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片没有边界的死海,只有自己和同伴,是浩瀚深海中遨游发光的海萤。 除了拥有六眼的五条族人,没有人能在其中分辨正确的道路。 夜蛾正道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也许是道路太过漫长,也许是周围太过安静,让人有些想要开口聊天。 它平时吃什么猫粮? 不吃猫粮,喜吃生蛋拌饭。 搞不懂。五条悟嘀咕,那玩意有什么好吃的。 五条少爷反过来问他,在高专做咒术师好玩吗? 你对好玩的定义是什么? 不知道。五条悟耸肩,反正在哪应该都比这地方好玩。 夜娥正道忍不住问,你有这么讨厌五条家? 说不上讨厌。五条悟歪了歪脖子,单手扶住后颈,就是太无聊了,没劲。 一些没意思的人,为了没意思的事做着没意思的努力,一个没意思的地方罢了。 夜娥正道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问。 你觉得什么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五条悟目光一转,忽然浮夸道,果然还是CHEEZE新出的榴莲炙烤千层芝士,建议你去尝一尝,那个味道,超特别哦。 哦。夜娥正道难得点头,那个,确实很特别。 咦,你也喜吃他家的芝士蛋糕?五条悟微微睁大眼。 夜蛾正道:不行吗。 也不是。五条少爷上下打量了一下,啧啧称奇,就是,你长得比较像经常吃子的那种类型。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顿了一下,回敬他,你和传闻中也不太一样。 五条悟:哪里不一样? 夜蛾正道:比传闻中讨人厌多了。 五条悟: 第28章 我家的小孩(8) 哈哈。五条悟毫无笑意地笑了两声,你真会开玩笑。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我没 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五条少爷表现的非常大度,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夜蛾正道: 不,我只是想说,我没有开玩笑。 他言又止,其纠结程度,和平安夜的晚上,思考要不要告诉自己两岁的小侄女圣诞老人并不存在差不多。 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现在的夜蛾正道并不知道,之后的二十年,他都会为这一刻的选择后悔。 你问我觉得什么有意思。五条悟突然接回刚才的话题,从前的话,我可能会说没有吧。 他的目光淡淡,后仰脖颈,望向咒具库虚无的天空。 发生变化,好像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点。 是教他使用咒力的老师开始显得力不从心,是五条家十名术师一起攻击,却没有人再能碰到他分毫,还是在空间扭曲、黑移平一半山头的时候,那些不自觉的出恐惧。 为悬赏而来的诅咒师,总是随随便便就会被打回去,只要他一个眼神,胆小的弱者就会一哄而散。 再后来,他们连来都不敢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强也变得平淡又无聊。 没意思。 隔开人和人的,并不是无限接近、却无法到达的距离。 而是差距。 五条悟半阖眼皮。 五条久把前爪搭在夜蛾兜的边缘,随着大人的走动,脑袋一点一点的晃来晃去,像坐在摇篮里,非常催眠。 实际上,他歪着头半眯眼,也快要睡着了。 忽然,猫崽子好像听到什么指示,噌地抬起头。 夜蛾正道低下头,小波斯猫抱着他的,像抱着一棵树,灵活地窜到他肩膀上,后腿一蹬从这一端,直接蹦向五条悟的后脑勺。 四爪带嘴并用,嗷呜抓住五条悟的头发,防止自己往下滑落。 五条少爷猝不及防被他揪了个正着。 嘶疼疼疼,五条久,你松口!五条悟倒一口凉气,你揪我干什么!你自己不会飞 他说到一半,生生了回去,转成别的话,飞到肩膀上吗! 五条悟骂骂咧咧地把猫抓下来,往口袋里一,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过,现在的话。他手上胡着猫崽的脑袋,有意思的事,我觉得还多的。 第一次和朋友出去玩,捞金鱼没带钱,穿着连体紧身衣发传单。 看着猫崽子一点一点长大,学他用咒力,学他做事,学他说话。 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关上灯的房间。 世界的嘈杂都被淡化,浅浅的呼在耳边相伴。 差距仍然存在 距离却好像没有了。 五条悟耸耸肩,两手兜侧过头。 所以,为了我想要的更多。他看向身后的男人,拖长声,才需要自由。 夜蛾正道微征。 好了好了。五条悟语气一松,停下脚步,向后面的夜蛾正道招手,示意他过来。 我们到了。 夜蛾正道跟着他的动作抬起头,眼前是一扇红的大门。 漆面的颜类似鸟居,木纹纵横,古旧的材质看起来非常厚重,如果忽略门后散发出浓浓的诅咒气息,说是是哪座德高望重寺院的大门也有人信。 五条悟绕到他身后,推着他的后背把他推到门前。 这门起码有两吨重。五条少爷瞬间弱小可怜又无助,来来来作为这里唯一的大人,开门的重任就给你了。 夜蛾正道伸出胳膊推了一下,的确沉。 五条少爷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加油加油,相信你,可以的。 夜蛾正道: 这哄小孩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他跟谁说活呢? 夜蛾正道调整了一下姿势,正对门,将咒力灌注在双臂。 推 一片漆黑。 像是电影结束时缓缓亮起的灯,不知道从哪来的光线缓缓亮起,柔和的照亮整个空间。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这一幕,整个空间是长方形,却向下凹进一个深坑,四周的墙壁是不规则的形状但颜,却是统一的。 