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远眉头一挑,看着怀里红了脸的人更有些得意。 “还要不要脸。” 许禾屈起了手指,本想回手,可想着也不能白受他戏耍,索多摸了两把,确实……也还不错,倒是不怪有人垂涎。 “很喜吧。” 许禾闻言抿了抿,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合上眼睛准备睡觉,不咸不淡道了一声:“和猪摸着也没什么区别。” “?” “你管这叫猪?” 张放远眯起了眼睛。 “嘴硬。” “唔~” 许禾倏忽间睁开了眼睛,看着凑上来和自己贴在了一起的人,自己全然被两条胳膊圈住。 无从挣扎逃,快不过气来时才被松开。 “你做什么啊。” “我看能不能把嘴给亲软,以后说话就好听些了。” 许禾红着脸虚推了张放远一把:“还睡不睡了。” “睡,怎的不睡,待会儿两个崽儿就该醒了。我晚点还要出去谈事来着。” 张放远懒洋洋的动了动胳膊,搂着舒坦的睡了。 红石村游人如织,也不单是韭村的村长看了眼馋,周遭的村子哪个不想城里人到自家村户来,是摆个小摊儿,还是卖把菜蔬都是好事儿。 张放远怎能不知道大伙儿的心思,如此打算游走几个能有所发展到村户,准备游说一番。他知周围的地势村子,便是没有地经也门路。 以他们家的榕易茶棚为中,往西是泗城,东边是去苏州的路,南边是个大林木场,木场两头西南是鑫隆茶园,东南是文山峰观音庙。 正北边没有什么大地名,不过往左些就是他们的村子韭村,往右些是皂角村,挨着依次是擅产水果的唐家坝,现在风头正好的红石村。 张放远一合计,若是说通唐家坝,茶园林场的东家,如此游人前来便可体验亲自采茶,摘水果的乐趣。 如此之多的可供观赏之地,只要有心供游客游览,是完全足够在这片地上玩足三两的。 游客能待如此之久,那他便有利可图。 张放远趁热打铁,得在游人群游红石村的时候去找周遭的老板村长商量,既见到了他人得利,眼热之下更是能说服人。 他先去了鑫隆茶园,茶棚时常在那边拿茶,茶园伙计在城里进出货途径茶棚的时候偶时也会在那儿歇脚吃碗面条,和那头的也算是识。 “张老板,茶叶又吃完了?生意兴隆啊!” 张放远骑着马儿才到茶园外头,望着那一耿耿修剪的矮小齐的茶树,整齐而畅的盘桓在山地之上,一望无际。 茶树上头绿意盎然,这个时节已经过了采摘尖儿的季节,现在都是采摘大茶了。茶园里好些带着斗笠采茶的妇人小哥儿正在说笑,在如此开阔之地上就是张放远这般人也生出一股豁然来。 茶园东家个头不高,有些矮胖,许是才从外头回来,正巧在大路上碰见骑着马的人。 张放远从马上下来:“过来拿些茶,顺道同黄老板商量些小事儿。” 黄兼倒也是个客气人,闻言立马就请了张放远到屋里去吃茶。 “这事儿鄙人倒也听说了,前两也受城中好友相邀前去了一趟,红石村果真风景宜人。”黄兼啜了口茶:“张老板的提议我甚是兴趣。” 虽说茶叶生意赚钱,可黄家的茶园说大不算大,又未有什么举世闻名的茶,生意一直就是不温不火的给人供货的一种状态,生意人自然都晓得不能把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皇帝鼓励大臣广开言路,商户也寻思广开财路。 “不过话说在前头,我这茶园若要是接纳游人观览了,届时鄙人定然会在园子里修筑凉亭客舍。” “这是自然。” 张放远明白黄兼什么意思,就是丑话说在前头,他也要开客舍吃饭的地儿,至于会不会抢到他的生意那就不知道了。 做生意本就各凭本事,城里四处都是客栈,那还不都是各揽各的客,即使是有人再蛮横,那也没说只一家开客栈。 “这些都好说,要紧是多劝说这片地的人一同加入才是正理。” 黄兼道:“林场的胡老板我们是朋友,好说。