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苏元娇一边洗漱,一边侧头问粉黛:“可是哥哥那边有什么情况?” “大公子用了救生死,神明显变好了。只是奴婢还需要一味珍贵药材,不知小姐可否为奴婢寻来?” 粉黛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十分隐晦地朝着坐在桌边喝茶的江卓昀一眼,眼底带着期待。 “什么药材?是给哥哥用的吗?” 若是哥哥需要用到的药材,即便是再如何珍贵,苏元娇也要尽力去找一找的。 “是天机珠,只有东夏的无涯山上才有,并且十分罕见,好几年才长一珠。” 粉黛刚开始说话时还有些底气不足,但在看见苏元娇皱眉头的时候,她又急忙道:“虽然这个药材是十分罕见,价格也昂贵到离谱,即便是有权有势也不一定能买到;但奴婢保证,只要有了这味药材,不仅大公子的身子骨能恢复如初,还能更加健康强壮。”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她在研磨救生死的时候从中学到了一些启发,她觉得像救生死这种无异于灵丹妙药的东西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她也想要研制出一种能跟救生死相媲美的药物,甚至要再更胜一筹。 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无畏死。 即便是要死了也不怕,一颗无畏死喂下去,立马就能让人活过来。 但她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她需要的药材哪怕是最便宜的那种,卖了一千个她都买不起。 于是,她便将目光转向了她善良温柔而又貌美如花的小姐。 大不了到时候,药材研制出来,她多给小姐分一些就是了。 嘻嘻嘻。 一看粉黛眼底的狡黠,苏元娇立马回过神来,轻哼着说道:“怎么?将你家小姐我当做冤大头了呢?” “岂敢?” 粉黛连忙摇头否认,一本正经道:“奴婢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天机珠确实能强身健体,还能滋补身子。别说是大公子这等四肢健全的,只要用好天机珠,哪怕是伤筋动骨终身残废的都是能治好的。” 竟这般神奇。 苏元娇扭头望向了江卓昀,想听一听他的建议。 江卓昀将茶杯放下,抬眸望向粉黛,不咸不淡地说道:“天机珠何等珍贵,不用本公子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前些年北凌皇愿出二十万银两,倾举国之力都没寻到哪怕一株,你现在张口便要你家小姐帮你寻。粉黛,是你膨了,敢狮子大开口了?还是本公子提不动剑,让你无所畏惧了?” 苏元娇没想到天机珠竟然珍贵到这等地步,便连一国帝王花重金,倾国力都没能寻到,她苏元娇算哪葱能寻到? 说来说去,粉黛把这等小心思花在她身上,不就是看重了江卓昀对她有求必应这一点吗? 一想到自己竟被粉黛这小丫头算计了,苏元娇便有些不悦。 何况粉黛这丫头算计的还是江卓昀对她的真心,苏元娇更是生气。 她神寡淡地抬眸望向粉黛,淡声说道:“哥哥的身子能恢复如初便已经很好了,其余的不必强求。至于你说的天机珠,恕我无能为力。你且回去好生伺候大公子,无事便不必再来我的院中了。” 粉黛舔了舔瓣,垂下了脑袋。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她奢望了。 天机珠大概这辈子她都得不到了。 闷闷不乐的刚准备转身离开,江卓昀淡漠的声音便传来:“去找老二领罚。” 一听到领罚二字,粉黛瞬间错愕地抬起了头,目光呆滞地望向了江卓昀,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是害怕的。 老二赵越乃是铁面无私的钢铁硬汉。 主管刑法。 无论是男是女,只要犯错落在他手中都一视同仁,据不同的犯错程度,用上不同的刑罚,半点都不偏私。 粉黛以前也受过一回,差点丢了半条命,现在偶尔回想起来便觉得浑身隐隐作痛。 “姑……姑爷,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将小心思用在小姐身上,还请姑爷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粉黛素来能屈能伸,小嘴一瘪,连忙跪在江卓昀的面前,快哭了。 江卓昀轻嗤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段时是我太纵容你们了,让你们都忘了做错事是要受到惩处的。粉黛,无论是你,亦或是任何人,都不能将心思算计到娇娇头上来,哪怕丝毫!丫鬟噬主,乃是大忌,该当受罚。若你有异议,受罚结束后自行离去,便当是全了咱们主仆之间最后一点情意。” 