连将军,你才是军中主将,想要继续攻打大庆还是带兵退回东夏,都是你的事,本王只是一个小小的监军,可做不得主。” 赫连莫顿时气得差点没上气来。 休王平时的时候恨不得只手遮天,这遇到事情的时候便要推卸责任。 赫连袭带领两万士兵惨败被杀一事传回燕都之后,皇上被气着了,下了圣旨让他必须死守边疆,不能退让一城,否则便要提头去见。 事关生死大事,赫连莫自然不敢轻易做决定。 可如今,北凌人的态度不定。 他又该如何抉择。 不而散后,赫连莫问玄机子:“你觉得该当如何?” 玄机子沉思片刻之后,低声回答道:“将军,如今咱们粮草被烧,士兵遭受重创,跟大庆士兵或许还能拼一拼,但如今北凌八万士兵已经陈兵边界,但凡咱们跟大庆士兵打得两败俱伤,他们都会骑着大马踏破我们的国门一路冲往燕京。照属下说,咱们不如退到岳明城去,休养生息。” 休养生息,谈何容易。 赫连莫紧皱着眉头说道:“大庆和北凌乃是盟友国,就算咱们退到岳明城,也难保他们两国不会联手攻打咱们。” 玄机子也想到了这一层,但是他们现在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坐以待毙? 赫连莫都有些后悔当初冲动,非要请旨前来了。 如今不上不下的,进退两难,实在是难熬。 “且再等等。” 赫连莫想了想,沉声道:“如今有这个顾虑之人不仅是咱们,大庆也一样忌惮着北凌,就算他们是盟友国,又怎么能确定北凌不会转头便将刀口对准他们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算是大庆,也是要防备着北凌的。 玄机子想了想,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 惠城中。 苏元骁和江卓超已经到了。 江卓昀设宴接他们二人,但是接宴并不盛大。 除了江卓昀之外,也就只有几个军中的将领。 苏元骁许久未见江卓昀了,如今到了之后,见他状态不错,心中稍安。 “兄长,一路前来,舟车劳顿,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江卓昀端起酒杯,话音刚落,江卓超和苏元骁同时看向了他,都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说话,然后在意识到两人都是江卓昀的兄长之后,对望了一眼。 苏元骁见江卓昀盯着自己看,便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便端起酒杯也朝他敬了敬,笑着说道:“不算辛苦,比起阿昀在边疆抵御外敌,我不过是押送粮草而来,算不得什么。” “兄长过谦了。” 江卓昀叹道:“若非有兄长押送粮草前来,咱们边疆的士兵又如何能安心战?客套话不多说,喝下这杯酒,咱们往后在边疆还需要互相扶持,一同御敌。” “好,相互扶持,一同御敌。” 苏元骁点头,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被忽视的江卓超脸有些难堪,江卓昀跟苏元骁喝完酒之后,笑了一声,抬眸望向江卓超,淡声道:“二哥,也多谢你一路押送粮草前来,辛苦了。” “不辛苦,当不得大将军这句多谢,末将不过是奉命前来罢了。” 江卓超面冷然,语调微凉,有些生气。 江卓昀微微一笑,淡声道:“即便如此,还是要谢的,本将军作为军中主将,还是要替边疆的士兵们多谢二哥和兄长为士兵们送来粮草。” 江卓超轻哼了一声,不再开口,只一个人闷声喝酒。 他算是看出来了,江卓昀就是瞧不起他。 也难怪,不过是一个外室之子,都能位高与他,爬到他这个嫡子的头上来,又怎么会看得起他呢? 一想到父亲和祖母的偏心,江卓超便气不顺。 一想到祖母去世前还让他跟江卓昀打好关系,关键时刻可以护住江家,他便觉得可笑。 他现在已经是忠义侯世子,三年后便是忠义侯,身上有爵位,就算江卓昀是正一品大将军又如何,往后见到他还不是得叫一声侯爷? 皇上如今的态度并不明朗。 江卓昀自身难保,又有什么能耐护住江家? 简直可笑。 祖母终究还是太过于高估江卓昀了。 大概在祖母去的时候,也没料到皇上的态度会转变得这般快吧? 世事无常,如是也。 没有得到回应,江卓昀也并不在意,跟苏元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接宴结束,江卓超已经喝得微醺,江卓昀让人将他送回去,便也让前来参加接宴的将士们都退下了。 苏元骁喝得不多,他心中有数,知道江卓昀有话要问他。 果不其然,大家都散了之后,前厅便只有江卓昀和苏元骁二人了。 江卓昀这才开口问道:“兄长,不知我离开京都城这段时,娇娇和孩子可好,岳父岳母可好?” “他们一切都好。” 苏元骁笑了笑,点头道:“只是娇娇格外挂念你,让我给你捎了些东西。”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