观音庙那头本身就有禅房客上香不必多言,还得要多几个村庄相配合方可。” 黄兼也肯出面说谈对于张放远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他拍了拍袖角:“村户就我去试试吧,剩下几处就看黄老板了。” 张放远把重点放在自己村和唐家坝上,别的村姑且可以不管,但是茶棚背靠韭村,若是游人前来,最好的就是在村里游乐,出村住他们的客栈。 夜里,许禾烧了几个好菜,张放远把村长请到了家里来,商谈一番他们村子究竟能做点什么。 “好啊,要是能办起来再好不过。” 张放远给村长倒了些酒:“只是怕村民不答应。” 小老头儿当即梗起了脖子,一改素开集会时中气十足的严肃模样:“这干啥都会有人反对,干的就干,不干的就也甭想赚钱。” 张放远笑了一声,这村长能管村子还确实有些东西在身上。 “这要紧的是村里做什么,也像红石村一般栽种些花?咱们村子比红石村还离城里近些。” 张放远直接摆手:“若是干一样的恐怕两个村子就结仇了,前后都是乡亲,不得当。” “那你说说看嘛,有没有什么可行的?”村长眼睛里神采奕奕,夹了一筷子,吃看着张放远。 “咱们村没什么特别的,既是养蚕和养鱼的人家多些,那就干脆多种些桑木,多开几块鱼塘做垂钓,那桑果成的时节不也还能让人摘嘛。” 张放远又道:“让乡亲们多开些荒地出来种果蔬,做农园,鼓吹城里人亲自下地摘菜,或是自带回城里,带到我茶棚那头加工做了饭菜都行嘛。别村整观览的,那景再好看也要吃是不,供吃总没错。” 村长略微心动:“倒也不错,可村野人家没钱,你可得帮扶一些才行啊。” 张放远敬了村长一杯:“这能帮自然是帮,一个村的。只要不相互为难,我都好说。但我又还有个为难事儿。” “你说来看。” 张放远道:“听说村长和唐家坝村长相,你去同他老人家说谈说谈,让他们村子也干起来。唐家坝果树多,又是杨梅又是西瓜的,不能更好办起来。” 村长闻言鼓起眼:“欸,咱们自个儿村子的事情都没理好,管别村作何。先行妥善自己村子嘛!” “可不是此般,村长想想,若是咱们周遭这片地吃喝玩乐多了,那慕名而来的人岂不是更多?游人越多越有赚头,那光一个村子干瘪着做,能挣几个钱。” 村长砸了下酒,没有一口答复:“得嘛,我先回去仔细想想,毕竟是事关整个村子的大事儿。” 张放远也没催着人现在应承:“好,等村长回话便是。来,多吃些菜。” “好好。” 村长在宅子里头待了好些时辰才回去,月亮已经高挂,今天张世月都回家来了,她跟小娥一个抱着瑞锦,一个抱着瑞鲤在院子里散步逗着孩子,消磨了俩崽儿的力晚上就好睡了。 “走啦?” 许禾趁着空手的功夫去洗漱了一番,院子里有夜风,他出来擦擦头发,瞧着张放远从门口回来。 张放远摇了摇头:“喝了几杯村长心里高兴,健谈的很,我还是多走几步把人送到了门口,看着人进了院子才回的。” 许禾笑了一声:“那事儿是成还是没成?” “再等等看吧,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张放远轻车路的接过许禾收里的帕子,帮他擦着头发。 “事情就先这么着,明儿我得上城里把宋老板的货全部送去。他那儿有苏州那边的好缎子,我让给我留了些,明儿一并带回来。” 第82章 “宋老板,这次的货都已经齐备了,您仔细点点看。” “张老板办事儿我是放心的,以后若是再上新货第一时间通知我,届时再来拿货。” 张放远笑了笑:“好。” 宋永一招手,伙计从马车上搬了几大捆布匹下来:“这些都是苏州那头的时新货,张老板选选看。” “我也不多懂布匹料子,更是瞧不出时新花纹绣样,便一应拿下来带回去让家里选。”张放远掀开扎捆好的布料一角,手指拈了拈,比寻常料子丝滑诸多,他只看质量,至于花如何就不怎么考量了,既是苏州时新的自然是坏不了。 