粉黛一听这话,宛若当头一,再也不敢求情了。 连忙点头道:“是,奴婢明白,奴婢这便去受罚。” 此时此刻,她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方才说了多愚蠢的话,做了多愚蠢的打算。 主子永远都是主子,奴婢便是奴婢,她恃宠而骄,以为主子宽容大度便忘了主仆之间的界限,还提了如此过分的要求,是她过界了。 “退下吧!近便不要再来打搅娇娇了。” 江卓昀大手一挥,淡声道:“只此一处,下不为例。” “是,奴婢告退。” 粉黛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行礼退下了。 等粉黛退下之后,苏元娇才扭头望向江卓昀,有些不确定地询问道:“阿昀,粉黛会遭到很严重的责罚吗?” 噬主二字可轻可重。 轻则丢半条命,重则小明呜呼。 粉黛今的举动确实过分了,但终究是姑娘,细皮的,实在是不能用太重的刑罚。 但苏元娇不会干涉江卓昀的决定。 没规矩不成方圆。 “不会。” 江卓昀侧头望向苏元娇,眸光暖暖的,方才的冰冷瞬间消失不见,他低声说道:“留着她以后还有用,为夫不会让她有事,你莫要担心。” 有了江卓昀的保证,苏元娇确实放心了。 但在第二听香荷说粉黛现在已经气息奄奄地躺在上,即便是用药效最好的药也得最起码十天才能下之时,她还是被惊到了。 情江卓昀所谓的不会让粉黛有事,是指不会伤及她的命! 苏元娇无奈道:“既是如此,你这几便在她身边照料吧!我这里有秀竹和妙语伺候便成。” “不行的,这得她自己来。” 香荷摇头,十分认真地说道:“这是规矩,犯错的人只要不死就得自给自足,若是撑不过去,那也是她命不好。” 苏元娇听得嘴角直,心情十分复杂地问道:“你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都不能让你照顾她一次?你就不担心她真的撑不过去?” “不会。” 香荷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姑爷还有用得到她的地方,不会要她命的。只要她的手还能动,就能活。” 苏元娇彻底不说话了。 她只能说,江卓昀御下是真的严苛到非人的状态。 即便是对小姑娘,也绝不会有丝毫手软。 实在难以想象,在她面前温情脉脉,眼中永远是深情温柔的江卓昀在面对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时是个什么样子。 她好奇得心里的。 真的很想知道。 * 举行登基大典的这一,万人空巷,一片缟素的京都城来了久违的第一次热闹,沉寂已久的黎民百姓的脸上都忍不住出了轻松的笑。 先帝驾崩已成为过去。 自今起,新皇登基,新的生活便开始了。 街道两旁的白布帆早就换成了红绸,飘在大街小巷。 祝贺着新生活的来临,也期盼着新皇莫要像先帝那般昏庸无能。 载着新皇的马车带领着文武百官浩浩地游走在大街上,接受每一位百姓真诚且恭敬的叩拜与祝福,马车从皇的东门出发一直围绕着京都城绕了整整一圈,在午时又回到了东门。 从东门进入,便可看见高高的祭祀台矗立在巍峨的明正殿前,这是文武百官平里上朝上禀国事的地方。 在明正殿前,祭祀台高高的矗立着,寓意着皇权至高无上。 萧云钊一步一步地抬脚往上,文官之首丞相苏丞和武将之首镇国将军江文涛分站两边,带领着文武百官站在祭祀台下,跪拜新帝和神明。 祈求上天,让大庆自此开启新的篇章,迈入繁荣富强的新生活。 “告拜天地。” 钦天监监正声音嘹亮地扬声念着祭祀词,萧云钊已经将轮椅拿掉,站起身来,艰难地叩拜天地,上香祭祀,足足折腾了半个多时辰。 好在光还不算太烈。 不然更是难熬。 祭祀过后,例行提赏百官。 长长的提赏名单被王大有铿锵有力地念出来。 可念到最后都没提到常皇后的只言片语。 不消片刻,人群中便响起了纳闷的接头耳的声音,文武百官都十分疑惑,怎么前太后被尊为太皇太后,但常皇后却并无尊封? 常皇后虽然膝下无子,但好歹是先帝嫡,后又在新帝丧母之后将新帝过继到膝下教养。 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怎么新帝提赏百官,却丝毫不提自己的嫡母? 苏岑心中清楚皇上这么做一定有所考究,但是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件事留有隐患,否则往后定然要多生事端,即便是一国之君也难免被人诟病。 于是,苏岑上前一步,叩拜萧云钊,问道:“老臣斗胆,叩问陛下,先帝嫡虽膝下无亲子,却也无过,更是对陛下有教养之恩,不知何故陛下未尊其为太后?” 苏岑一脸凝重地拧眉道:“先帝临终前将大庆托付于陛下,乃是看重陛下有经天纬地之才,老臣也坚信陛下定能带领咱们大庆更上一层楼。可如今陛下将先帝嫡之封赏略过,只怕是会惹人非议,有损陛下贤能大度的名声。”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