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群纨绔当中,高老三自忖自己的骑术要比蒙云强那么一丢丢,因此实际上心里也略微有些惴惴,但面对陈旭这个极大的惑,他决定还是舍命试一下,最多……缺胳膊短腿而已,而且一旦成功,必然会成为咸甚至大秦的英雄。 “%#@……” 就在一个马夫要把缰绳给高老三的时候,为首的中年人突然拦住高老三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 “这货说啥?”高老三脸懵的问旁边负责翻译的一个胡商。 “公子,他说这匹马太烈,害怕您受伤,想让你选另外一匹!”胡商赶紧点头哈的说。 高老三愣了一下眼睛一瞪:“放,某也学过相马之术,此马体瘦长明明是最差的,岂敢糊我,莫非你不想让我赢下这一场?” 听完胡商的翻译之后,一群大宛人互相看看之后中年男子脸皮几下退回去,高老三也没客气,伸手拽过缰绳牵着黑马就往空地上走去,而黑马也很听话的配合,打几个响鼻之后并没有方才白马那种愤怒的举动,乖乖的跟在在高老三的后面。 “咦,高三郎恐怕要成功了!” 几个纨绔瞬间又动起来,就连围观的人群也有些兴奋的动起来,而衣衫凌还在整理头发的蒙云手一抖放下梳子,脸皮瞬间黑的可以滴出墨汁来。 “如何?高三郎是否会成功?”陈旭不懂相马,马术也只能算一般般,不过看蒙云的脸,觉似乎并不像周围的人群反应的这么良好。 “我赌高三郎在马背上坚持不了十息!”蒙云脸难看的说。 “不会吧,这马看起来温顺啊!”陈旭捏着下巴说。 “妹婿你不懂相马之术,方才我挑选的那匹白马看似暴烈无比,但其实应该是这群马中最差的一匹,而且还是母马,力量速度都不够强,但高三郎挑的这匹马才是这群马中最厉害的,体格高大四蹄细长,看似温顺实则眼神桀骜,而且还是一匹五龄左右的雄马,正是脾气最为暴烈之时……” 陈旭略有些愕然,脸皮情不自的还使劲儿抖了几下。 五龄马就是青期的马,就和后世的初中生差不多,属于最特么倔的年龄,天地空气,具有蔑视世间一切的勇气和力量。 而且此时仔细观察,这匹马的样子的确和蒙云说的差不多,看似温顺实则没有半分驯服的样子,一边走还在一边不停的鼻息,明显非常的躁动。 在蒙云的低声解释中,高老三已经牵着黑马走到了十丈开外的河滩上,只见他轻轻的抚摸了几下黑马的脖子和背脊,低声对着马耳朵嘀咕了几句之后突然转身,抓住马鬃轻轻一跃便跨上了马背。 高老三这一连串动作如同行云水一般,等众人看清之时他已经稳稳坐在了马背上,而黑马似乎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原地还在轻轻的摇头摆尾。 “哗~~”现场十余万人猛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喝彩和喧哗。 城楼之上,高腾脸的紧张瞬间放松下来出微笑。 “三郎马术不错,这上马的动作矫健无比,大涨我国威……” 但始皇帝的话音未落,只见本来站在河滩上没有动静的黑马突然做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后腿往后一曲做出半蹲之势,然后四蹄腾空高高跃起犹如猛虎越涧一般往前一个飞跃。 “咴~~~” 伴随着一个腾空而起的黑影子和一声凌空的嘶鸣,黑马直接跳出去足有三四丈远的距离,落地之时前腿往前一曲收腿半跪下去,而在这个动作进行的过程当中,刚翻上马背还没做好抓鬃抱颈准备的高老三直接在半空之中就被颠飞起来,然后在落地的过程中伴随黑马一个尥蹶子的动作,在马股的撞击下,高老三发出一声鬼哭嚎的惨叫就从马头上凌空飞了出去,噗通一声头朝下重重栽在河滩上。 陈旭:…… 喀啪~ 蒙云手中的梳子折断成为两截。 “啪嗒~嗷~” 城楼之上,始皇帝手一抖望远镜掉下城楼砸在一个军的头上。 河滩上十余万人如同被人点一般目瞪口呆,一个个嘴巴张大还没从黑马这一连串的动作中回过神来,微微的河风中还回着戛然而止的喝彩声。 “唉~” 无数充期待的王侯公卿以及许多懂得相马之术的人士都不约而同的再次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一个个摇着头不忍睹的闭上眼睛。 将高老三颠下马背之后,黑马似乎觉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打着响鼻围着倒栽葱在草地上的高老三转了一圈之后洋洋得意的自己叼起缰绳走回到马群之中,一群马微微一阵动之后很快平息下来 “三郎,三郎!”一群纨绔和高老三的家仆冲上去把高老三扶起来。 “方才……方才发生了何事?天怎么一下黑了!” 直到被搀扶回到陈旭身边,头都是草屑泥沙的高老三这才抓住一个纨绔的胳膊懵头蒙脑的开口。 “唉~三郎已经没用了!”一群纨绔集体摇头叹息,一个个脸更加难看。 “你们还有谁想去试一下?”陈旭此时脸上的平静也变得凝重了许多。 方才蒙云说十息他还不信,但从高老三爬上马背到被摔下来,前后差不多只有两秒钟的时间。 “侯爷,今便算了吧,继续下去也只能让我等丢脸而已!”齐老二紧张的往后缩了一下身体。 “是啊,侯爷还是算了,这千金的神驹果然不是我等可以降服的,必须通驯马的马师才行!”其余几个纨绔也纷纷摇头,一个个都怂的不行了。 而眼下陈旭也已经看出来了,这些大宛马的确不是这一群纨绔能够搞定的,太暴烈太诡异了,虽然陈旭穿越前没见过几匹马,但如今身份地位不一样,见过的好马不说一千,几百匹还是有的,但从未见过马有如此狂暴而诡异的动作,竟然还能原地起跳三四丈远,你特么的以为你是个啥,袋鼠咩! “麻烦陆中尉把这些人带去城内安排住宿,让人不要去惊扰这些马匹,让围观的人也散了。”陈旭的期待也变成了遗憾,吩咐陆嚣把这群大宛商人带走。 “侯爷,他们有话想对您说!”负责翻译的胡商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拱手行礼说。 “嗯,让他过来!”陈旭点点头,片刻之后那个中年男子跟着胡商过来说了一通听不懂的语言,胡商翻译之后陈旭眼睛一亮,“你说话可当真?” “当……当真……”中年男子用很蹩脚的中原话结结巴巴的点头。 “哈哈,如此说定,你们先跟着陆中尉去找地方休息吧,放心,不会有人去扰你们,明本侯会在咸前的广场上和你们完成这个赌注!”陈旭朗的大笑。 胡商翻译之后中年男子松了一口气,带着一群同伴牵着十匹骏马在一群中尉军的保护下离开,而热闹看完的十多万咸民众也都成群结队的离开,熙熙攘攘半个小时之后城南门外的海滩上慢慢恢复了平的空旷与安静。 遗憾和失落,这就是看完这场热闹之后所有人的受。 而蒙云等人也是一个个如丧考妣或坐或躺的聚在河滩上,吹着河风默默发呆。 今天这件事太丢脸了,不光丢他们自己的脸,也丢大秦和咸人的脸。 “妹婿,这些大宛人到底是何用意?”许久之后蒙云开口。 “他们自然是不愿意因为这件事被我们记恨,所以给我们一个台阶下而已,不过这个赌注恐怕不容易获胜,除非……”陈旭叼着一草茎一边嚼一边思索。 “除非什么?侯爷尽管开口,如果能够帮您赢得这个赌注,我等干什么都愿意干?”齐老二动的坐起来。 “你动个,今天若不是你,我们大秦也不会丢这么大一个脸,没想到你们平一个个耀武扬威,等到真的为大秦争光的时候却如此不济!”陈旭恨铁不成钢的翻白眼儿。 本来按照他对蒙云等人马术的了解,觉这些已经被大宛人驯化过的汗血宝马驯服起来应该没多大问题,即便是无法全部搞定,搞定一匹两匹应该问题不大,毕竟这不是纯种的野马,脾不知道收敛了多少,但没想到偷不成反噬一把米,结果了个灰头土脸。 眼下一群纨绔都不敢回家。 因为今天不仅他们自己丢脸,还连累皇帝丢脸,始皇帝兴冲冲前来观看,而走的时候听说脸难看,气冲冲的就回去了。 因此今天回家,估计会有一顿暴揍。 虽然都是二十大几成家立业的成年人了,但面对自己贵为卿侯和朝堂重臣的老爹,一个个还是觉菊花凉飕飕的,决定在河滩上多吹一下风,等到心彻底凉透了再回家挨揍,那样也就不会觉得活的凄惨了。 “侯爷,我等尽力了,只是那马太诡异了!”高老三低着头不敢看陈旭的眼睛。 “莫要给自己找借口,这些马你们也知道并非真正野难驯的野马,而是驯服过的马匹,是你等自己骑术太差而已,看来本侯以后要离你等远点儿,不然时间长了会掉神品……” 陈旭翻身一咕噜爬起来准备离开,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群号称大秦最顶级的纨绔果然还是纨绔,依旧只是外观比较好看的绣花枕头而已,让他们为国争光的确太难了。 “侯爷~”一群纨绔皆都脸红耳赤的跟着站起来。 “妹婿等等!”蒙云一张俏脸如同煮的大虾一般通红,伸手抓住陈旭的袖口脸惭愧的支吾着开口,“妹婿勿恼,我等今的确没做好,给皇帝和大秦丢脸了,也给你丢脸了,但这场赌注我们一定想办法赢回来,不然以后我等也没脸面在咸呆下去了!” “你真的如此想?”陈旭微微惊讶的看着蒙云。 “侯爷,我等皆是同样想法,此次的确太丢脸,若是连累您赌注也输了,以后我等就是罪人也!”一群纨绔皆都站在陈旭身边,高老三更是本就不敢抬头。 他到眼下都还没想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从黑马背上摔下来的,在他的记忆中,就是翻身上马,然后还没坐稳就腾云驾雾一般一头杵进了泥沙之中,眼前一黑彻底懵圈,清醒的时候到处都是指指点点的声音,甚至人群已经都开始疏散了。 说实话,长这么大他们这群纨绔丢过不少脸,骑马箭狩猎滑翔机,哪一样都是平民玩不起的高端活动,而且哪一样他们自认为都还玩的比较溜,因此受伤也在所难免,但以前受伤他们都觉得是一种荣耀,唯独今天,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辱,莫大的辱,而且注定终身难忘,因为这件事将会很快从咸传到全国各地,注定成为他们这辈子洗刷不掉的人生污点。 “这场赌注本侯已经接下了,但赌注的条件我们还不知道,即便是大宛人想给我们一个台阶下,也定然不会太容易,毕竟这些骏马皆都价值千金,不是小本买卖,而且还事关大宛的面子,虽然是小国,但也是一方人口数十万的诸侯,没有人愿意被平白敲诈……” 陈旭抬手把自己的马车和护卫叫过来,登上马车之后才说:“此事你等也勿用太过惭愧,这大宛神驹有天马之称,非是天下一等一的马师无法驯服,就连大宛人自己都不容易搞定,等有机会你们去大宛的雪山高原上捕获一头野马驯服,那才算是真本事,今之事就此作罢,明看大宛人的赌注条件吧,出~” 陈旭轻轻一拍车窗,车夫扬起马鞭轻喝一声,四匹同样如同绸缎的匈奴骏马温顺的牵引马车嘚嘚而行,在一群护卫的保护下很快就往城门而去。 “唉~是我等太无用,这次的确让侯爷生气了!” 看着陈旭离去的马车,一群纨绔皆都脸灰败的叹气,情绪低落之极。 “横竖都要挨揍,各自回家去吧,安排人四处去找西域的胡商打探一下,看看这些大宛人的底细如何,好为明天侯爷的赌注做些准备!” 许久之后蒙云也招手让自己的家仆把马匹牵过来,翻身上马一磕马腹扬长而去,只留一个浑身沾泥沙披头散发的矫健背影。 “走了,回家挨揍!”齐老二也把自己的仆从唤过来,上马之后转头看一眼高老三说,“三郎回家之后好好买几本相马之书看看,我呸,啥眼神儿……”齐老二说完还从怀里摸出来一块搪瓷盘子,看了一眼上面一个凹陷下去的马蹄印,脸皮着仰手丢进河里之后也扬长而去。 “相马经我已经倒背如了啊……”剩下的一群纨绔也皆都上马四散,高老三骑在马上双眼离的不断嘀咕。 因为几个纨绔的碰瓷导致大秦人第一次在外族面前丢了一个大脸,整件事很快就成为了整个咸各阶层茶余饭后的讨论热点,舆论几乎一边倒的是对几个纨绔不自量力的批判和打击,而所有参与盘口下注的赌客们也全都输的一塌糊涂,一个都没赢钱,因为谁也没想到平牛哄哄的一群纨绔竟然一匹马都没搞定。 常言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显然这群纨绔是整整五百金都刺的硬不起来的大秦败类。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