家里这两年也没多做什么衣服,一家人都是节俭的,不过张放远想着子既然比以前过得好了,那衣食住行自是也要跟上,倒也不是显摆,钱挣了来还是要让自己也舒坦一些。 “大福、墩子,你俩把布匹收到库房去。” 原先张放远本来只请了一个伙计,叫大福,他们家铺子不大,其实一个伙计守铺子已经绰绰有余,但是还有要去堂子定购牙粉,货到铺子等事儿,铺子里的伙计走不开,张放远衡量了一下就再请了一个,主要去负责上货送货等事情,如此倒是人手大为够用了。 他也轻巧很多,几乎不必来忙铺子的事情,当然,偶尔有大单子或者是有人前来谈生意,伙计到村里来传信儿,张放远便会亲自来城里处理。 宋永取了货物后没急着走,而是让自己手底下的伙计先运送货物到落脚的地方,此番出了泗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过来了,便是快也得是今秋才过来送布匹,两人也算是说谈的来的商户朋友,便一道去茶肆喝了一杯。 “苏州人口甚多,鼓乐喧天、攘来熙往,商户摩肩接踵,最是生意人喜之地。”两人凭栏而坐:“张老板的东西是贵之人所之货,何不前往苏州去做生意?也非鄙人鼓吹,那苏州城遍地是黄金也不足为过。” 张放远闻言吃了口茶:“宋老板说的我甚是神往,不过我这生意眼瞧着是还过得去,却到底是农户起家,底子薄了些,不适宜他乡跑生意。” 虽说此处离苏州算不得极远,可到底也是半边路程就要三两的路程,来回六七,再生意耽搁,没有个三两月如何回得来。家有幼子,如何舍得下前去远游。 宋永却也没有勉强,只当是闲聊罢了。他心下也是晓得张放远八成是不会往那头去做生意,如此于他而言反倒是一桩好事。 走商看着是能赚些钱,可背头的辛酸也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要不是他祖上就做的走商生意,广开了天下诸多大省都城的门路,又打点了许多关系,今朝哪里会在各个地方小有名气,生意做的那般顺畅。 到地方上虽能拿各地的特吃食布匹,珍禽异兽、奇珍异宝,转手就卖到另一地儿去,能边走边卖不说,此地有的东西别地没有,正好就能卖出个极高的价钱,那简直就是漫天要价。 外行看是如此,可实际上带着东西去各个县城省份都得缴纳不低的走商税。 有的走商为了节省些关税特意走小路绕道,运气多费几功夫也就到了目的地,运气不好的时候遇见山匪货物被一劫而空,一趟白干亏本不说,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宋家走商多年,倒是各地门路摸的清楚,先辈一个坑一个坑的踩完了才有的今基业,为此他自然是开口便可邀请任何人都去做走商,能成事者屈指可数。 不过张放远显然是可心有成算之人,是不可能好忽悠的:“张老板所言也是实在,不过泗也是诸多县城之中人口极多繁荣富庶之地,虽不比苏州,却也有的是生意做。” 张放远笑道:“吾等鼠目寸光之人也只好固守小地了。” “哪里话,张老板是极有眼见之人。” 两人一道朗声笑了笑,张放远道:“还烦请宋老板透个底,牙行的这些货在苏州可卖的起价。鄙人是想上些名贵新货,可到底是担忧城中人不舍花这个钱。” “若为好物自是不必愁的,苏州多的是人追捧。” 张放远闻言道:“若当真如此,届时秋,宋老板来泗还请照顾生意。” “要是新货可是再好不过。”宋永道:“苏州城富商大户诸多,便是寻常之地的贵重之物,苏州也是极好出手的。”更何况他还有的是路子。 张放远心中有个底儿就放心了,铺子里还未上一直未曾上牙香筹,因着制作繁杂且用物贵,成本投入的极大,卖出的价格自然也会拔的极高,只怕无人买账到时候砸在手上。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