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惹我生气啊,”大伯母更气了,作势要打她。 邬乔从房间里出来,从大伯母手里接过醋壶,小声说:“大伯母,我去吧。” “就会装。” 她接过壶离开时,听到身后邬慧愤慨而不的声音。 邬乔拎着壶,头也不回,走出了家门。 外面暴热,邬乔慢慢走着,却在半途中,遇到一行人。 正值暑假时期,镇上放假在家闲不住的少年,游在街头。 与邬乔撞了个正着。 为首的人叫程东,是镇上首富的儿子,成绩虽然不好,却被家里花钱,买到了一中读书。 一中就是这里最好的中学。 邬乔也在一中读书,但她是实打实考进去,而且是年级排名第一。 “是邬乔,”一个男生眼尖,突然喊道:“东哥,是你心上人啊。” 邬乔听到他们的声音,立即转头,准备换一条路。 可是很快,摩托车的声音响起。 这帮人也不知从哪儿了几辆摩托车。 几秒钟的时间,就骑到了邬乔的旁边,挡住她的去路。 程东坐在摩托车上,一条腿支撑着地上,望着邬乔:“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都不在家。” 邬乔皱眉:“那就是不在家吧。” 她这阵子在家,估计程东就是这期间打的。 本来她是不想搭理程东,但又怕他问个不停。 “去哪儿?”程东看她手上拎着的醋壶,很大一只。 她手腕细骨伶仃,仿佛会被这么大的醋壶累断。 他皱眉:“上车,我送你过去。” “哟,东哥可以啊。” “邬乔还愣着干什么呢,我们东哥亲自送你。” “要么咱们哥几个先走,让东哥跟邬乔单独待待。” 正值变声期的男生,声音噶难听,偏偏说出的话,也没一句能听。 邬乔不客气打断:“不用了,已经快到了。我自己过去就好。” 说完,她就往前走。 程东还骑在摩托车上,倒是他身边的狗腿子,一下窜过来,挡在邬乔面前。 “邬乔,你这就没意思了,东哥好心送你。” 程东家里有钱,他爸爸又是个惯儿子的,平时大把零花钱给着。 再加上程东对身边人大方,所以他周围还真聚集了不少忠心耿耿的狗腿。 邬乔微抿,一言不发,只是从旁边走过去。 这会儿程东也从自己的摩托车上面下来,几步走到邬乔面前。 “这么重的东西,我来帮你拎。” 他伸手就要夺邬乔手里的醋。 邬乔整个人往后一退,躲开他的手臂。 程东也看出她明显的抗拒,忍不住问道:“邬乔,你就这么烦我?” 邬乔想了想:“我能说实话吗?” 程东不仅学习成绩不好,而且还惹事生非,经常带人跟别的学校学生打架。 要不是他家有钱,早被开除八百回了。 得罪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但偏偏他这样的男生,还讨女生喜。 邬慧之所以在家,吵着闹着,要钱去买连衣裙。 就是因为程东要过生,据说他到时候会开一个派对,邀请一堆人去玩。派对这种东西,在清塘镇这么个地方,太过稀罕。 谁都想被邀请参加。 “你说。”程东明显被她这句话噎住了,好半晌才开口。 邬乔冷静道:“你确实打扰到我了,以后别给我家打电话,也别来找我。” 他们不是一路人。 程东这样的人,可以有无数机会挥霍,哪怕他真的被学校开除了,家里也会给他安排另外一条路。 邬乔不一样,她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 要是她稍微分心,就会考不上好的高中,考不上好的大学。 她的人生已经陷入了淤泥之中。 她得从这滩泥里,挣扎出来。 说完,她拎着醋壶,转身就走。 结果程东却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少女单薄的身材,在他手掌下,犹如纸片般。 让他不敢用力。 可年少时,越是喜,越是口不择言。 程东低头望着邬乔,恨恨道:“你就那么不愿意跟我说话,可别忘了,你家还欠着我爸那么多钱呢。” 邬乔脸一白。 她爸爸生病那阵子,家里积蓄全部用完。 最后没办法,只能回来借。 程东的父亲与邬建中算是打小就相识,所以给邬建中借了大部分的治疗费。 只可惜钱借了,人却没救回来。 甚至她妈当初出国,也是借了程东爸爸的关系。 邬乔站在原地,过分炙热的光落在她身上,衬得她脸越发白。 半晌,她低声说:“我知道,我会还的,我不会赖账。” 她说完,程东这才发现少女脸上的倔强和屈辱。 他正要解释。 谁知旁边的朋友,已经大咧咧说开。 “东哥说的对,邬乔你家欠这么多钱,让你当东哥女朋友,都是便宜你的。” “这要是搁古代,你得被卖到东哥家里当童养媳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最不懂的,就是见好就收。 邬乔不想再听他们胡言语,扭身就走,这次她加快步伐。 可还是被身后的男生追了上来。 他们拦住邬乔去路,笑嘻嘻说:“我们东哥还没说让你走呢,你跑什么。” “滚开。”邬乔终于忍耐不了。 “哟,这怎么还生气了,你这种好学生,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们。” 这句话让原本打算呵斥他们的程东,突然握紧了拳头。 邬乔想往旁边走,可是不管她往哪个方向,都有人挡在她面前。 她的额头上全是细汗,脸颊通红,不知是被晒的,还是气的。 程东站在一旁看了会,终于再次上次:“行了,你不是要送醋,我送你过去。” “不用你当假好人。”邬乔一手甩开他。 这下也惹恼了程东,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他看着邬乔细白修长的脖颈,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火。 “你别不知好歹,”他将邬乔一把按在了墙壁上。 男生强势的举动,让邬乔反抗的更加烈。 “滚,滚开。”她举起手中的醋壶,往他头上砸了过去。 程东似乎也被她怒,伸手拉她,纠间,邬乔觉自己的衣领被拽出了一大截。 羞愤、恼火,几乎在这一瞬间到达顶点。 她已经这么小心翼翼的生活。 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犹如从天而降:“喂,你们在干嘛?” 随后双手在邬乔身上的程东,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了过去。 邬乔的视线,落在了一张冷硬的脸上。 程令时戴着一顶黑帽子,表情冷漠,线紧抿。 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那双黑眸,更是没有一点温度。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