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宁此刻脸煞白,心底更是大骇。 直到邬乔同样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也不知道警察会不会管这种小事儿呢。” 同样的话,邬乔分毫不差的还给了隋宁。 周围安静的不像话,似乎所有人都被邬乔这一手震住。隋宁眼神惊恐的望着邬乔,这一刻她眼前的女孩,依旧一头乌黑长发,秀丽致的脸庞依旧柔美,是那种不带一点攻击力的漂亮。 但是隋宁第一次,对眼前的人心生怯意。 一直以来她都瞧不起邬乔,觉得对方不过只是有张漂亮脸蛋的普通人,家世普通,能力也不过如此,跟她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隋宁一向自视甚高,她瞧不起这些普通人,特别是邬乔这样的,觉得她不过是仗着漂亮脸蛋的优势,给自己捞好处。 所以她才会同意顾东的提议,因为顾东早上看见邬乔包里的新闻稿,便误以为她只是程令时的助理。 他自己参加过无数次这种会议,知道这种演讲稿,一般都是助理负责拿着的。 让邬乔离开会场,让程令时措手不及,要是能搞砸他的演讲是最好的了。 如果搞不砸,最起码也让邬乔倒霉。 顾东是奔着搞砸程令时的演讲,而隋宁是奔着让邬乔倒霉的目的,她想让程令时知道,邬乔就是个不堪大用的人,这种场合上掉链子,固然程令时会丢脸,但是他一旦丢脸,一定会迁怒邬乔。 他们计划的很好,邬乔也被如愿拖住,没能赶到会场。 可是程令时的演讲依旧完美到无懈可击,哪怕并没有演讲稿在手上,稿的他,在舞台上依旧侃侃而谈,意气风发。 隋宁到此刻才发现,邬乔身上的坚毅和那股子狠劲儿,是她没有的,也永远不可能有的。 她是温室里教养长大的玫瑰,不受风吹雨打,她永远都不会明白,荒野上孤独的小树是如何长大的,没有大树的遮风挡雨,也没有大树的庇护。 只能自己默默的扛过风雨,抵过晒,一点点努力往上生长,直到长出属于自己的枝叶。 就在几人都没说哈时,一个身影从旁边走过来,他弯将地上的大力钳捡了起来。 程令时其实很早之前就来了,他下台后,跟其他几位领导聊了几句,就过来了。 只是他站在后面,安静看着邬乔的应对。 经过这么多次,他知道邬乔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责难的少女,她早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 果然,从她与隋宁的对峙,三言两语就让隋宁几乎承认,这事儿跟她有关。 至于之后那个落下的钳子,也让他有些震惊。 他将钳子捡了起来,在手里掂量了下,这才转头看向隋宁,声音平静而冷淡:“我说过,人应该保持基本的敬畏之心。这个世界并非事事都如你所愿,如果你依旧选择不择手段的话,那么早晚有一,这个东西就不是险些砸到你的脚。” “它会直接砸在你的头上,让你为过往的所有一切,都付出代价。”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平等的,或许有人觉得自己有钱有势,可以为所为。可即便在最黑暗的地方,都有一丝光明会出现。 更何况他们脚下站着的这片土地,从来不畏惧任何强权。 * 周围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隋宁几乎是在绝望中,羞愤离开。就连曾经会护着她的容恒都在这一刻,冷眼望着她,眼底充了失望。 而程令时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望着她。 他本来眼中就没有她,如今只怕就只剩漠视和厌恶了。 程令时低头看她的脸颊,伸手摸了下伤口边缘:“这是怎么回事?” “砸门的时候,铁片不小心蹦到了脸颊上,”邬乔轻声说道。 这会儿她的语气又是那样温轻慢,仿佛刚才狠到要拿大钳子砸人的,不是她。 程令时伸手直接拽着她的手腕:“我带你去医院。” “我还是先把这个还回去吧,”邬乔指了指他手里的大钳子。 程令时又掂了下,笑道:“这东西还沉的,真敢拿它砸人啊?” “砸脑袋肯定是不行,砸脚的话,怎么也得让她疼上十天半个月,”邬乔轻哼了下,语气里透着笃定。 要不是容恒及时拽了那一下,邬乔敢肯定,自己这钳子肯定能砸到隋宁的脚背。 伤筋动骨肯定是不可能,顶多就是脚背乌青一片。 就像隋宁笃定,哪怕警察来了,她也不会有事那样。邬乔也是一样的笃定,对方既然先耍起无奈,玩不要脸这一套。 邬乔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将什么武德,反正都是小事儿,就看谁受的罪多。 程令时被她领着,一路走回那个小杂物间。 这个地方确实是偏僻,都这会儿了,还是没人发现她把门砸坏了。邬乔进去,把大钳子放回原本的位置。 谁知她转身走出去,到门口时,就看见程令时挡在这里。 他闻着里面浓重的消毒药水味,沉声问:“他们就是把你关在这里的?” 方才他还能克制几分,但是这一刻,心底的那种怒气几乎积攒到顶点。 “是啊,谁让你这么受呢,”邬乔见他脸铁青,想要活跃下气氛,故意说道:“有人为你争风吃醋成这样,是不是足的。” 可是她话音刚落,邬乔的手臂就被一把握住,紧接着那个破了大半的门板,被砰的一声再次合上。 原本应该是门锁的地方,被砸出一个巨大的。 而透过这个能看见两具正紧紧纠在一起的身体,程令时将她抵在门上,邬乔仰头看着他,程令时的手掌捧着她的脸颊。 他右手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伤口的边缘,几乎是虔诚而又小心翼翼的。 邬乔被他这样轻柔的动作得,只是安静望着他。 “我不要别人,也不喜她们为了我争风吃醋,”程令时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原本浅淡如蒙着一层曦光的浅褐眸子,此刻那样灼热而虔诚,当他的嘴落在她脸颊伤口上时,邬乔觉得她的灵都在颤抖。 “邬乔,跟我在一起吧。” 他嘴贴着她的脸颊,几乎是呢喃的吐出这句话,紊的气息在她的伤口。 邬乔只剩下颤抖了,她似乎一个字都无法说出。 那样清冷而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以一种怎样谦卑而低微的姿态,摩挲着亲吻着她的伤口,原本就微热的那一段伤疤,现在几乎是滚烫。 “我不想再等了,跟我在一起。” “就现在,答应我。” 他一边亲着一边又一声声的问着,终于邬乔在他的嘴再一次拂过伤口时,着声音说:“好,我答应你。” 别再亲了,她心底的话还未喊出来,嘴却已经被封住。 只是下一秒,两人身体一晃,要不是程令时及时抱住邬乔,只怕两人都要摔倒出去。他们惊魂未定的转头,就见那个被邬乔砸了一半的门,终于在两人抵着门纠的时候,彻底功成身退。 也就是在这时候,姗姗来迟的保洁阿姨,看着这扇完全被砸烂的门,惊慌喊道:“这门怎么回事?” “阿姨,你别着急,这门是我砸的。”邬乔赶紧说。 阿姨一脸无语的望着她:“小姑娘,你好端端的砸这个门干嘛啊,砸成这样,这可是要赔的啊。” 站在她身侧的男人,一把握住她的手掌,两人十指相扣的举在半空。 程令时:“我是她男朋友,我来赔偿。” 第64章 两人跟展馆这边商议好了赔偿之后,程令时直接揽住她,直接上了车子。早上她是坐公司的商务车过来的,他是自己开车。 邬乔系好安全带,这才想起来问道:“我们去哪儿?” 车子已经驶离停车场,就听程令时说:“医院。” “我的伤口没事的,之前已经清洗过了,”邬乔之前一时没找到酒,便用纸巾清理了下伤口。 好在那个铁片不算太大,蹦出来的伤口也是,还没手指的一节指节长呢。 就是有点儿深,所以之前才会血不止。 “还是先去医院。”程令时不由分说。 邬乔见拗不过他,况且人家又是开车的那个,只能不再劝阻,但过了会,她慢悠悠道:“待会我们到了医院,医生看见我的伤口,该不会对我说,这位患者幸亏你来的早,要不然你这伤口就该痊愈了。” 一本正经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就连程令时都被逗笑了。 程令时问道:“真不想去医院?” 邬乔没想到他居然没有坚持,认真点头:“真没必要去,我回去的时候,买个碘酒擦一下消毒,再贴个创口贴。” “那好。”程令时点头。 邬乔看着他果然换了个路线,没再沿着方才的那条路继续开。 她心底不由有些古怪,因为程令时并非轻易能改变想法的人,原本她以为照着他子里的霸道强势,一定会坚持带她去医院。 “你这么霸道的人,居然也会被我轻易说服了?”连她自己都诧异到,问了出来。 程令时正在开着车子,虽然视线看着前方,却淡然开口:“我现在不是你的上司,是你的男朋友。所以男朋友不用霸道。” 邬乔抿嘴,强忍住扭头看他的冲动。 男朋友这三个字,哪怕是从他口中说出来,都有一种不真实的觉。她坐在车子里,看着两边不断往后滑过的街景,脑海中的记忆一帧一帧的浮出。 太多的记忆引起了无数慨,最后反而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于是邬乔干脆安静。 程令时的车子一直开到了邬乔家小区的附近,他已经来过许多次,对于周围的店铺还悉,直接就开到了一家正在营业的药店。 “你在车上等我。”留下这句话,程令时才推门出去。 邬乔坐在这里,看着他进了药房。 她握着手机安静坐在车里,一直到现在,她依旧还有种飘乎乎的觉,虽然之前程令时就说过喜她,但是喜和在一起好像又是完全不同的慨。 在一起就意味,彼此真正进入对方的生活,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此刻她一个人独留在安静的空间里,情绪彻底被放大。 直到手掌里传来的震动声,将她拉扯了回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是郝思嘉发来的信息。 郝思嘉:【我靠,程令时这场演讲。】 郝思嘉:【真的是太帅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