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之中,有个女生被推的撞到身后的桌子,然后她大喊着手臂好痛。 之后,老师赶来,将人送到了医院。 那个女生被桌子撞断了手臂。 因为这件事太过恶劣,老师将所有学生的家长都请到了学校。 大伯母是在老师打了第二次电话,才匆匆赶到学校。 邬乔站在学校会议室里面,周围聚集着学生家长,她并不害怕。 因为她才是受害者,是被欺负的人。 她只是反抗对方的校园暴力,她没有做错。 那时候的邬乔是抱着这样坚定的信心,哪怕大伯母来了,她也能理直气壮。 错不在她。 很快,其他学生家长都到了,大伯母还没来。 老师原本还想等着所有家长到齐,但是先来的家长,已经咄咄人。 “我们家孩子在学校里,最老实了,肯定是别人先欺负她的。” “我们这个也是,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她欺负人。” 那几个欺负她的女生,此时站在家长的身边,一个个都乖巧的像小绵羊。 丝毫看不出,之前扔掉邬乔书包和欺负她时的凶狠。 终于大伯母到了学校会议室。 她刚一进来,其中一个家长认出了她,说道:“哟,桂芳,这是你们家的孩子?” 大伯母叫韩桂芳,镇上住着的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邻居。 “是我们二叔家的女儿,现在在我家住着。”大伯母笑道。 双方家长坐好,老师开始询问经过。 但是对面几个女生先发制人,居然说是邬乔故意挑衅,也是她先动手打人,她们只是被迫无奈,才反击。 领头的那个女孩,邬乔时至今还记得她的名字,韩李莎。 她就是那种长相漂亮,喜好打扮,还跟校外人员来往密切的女生。 在整个初中部年级里都很出名。 连一般男生都不敢招惹她,因为谁敢不服,她就会让她校外认的那些哥哥,在门口等着对方,因此在学校里,没人敢跟她作对。 韩李莎胆子很大,即便有这么多老师和家长在现场,她还是眼也不眨的说谎:“老师,邬乔平时格孤僻,跟同学也不来往。我们主动跟她玩,她嫌弃我们学习差,是乡下人,看不起我们。” 邬乔是从城里转学回来的。 一听这话,家长们都纷纷气愤开口。 “这么嫌弃咱们这里,怎么不继续留在大城市读书。” “还好意思嫌弃我们是乡下?我还嫌弃她是没爹没妈的呢,果然是没家教。” 邬乔毫不畏惧的说:“我没有,是她们在抱团欺负,她们把我关在厕所里面。还往我的水杯里面扔粉笔。今天之所以打架,也是我上完体育课回来,发现她们把我的书包扔在地上,还把我所有的书都用脚踩了一遍。”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教室看我的书包还有书,上面都还有她的脚印。” 邬乔据理力争,丝毫不怕韩李莎的诬陷。 但她只有一个人。 其他几个女生,都站在韩李莎那一边。 最后老师说:“这样吧,你们相互之间,都给对方道个歉。” 邬乔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她想也不想,坚定的说:“我没做错,我不道歉。” 她的态度一下怒了其他家长。 “老师,这就是您在拉偏架了,我家孩子都说了,是这个邬乔先动手的。” “就是呢,她要是这个态度,我家也不道歉。” “成绩好就能为所为了?连跟同学的关系都处不好,我看也就是个高分低能。” 所有人的指责,都铺天盖地指向邬乔。 于是邬乔将目光看向,全场唯一一个,她觉得应该帮助自己的人。 她的大伯母。 可是韩桂芳却一言不发,直到最后,她才说:“邬乔,老师让你道歉,你就是道歉。” 这一刻,邬乔才明白,她其实并没有依靠。 那天是怎么结束,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会议室里吵吵嚷嚷,为了那个手臂骨折女生的医药费吵了起来。 所有人都不愿意承担责任。 谁知那些家长似乎有了共识,居然想让邬乔家全力承担。 大伯母一听,一改之前的沉默,与她们争吵了起来。 吵到最后,她大声说道:“你们要是这样,大不了我们不读这个书了。她也只是暂时住在我们家里,本来也不应该是我们养她。