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从印度绕道缅甸越南回归大秦的事陈旭儿都没想到。 从南海港离开之后,归途中他先优哉游哉的带着水轻柔特地去海南岛上呆了一天,从当地岛民手中用一些铜钱瓷器玻璃刀具等换了许多椰子芒果菠萝杨桃香蕉火龙果等当地产的热带水果,让两艘大船上的船工船员等跟着品尝了一番。 这些水果目前都是野生状态,口和品质说不上多好,特别是香蕉,其实就和芭蕉差不多,小不说还有籽,唯独就是比芭蕉要甜很多,因为这些热带水果无法长时间保存,陈旭便让船工找当地岛民又换了上百斤的龙眼干果和芒果干,准备带回去给家人都品尝一下,算是旅游土特产了。 从海南岛出发逆风而行七八之后,船队到达会稽沿海再次路过舟山群岛。 “侯爷,要不要去吴中靠岸歇息一再出发!”船队的管事前来询问接下来的航程。 看着越来越近的舟山群岛,陈旭想了一下命令船队靠近白华山暂时停靠。 “夫君是想在岛上休息一吗,那何不停靠桃花岛,顺便还能去见识一番黄药师的桃花阵!”水轻柔举着望眼镜观察着前方说。 “你呀,怕是对小说入了吧,这只是天书中记载的一个故事而已,世间何曾有过黄药师,又哪儿来的桃花阵?”陈旭哭笑不得把水轻柔搂在怀里说。 “也不一定呢,您说的天书中的许多故事都似是而非,万一是真的有呢?”水轻柔依依不舍的眺望桃花岛的方向。 “好吧,等我上白华山先见一下方仙道的安期生,再去桃花岛上游览一番,如今深秋时节,桃花肯定是没有了!”陈旭无奈的点头。 自从当初从这里开始讲了桃花岛的故事,于是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如今这来来去去近一个月,雕英雄传也已经讲的七七八八,但陈旭发现水轻柔竟然对这个本来胡编造的故事产生了极其深厚的兴趣,不光对故事里面的人物和武功招式全都记得清清楚楚说的头头是道,甚至没事的时候还会拿一竹笛盘坐在甲板上不断倾听大海的涛声和风声,练习吹奏一首新创作的曲目,并且还不断的反复推敲陈旭说的将内息灌注到竹笛当中吹奏出令人神魂颠倒的碧海生曲的高深武功。 为此陈旭还打趣劝说了几次,但水轻柔却犹自不肯放弃,于是陈旭只好放弃了,他对道法一窍不通,对所谓的道家玄功也只懂皮,但水轻柔和虞无涯这些正宗的道家弟子不一样,他们有系统的学习高深的道家理论,而且对于道和武术与常人的理解也不太一样,万一……万一真的成功了呢,何况内息外放对于先天境界的高手来说本就可以做到,比如黄石公就能在出手的时候产生一些非常不可捉摸的能量,这就是境界不同造成的认知差异。 就像后世人说世间本没有所谓的气功,还有许多人诋毁五行八卦中医等这些古老的东西一样,他们通过自己浅显的认知就武断的判定这些东西都是假的,只有西方的科学才是正确的。 这就是典型的认知障。 陈旭以前或许也有这些方面的想法,因为这些东西的确太过玄幻而且深奥难懂,但如今陈旭相信,中华文明古老的传承或许比想象的更加深奥,只是懂得的人越来越少,而且因为太过深奥复杂,喜钻研的人也越来越少。 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分工越来越细,生活越来越富足,发展越来越快,思想也因此越来越世俗化,越来越急功近利,越来越倾向于更加简单和表象的认知,对于表象之下的理论已经渐渐的边缘化和模糊化,甚至刻意的去解释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东西,最后许多古老的深奥理论就变成了一种似是而非的鬼论,学习的人越发的误入歧途只好丢弃。 而到了几千年之后,当人们开始觉得要破解人类文明发展必须再从文明发展的源头重新开始研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老祖宗的理论已经被曲解的面目全非,还有大量的典籍已经失落,只能不断的去挖老祖宗的坟墓,希望哪个有前瞻和献身神的老祖宗把古老原始经文刻在了自己的棺材里面。 易经如此,道德经同样如此,甚至还有许多珍藏在隐士手中从未有过任何记录的绝品手迹,都随着文明的发展湮灭在时光的长河之中。 水轻柔的坚持,是因为她有自己的理想和信念。 她心中还有道的追求。 虽然她也知道虚无缥缈,虽然她也知道无迹可寻,但她从未放弃,因为她是一个正宗的道家门徒。 强身健体,以武入道,这就是许多正宗道家门派的统一认知。 