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念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具体是什么内容,她见过就忘了,眼前一片斑驳不清,像是光洒落在树枝上,随后映在地面的光影。 安念念走过树下,才看见一抹頎长的身影。 男人坐在树下的长凳,身形像是一座山一样,一动也不动。安念念这才觉得场景悉,这是州夏高中,矗立在场旁的一棵苍天榕树。 而沉响,坐在这里不知多久,眉眼轮廓已是成男人的模样。 他等了好久。 安念念走到他面前,轻轻伸手抱住他。 眼前的画面瞬间一暗,景物消逝不见,陷入一片漆黑。 耳朵觉漉漉的,似乎被轻轻舔过,带起一股酸麻的觉。安念念困难地睁开眼,瞇开一条。 安念念闻见淡淡悉的菸草混合沐浴的香味,下一刻,浑身的痠涩瞬间从四肢百骸袭来,惹得她眉心微微一皱。 「醒了?」 低沉乾净的男音传来,安念念睁开眼抬头看他,实在是困倦极了。男人却不依不挠,搭在上的手一收紧,两人身体又更加贴近,严丝合地贴在一起。 「抱得这么紧。」他低低一笑:「是不是想再来一次?」 安念念糊糊的,一掌挥了过去。 沉响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的手腕,看她真的睏极了,替她将被子盖好:「睡吧。」 安念念往他怀里拱了拱,被温暖包围得十分舒适。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这一次没有梦,睡得很沉很沉。 再一次醒来时,捕捉到的,是窗外悄悄溜进的一缕晨。安念念在上挣扎几下,还是懒得起。 闭着眼睛盘算着再继续睡,却听到玄关处传来声响。 过了一分鐘不到,卧室门被推开来,耳朵灵地知到男人走到边,铺一角微微下陷,他坐在了边。 「起吃饭了。」 安念念昨晚什么也没吃,现在听到吃饭二字,才鲜明地觉到肚子极饿。 她睁开眼睛,慢地掀开被子下。 到客厅喝着一碗软糯香浓的粥,安念念视线扫过桌面,沉响还买了不少,除了粥,还有可颂、三明治、蛋饼看起来像是菜单上挨着叫了一轮。 沉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修长的双腿叠,左手肘搭在扶手上,挑着眉眼目视她。 角带了点笑,看起来心情愉悦。 安念念吃喝足后,将碗放到桌上:「我下午还有几堂课。」 沉响也是要上班。 安念念的话落入耳里,却不怎么悦耳了。沉响出一张纸巾,摁了摁她的角,慢条斯理地提议:「要不然,我们都请一天假?」 「有请过一次假,就会有第二次。」安念念默了三秒鐘:「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古代的那种昏君。」 「」 面对这样的「批评」,沉响却显然不怎么在意:「嗯。」 安念念假装没听懂,拿起豆浆一口,又听他问:「真的要走?」 「那当然,我要工作。」 沉响深一口气,眉眼间的情绪难辨,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就是这样睡后不理的?」 「噗——」 安念念还没下去的豆浆,直接呛在喉咙里,拍着口顺气,眼角都有些红了。 什么睡后不理? 把她说得跟渣女一样。 「我下课再联系你。」安念念实在是顶不住睡后不理的大帽子。 半个鐘头后。 沉响先将她送回家,安念念瞅了一眼外头悉的街景,正要解开安全带,手背上一热,被摁了回去。 男人欺身上来,贴着她的亲了一下,也不退开,问:「念念,不如搬过来?」 安念念耳朵一麻,微微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我会想想。」 她挣了一下,将安全带解开来,推门下车前看了一眼沉响。窗外一缕光落在他的眉眼间,隐隐浮动。 他一身熨烫整齐的正装,白衬衫西,看起来衣冠楚楚。 谁知道他晚上有多要人命。 跟他住一起,迟早先过劳死。 安念念耳尖一红。 再拖时间下去,沉响就要迟到了,安念念不敢耽误时间,下车后快步离去。 今天下午的课排得。 安念念昨晚本来就没睡够,现在教了几个学生下来,觉又困倦了起来。一直持续到晚上,她实在是扛不住睡意,回卧室倒头睡一觉。 才刚闔上眼睛,被随意扔在铺上的手机却响起。 是来自许依的电话。 安念念深一口气,决定不理它,偏偏手机不依不挠地响个不停,她只好摁下接通。 「喂。」 「念念。」许依笑咪咪地道:「温涵你记得吗?我们高中的同班同学,她跟闻媛媛合开衣服店,下礼拜我要去给她当模特儿拍照。闻媛媛拜託我问问你可不可以也一起去啊?就当作是给老朋友捧场,时间定在週六下午。」 安念念想了一下时间,恰好有一个空挡。 「是可以。」 「好,那我跟她说了哦!」 这个话题结束,两人静默下来。许依开口:「我跟你说过,我跟苏哥哥表白了吧?」 许依确实有说过。 不久前,许依向苏学文表白了。这从小到大,要说最照顾许依的人,非苏学文莫属;从小到大,当苏学文如初的人,也非许依莫属。 许依从不在意苏学文身体上的缺陷,对情始终怀着腔的憧憬。在许依眼里,苏学文仍是那意气风发的少年。 「说出口以后,我觉得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没关係了。」许依叹了一口气:「我憋太久了,你也知道我的个直来直往的,偏偏喜他这件事憋了十几年。」 一通电话,结束在这略微复杂的话题中。 安念念很喜许依的格,对任何事物都勇往直前,而且拿得起放得下,不会让自己陷入怨懟的情绪里。 一个人,是毫无保留,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对方,不求回报。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