她妈一走了之,把小孩扔给我们,我们招谁惹谁了。” “你们要是真想要钱,就去把她妈找回来吧。” 她妈一走了之。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直直在邬乔心底。 被母亲抛弃的痛苦,邬乔一直深深藏在心底。 哪怕偶尔有人不怀好意的问她,她妈妈去哪儿了,邬乔都还是坚持,妈妈只是离开去工作了,她早晚会回来。 这是第一次。 她像被剥光了衣服,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被所有人用同情而又可怜的目光,赤的盯着,大家用眼神在告诉她,看呀,她多可怜,连亲妈都不要她了,只能在大伯家里寄人篱下。 原本邬乔高高抬着的头,逐渐低了下去。 那颗坚定的,不畏惧的心。 也慢慢沉寂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邬乔跟在大伯母身后,一言不发。从学校到邬家,平时只需要走十分钟的路程,这一天却异常漫长。 直到那股悉的醋味,悄然而至。 她们一进门,先到家的邬慧,一看见她们,立即笑了起来:“牛啊,邬乔,居然跟韩李莎打架。” “你作业写了吗?赶紧回房间写作业。”大伯母一看见她,气急道。 邬慧见她妈妈情绪不好,也不敢多说,一头钻进房里。 倒是大伯邬建华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邬乔,没事吧?”邬建华当了一辈子的老好人,格懦弱,家里大大小小事情都是大伯母一手持。 终于,大伯母转过头,像是终于忍不了一般。 她语速很快的说:“邬乔,也不是我要教训你,但是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邬慧都从来没在学校里跟人打过架,我成天要忙这个忙那个,我还要忙着去学校替你给别人道歉。” “算了,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邬建华叹了一口气。 邬乔紧紧握着手掌,明明指甲修剪的很干净。 却还是深深扎进手掌心。 “你知道什么呀,她跟人家打架,把别人的手臂打骨折了,现在人家让赔钱呢。这钱是你赔还是我赔?” 一听说要赔钱,邬建华的脸也有些变了。 他略有些着急说:“怎么还要赔钱呢。” 邬乔终于小小声的解释:“不是我,是她们先欺负我,她们对我校园暴力。” 大伯母看着邬乔,恨铁不成钢道:“你就不能忍忍吗?” 邬乔张了张嘴。 但是大伯母的话已经连珠炮的砸了过来:“还有为什么人家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呢。” 这句话,让邬乔彻底愣在原地。 “那些人就是小混混,你跟她们计较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你跟她们打,跟她们闹,影响的是你自己。难道你也想像她们那样,初中毕业就去打工?” “就算她们骂你几句,你不听不就好了。” 邬建华也在一旁劝道:“邬乔,你要多听你大伯母的,有时候脾气不能太急。这些事情能忍就忍,咱们不像别人家那样,你大伯母和我,要照顾你们三个孩子。你说这闹的要赔钱,让我们怎么办。” 像是忍耐到极点,邬建华终于说道:“你妈之前跟我们说的好好的,我们照顾你,她打钱回来。可是现在她连人影都没了,钱也没打回来。因为你姓邬,大伯得照顾你,但是你好好听话啊。” 是啊,她得好好听话。 乖乖的,老老实实,不要一丝麻烦。 他们没有把她扔下不管,已经是她应该恩戴德的事情。 现在,她不能再惹任何麻烦。 哪怕被欺负,也要咬牙忍下去。 邬乔不能对大伯和大伯母说出一个不字,因为她也知道,她是被丢下来的包袱。 所以后来,邬乔慢慢学会了忍耐。 别人的酸言冷语,她都可以当做没听懂。 被骂软弱也好,被讥讽无能也罢,她只是想要远离那些不好的事情,安安静静过自己的生活,不给任何人麻烦,也不受她们的影响。 邬乔的学校生活改善,说起来居然还要谢谢程东。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