红,眼都是红。 像是一朵巨大的罂粟花,用它的花瓣将整个空间摊开平铺,只出最下面,一块突兀的白。 仿若一片红的花海。 怎么回事?这不是说好的蓑吉八幡不。 夜蛾正道仔细一看,瞳仁一缩。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 这,不止是一只蓑吉八幡。 无数只丑陋诡异的咒灵堆叠在一起,盖了眼前的深坑,从上到下,从头顶到墙壁,他们一直在动,却又因为整齐划一而保持了静止。 把这个空间,染成一片一致的红唯一的其他彩,就只有大坑最中间、最底部的位置。 那看上去像花心一样的白,是一只肥硕的、不停伸张口器的虫。 是妈妈。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进来,站在他的身边。 夜蛾正道的反应慢了半拍,妈妈? 对。他点点头,蓑吉八幡是无数只咒灵,也是一只咒灵,他们之所以会彼此响应,就是因为,所有的蓑吉八幡,都只是母体的一个分支而已。 五条悟悠悠道。 他们就像是岗前的哨兵,自己的生命并不可贵,只为母体的安危存在多么伟大。 夜蛾正道: 果然,天才都是疯子。 他的视线落在地上。 足尖几寸之处,就是陡峭的坑壁,壁上爬红的咒灵,它们有着凹凸不平的皮肤,一双薄翅像沾油污的塑料板,眼睛极大,向外凸起,撑起薄薄一层眼皮。 五条悟:所以。 夜蛾正道:所以? 夜蛾正道的余光扫到,五条悟背过去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捏住一个黑的圆球。 那是什么? 这个念头并未在他的脑海中停留太久,因为,下一秒,一只手掌轻轻触上他的后背。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神经一跳,第一时间转过身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糟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 是声东击西。 脚下的土壁瞬间土崩瓦解,指尖擦过崩碎的土块,身体骤然失重,垂直下落。 不不是垂直。 白发的少年浮在空中,单手结印,黑引万物,风吹起碎发。 引之力,苍。 空间扭曲,黑的位置在最下面,一股不可抗力,将他向坑底的巨大虫的方向引。 砰的一声,男人狠狠砸在那虫的身上。 整坑密密麻麻的咒灵都沸腾了。 妈妈!妈妈!妈妈! 五条少爷蹲在坑边,托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夜蛾正道。 他的另一只手抓着那个黑球,那是帐,刚才夜蛾开门的时候,他就在后面鼓捣这玩意。 条件是止画面和声音传入。 作为换,大小和对象,都只能关住一只猫崽子。 幼儿教育,非常重要。 所以他继续说,这里,是他们的死亡唯一不会引起警报的地方。 因为,只需要攻击就好。 眼看着红的咒灵爬下面人的身体,五条悟侧过脸,竖起手掌,放在耳朵旁边收音。 什么?你想上来? 五条悟面无表情,自问自答。 那,束缚的事,现在想好了吗? 第29章 我家的小孩(9) 众所周知,咒术师,是一个人均疯批的职业。 以此类推,咒术高专,是一所熊孩子专门收容学校。 而夜蛾正道在高专任教也有七八年,见过的熊孩子数不胜数,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但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比五条悟更熊。 没有!一个! 发现自己无法改变方向后,夜蛾正道第一时间用咒力护住身体,准备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但真的摔下去之后才发现就没什么冲击。 那只虫看起来肥,实际上更肥,掉在上面与其说是摔下去,不如说是被接住,蜂拥的咒灵一拥而上,看着非常恶心,但是就破不了防。 夜蛾正道躺在花心上,任由咒灵在咒力上爬来爬去,和它们大眼瞪小眼。 夜蛾正道: 他扒开挡住视线的那部分咒灵,屈膝坐起来,抬起头。 这坑最起码有几十米,要说也不是不能自己爬上去,前提是,上面没有人捣。 所以,这才是他的目的。 不定束缚,就不让他出去。 坑边上,五条悟两手背后,教导主任一样大步在边缘巡逻,甚至还时不时得意地吹起口哨。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做了一个深呼,试图平复自己越跳越凶的神经。 不愧是你,五条悟。 熊孩子之王。 五条少爷把帐扔起来再接住,当成杂耍球来玩,嘴上还在哔哔,怎么样,改变主意了吗? 夜蛾正道站起来,黑着脸扒下胳膊上的咒灵。 改变你个大头鬼 你就没发现。他沉声道,我身上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 五条悟瞳仁一缩,无下限覆盖,一藤条似的东西破空袭来,停在他的面前。 是咒骸。 被留在上面的,是夜蛾正道带在包里,仅存的两个咒骸。 还没有被活,所以还没有咒术的气息。 五条悟深呼,维持着无下限术式,将视野更大的铺开。 没有咒力又怎么样,就算是没有咒力的物体,用咒力的反也一样能看到! 找到了在地下! 受到引,土粒和疑似咒骸的椭圆形物体拔地而起,悬在空中。 五条悟扬起下巴。 成功吗? 一个傀儡师。坑底,夜蛾正道抬起右手,咒骸在,人就在。 刚才掉下去的时候,他注意到一件事。 五条少爷有一个弱点。 苍发动的一瞬间,无下限会无法维持。 椭圆形的咒骸瞬间膨,宛如藤蔓的布条率先住他的双手,五条悟暗骂一声,立即注入咒力,试图用蛮力扯开。 但是,咒力刚刚注入,就消失不见。 别白费力气了。夜蛾正道淡定道,它能用布条收咒力看你的体型,平时的训练,应该没好好做吧? 五条悟: 要你管! 管不管的不知道,反正,栽是避免不了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