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犹如砸进了邬乔的心底。 “可是……”邬乔慢道。 却被郝思嘉打断:“可是什么呀,喜就去表白嘛,你刚才不是也说了,找到自己喜的人,很难了。” “你都已经有自己喜的人,而且我觉得,”郝思嘉认真看着邬乔,“你应该不是最近才喜他吧。” 之前邬乔在郝思嘉面前,亲口承认过,喜程令时。 但是郝思嘉也并非什么都不懂。 她了解邬乔,知道她这人子其实慢热。 大学开学之后,她就算跟宿舍里的人,都很客气,就连郝思嘉这种大咧咧格的人,都花了足足两个月,才跟她混。 邬乔说过,她是以前就认识程令时。 很可能,她从很早之前,就喜程令时。 不得不说,郝思嘉将邬乔的心思猜的很准确。 “因为我还不确定。”邬乔低声说。 不确定对方是否也喜着自己,不敢轻易冒险,更不敢先开口说出喜两个字。 暗恋从来都是这样,患得患失。 因为害怕失去,干脆将喜彻底藏在心底。 很多暗恋,都是这样无疾而终。 郝思嘉难得认真的盯着她:“邬乔,我本来觉得你是见过最坚定,最果决的女生。你看你以前不管做什么,都从不犹豫。我知道,你肯定是担心跟他的关系,会因为表白这件事有所改变,可是不试一试,你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这么浅显的道理,其实邬乔都懂得。 只是她独自在暗恋这条路上,走了太久,久到她看不见头顶的光。 直到听到这句话鼓励,她才意识到,她真的懦弱了太久。 可她的念头刚一闪而过,又苦笑了声,说道:“其实我不是没试过。” “你以前跟他表白过?”郝思嘉问道。 邬乔立即摇头。 几秒后,她又低声说:“应该说,是试图表白过。” 只是这件事,却成了邬乔一直都不愿意想起的记忆。 第49章 这件事邬乔从未跟别人提及过。 更是死死藏在心底,连自己都不曾在回想起来。 本以为是在那个夏天惊鸿一瞥的少年。 居然在第二年的夏天再次出现。 邬乔初三毕业后,很顺利的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但是学费同样不菲,她妈妈早已经失去了联系,不仅再未打钱回来,抚养邬乔的责任,彻底落到了大伯和大伯母的身上。 大伯母抱怨不止,这种抱怨随着邬乔即将升高中,达到了顶点。 于是暑假开始,便将邬乔接回了老家。 虽然年纪大了,却没有放弃劳作。 农村里的老人,没什么退休收入,又不想给子女增加负担。 她在院子里种了水果蔬菜,自己吃不完,就会挑到镇上去卖。还偶尔从村里的代加工厂子里,接点零散活计。 邬乔回来后,什么都帮忙做。 村里小厂子的老板或许是看她可怜,又或许是知道她刚考上了市里最高的高中,烦恼学费的事情,居然愿意让她打暑假工。 于是邬乔便留在老家,每天忙的早出晚归。 晚上六点多回家,天际依旧大亮。 那天她刚到家,就见在厨房里做菜,她将拍黄瓜做好,指使邬乔说:“把这个送到隔壁的戴爷爷那里。” 隔壁的戴爷爷也是个独居的老头,只不过他是后搬回村上的。 因为子有些古怪,跟村里人来往很少。 但邬乔很喜他,因为他很会做木匠活,每天在自家院子里干活,刨花,要不是邬乔要打工,她能从早看到晚都不嫌烦。 看看一块块木头,成了巧的物件。 实在是很有成就。 邬乔乖巧的端起盘子,直接去了戴爷爷家,院门虚掩着,里面依旧是悉的刨花声。 她直接推门进去,喊了一声:“戴爷爷,我让我给您送拍黄瓜来了。” 老头就喜吃这个,再配上邬家酿制的陈醋。 天天吃都吃不够。 但她没想到,推到院门,看见的并不是佝偻而苍老的脊背。 而是一个陌生而修长的背影,只见对方手里拿着工具,弯刨花。 大概是听到了喊声,他也转过头。 彼此望着对方,同时陷入怔愣。 而此刻在屋子里的戴爷爷,也听到邬乔的喊声,掀开门口的纱帘,笑眯眯的说:“早早来了。” 邬乔捧着手里的盘子,恍如做梦。 她实在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看见程令时。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长,手里拿着传统的木匠工具,不知是累的还是热的,白皙的皮肤泛着微红,连额头上布密密的一层汗。 只见他抬手,随意抹去额头的汗水。 他低声重复道:“早早?” 那种悉而又慵懒的腔调,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邬乔,直到轻声说:“是你的小名?” 本以为不会再见到的人,却再次那么突然出现在眼前。 邬乔除了愕然,便是从心头生出的铺天盖地的惊喜。 仿佛这是老天爷,给她苍白的人生中,突然送来的一份巨大礼物。 后来邬乔才知道,为什么程令时会出现这里。 原来戴爷爷是远近闻名的榫卯工匠人,程令时因为慕名我国从古代便传承下来的榫卯技艺,便找到了这里。 但是戴爷爷情确实古怪,岂会轻易搭理这种小辈。 他见程令时细皮的,故意想让知难而退,让他在大热天干活。 这个法子并未奏效。 程令时确实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可他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子,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哪怕历经千辛万苦,都绝不会放弃。 说来也可笑,程令时来这里两三天了。 邬乔因为早出晚归,居然没跟他撞上,直到今天来送东西。 “早早,你这个拍黄瓜送的及时,”老爷子伸手端过去,低头闻了闻:“这味道,正。” 老爷子端着盘子,转身回了屋子里。 程令时干脆朝那边喊了句:“老头,今晚能留我吃顿晚饭了吗?你看我都在这里,给你干了好几天的活。” “不行。”里面毫不犹豫的冷漠拒绝传来。 程令时一边摇头一边道:“这老头,抠门到家了。” 邬乔听着他说话,到现在还没彻底回过神。 还是程令时率先回头,视线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道:“小孩,不认识哥哥了?” 邬乔摇头。 “那怎么不叫我?”程令时故意打量着她,慢腾腾问道。 这时候,邬乔才小小声的喊道:“哥哥。” 这几天积攒下来的郁闷,似乎也随着一声软软的声音,消散了不少。 “你家就住在附近吗?” 邬乔立即抬手,指了指隔壁:“就在旁边。” 程令时语气惋惜道:“早知道在隔壁,我就去找你蹭饭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邬乔实在是好奇,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程令时这才说:“来了好几天了,结果……” 他停顿了下,猛地拔高声音:“光干活不给吃饭呐。” 邬乔这时候还真的小,真以为他是因为饿才这么抱怨,于是她心急道:“哥哥,我家就在隔壁,我刚做了晚餐。我带你去吃饭吧。” 程令时本来只是喊给古怪的戴老头听的,没想到先骗到的居然是她。 见她眼底泛着的焦急,一时,他也有些好笑又开心。 “小孩,你还真是,”程令时语气透着笑意,还是没忍住,伸手了她的头顶:“单纯的。” 邬乔早已是十六岁的少女,岂会连这点话味都听不出。 终于她望向程令时:“哥哥,你是在说我蠢吗?”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