哪怕在两千年之后,陈旭知道仍旧还有人在坚持。 终南山、武当山、青城山上,那些隐士和道士,还在用古老的方式苦苦追寻,希望有一天能够勘破天道。 而这种追求,只要华夏不灭,可能还会千年万年传承下去。 这便是中华文明一直不曾断绝的最终原因。 道,一直存留于华夏人的血脉之中,亘古长存,久弥新! …… 白华峰顶,有一块凸出赤的奇石。 奇石之上有仙人足迹,名曰会仙峰。 一位鹤发童颜身穿葛衣的老者正盘坐其上,面对东南方向闭目打坐,闻听海风之中隐隐传来的号角声蓦然睁眼,眼眸中淡淡的光华闪现,映入眼帘的是蔚蓝大海上两艘巨帆鼓而来的巨大海船,船帆上那一个巨大的秦字如同一条苍龙张牙舞爪随帆而动,似乎随时都想要挣船帆的束缚破空而去。 老者脸微动,屈指推算一番之后长叹一口气,起身很快就来到山顶一侧的一座庙宇之中。 庙宇不算大,依山而建,一侧有两颗苍松,树枝刚劲虬结,树叶如同铁针一般在风中巍然不动,庙宇之中有一座祠殿,正宗供奉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雕像,身穿葛衣脚踏芒鞋,目光深邃似悉天机。 雕像前面摆放着一个恩师河上公的灵位和香炉,香炉中有几炷香正袅袅燃烧,祠殿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师兄有何吩咐?” 看见老者进来,一个年约六旬的老道士赶紧从蒲团上站起来稽首行礼。 “清河侯来了!”老者垂目捻须。 “啊?!”老道士瞬间惊恐的脸孔扭曲,呆了半晌之后一把抓住老者的衣袖结结巴巴的说,“师兄救我……”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竟然轻信墨家之言自取其祸,事到如今惊恐又能如何?”老者冷哼一声。 “师兄,是我错了,但错已铸下,看在同门的情分上,还请师兄救我一命!”老道士胡须眉都微微有些颤抖,看得出来的确惊恐无比。 “唉,也罢,你先去山的仙人井暂避一时,如要救你,恐我不得清净也,去吧!没有门下弟子前来召唤,千万不要出来。”老者叹口气。 “多谢师兄,我这便去!”老道士转身一溜烟儿便不见了踪影,跑的比兔子还快。 “唉~”老者忍不住再次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很快白华峰上响起一阵悠扬的铜钟声,而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钟声,整座岛上正隐藏在寺庙山祠殿等处打坐练气炼丹炼药的道士都诧异的睁眼或者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来往山门处汇聚而去。 而就在山上的铜钟响起的同时,两艘大船也正迅速靠近海岛,船头甲板上一个锦袍青年手持望远镜正扫描整座海岛。 “夫君,看来安期生并非徒有虚名,肯定是已经知道您要停船上岛!”听着传来的钟声和看到许多道士都往山门处聚集,水轻柔站在陈旭上边惊讶的说。 “知道最好,看来我这趟不会白跑了!”陈旭笑着收起望远镜,吩咐准备在靠近时山门的码头上停船下锚。 数里距离转瞬即到,随着旗舰上一面红金星的令旗冉冉升起,两艘大船都开始降帆转舵,放慢速度往一座木石搭建的码头缓缓靠了上去。 而在陈旭靠岸的时候,山处一群老老少少的道士也都列队走出山门,为首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者大袖飘飘而来。 “哈哈哈哈,清河侯别来无恙,上次老道望眼穿,侯爷却决然而去,此次为何有闲暇耶!” 还隔着十余丈远老者便大笑着开始打招呼,虽然看似苍老无比,但在陡峭狭窄的山路上竟然如履平地一般,转瞬便到了大船之下。 “夫君小心,此人深不可测!”水轻柔轻轻的拉住陈旭的衣袖。 “呵呵,无妨!”陈旭安一句,顺着已经放下的舷梯走了下去,人还没下船,只听耳边一阵风响,转头就看到水轻柔从大船上一跃而下轻轻落在了老者面前,同时行一个稽首礼说:“水轻柔见过安前辈!” “原来是赤松子道友高徒,好,好,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老者上下打量水轻柔几眼,脸上出朗畅快的笑容。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