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看到尹子瑜落笔之言,眼睛眨了眨,将她从膝上抱下放在榻上,然后下了衣裳…… 尹子瑜看着贾蔷虽不健壮但肌线很好看的身子,俏脸微红,但没有挪开眼。 也是贾蔷教诲的好:闺房之乐若是忸怩,人生实在少了许多乐趣。 直到,贾蔷转过身去…… 尹子瑜美眸圆睁,贾蔷背后从脖颈往下,整面后背的皮都没了,在外面的高高肿起,也不是红,而是淤紫,实在骇人。 贾蔷却又转过身来,看着尹子瑜柔声笑道:“原不想让你担忧,不想你鼻子这样灵。我没撑住横梁,实在是太重了,砸了下来,若非有一个香炉正巧抵在另一端,怕是……凶险了。 娘娘正在横梁下,也没地方往外推,就只能将她在身下。随后两人都昏了过去,直到被牧笛带人挖了出来。牧笛不愿娘娘清名受损,毕竟一旦传出去,必有人嚼舌。便对外说,娘娘在横梁前段,我顶在后面……当时其实我若先跑,也能跑出去。但若如此,娘娘绝难幸免。不提娘娘仁,便是为了你,为了老太太,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其实横梁头端即便没有香炉在,往下也不下去了,凤榻前的丹陛就足够支撑起横梁留下一片生天。 否则单凭一个香炉,和一个贾蔷,哪里支撑得起一座殿的重量。 贾蔷能扑过去,既是救人,也是自救。 但这些话就不用多说了…… 尹子瑜闻言却大为动,上前紧紧拥住了贾蔷。 她自然明白,尹后的存在,对整个尹家意味着甚么。 待放手后,尹子瑜落笔道:“我大概明白了,林妹妹为何会纵着你了。” 这等做法,岂能不让人心疼?又怎能不让人死心塌地? 为了她们,他连命都可以不要,难道不是真心着她们,认真对待她们? 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其余的由着他做些喜做的事…… 尹子瑜总觉着,这是谋。 贾蔷闻言却尴尬的笑了起来,道:“我忘了,小瑜儿你的鼻子如此灵验……” 而听闻贾蔷称呼她在上回好时他给她起的称时,尹子瑜这样身清韵岁月静好的姑娘,都忍不住打了个灵,抖落一身皮疙瘩。 贾蔷见她如此可,哈哈笑着将她重新抱在膝上,抚不够,笑眯眯问道:“你还嗅出谁的气味来?” 尹子瑜小恼火的白他一眼,不接这茬儿,顿了顿问道:“里可要紧?皇上如何了?” 贾蔷将事情大致说了遍,手也早又开始攻城略地。 尹子瑜自幼恬静,却又聪明绝顶。 寻常人与其相处,便是女孩子,也会敬若神人。 放在贾蔷前世,妥妥的倾国女神。 但闺房中,“亵渎”起这样的美人来,也愈发让贾蔷心情澎湃。 “你的心跳的好快……” 尹子瑜强忍着身上的安禄山之爪,落笔写道。 她还是喜多和贾蔷“说”些话…… 贾蔷忙里闲看了眼后,不解道:“甚么意思?” 尹子瑜俏脸通红的按住他往下作怪的手,清韵明眸中快要凝出水来,却还是落笔道:“你欺负人时,心跳总是很强烈,砰砰砰的!” 贾蔷嘿嘿一笑,拍了拍口道:“不用听心跳,只看力度、深浅、速度、持久……” 不等他混账话说完,尹子瑜就听不下去了,将滚烫的俏脸埋进贾蔷怀里。 然而她却没发现,她才低下头,贾蔷脸上的得意没持续多久,笑容就忽然凝结了。 欺负人的时候,心跳会变得很强烈?! 嘶…… …… 前艘船,楼船三楼上。 贾母摩挲着身边宝玉的脖颈,笑眯眯道:“今儿可唬坏了罢?” 因贾政也在,宝玉未敢多言,只摇了摇头。 贾政见之冷哼一声,讥讽道:“这孽障连站也站不稳,地龙翻身时尚好,可瞧着有民似要攻船,唬的摔倒在地。” 贾母闻言不乐意了,啐道:“宝玉又没经历过那些,不似蔷哥儿尸山血海里滚爬出来的,自然受不得这样的吓。你这当老子的不说好生宽,还说这等话伤人,岂有此理?” 贾政叹息道:“若他三五岁,哪怕七八岁,我也不会苛求于他。可如今都成亲了,还只从前那般,可怎么了得?往后,他也要有儿有女,老太太你看他这德,可能当得起不能?” 贾母闻言却未恼,反而得意笑道:“这就不用你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宝玉是个天生富贵的,也合该他受用一辈子福气。” 贾蔷着心头火,奇道:“老太太这话怎说?” 一旁薛姨妈已经笑了出来,指着姜英道:“宝玉娶了个好媳妇。” 贾政纳罕,看向姜英,姜英低着螓首,本本分分的站在一旁。 对于这个儿媳,贾政也谈不上多意。 许是因为他去赵国公府时被轻视怠慢的缘故,也许是姜英不是传统上相夫教子做女红读女诫的大家闺秀。 只一个“好舞刀”,在贾政看来已是落了下乘。 不过他一个当公公的,自不会多说甚么,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家儿子是甚么德。 文不成武不就,草包一个。 贾母笑道:“今儿外面那些民看着想要攻船,旁个都唬的甚么似的,凤丫头平里那样厉害,那会儿也吓的脸上没点人。倒是英哥儿是个厉害的,要带人持兵器守在楼梯口。只要不放火,就能一女当关,万夫莫开。今儿若不是蔷哥儿回来的早,全家都要指着宝玉媳妇了!宝玉生禀弱,能有这样一个媳妇护着,我便是合上了眼,也能放心的下。” 然而对宝玉心了解不少的凤姐儿心里却好笑起来,宝玉是喜女孩子,可他喜的女孩子,绝不是姜英这样花木兰似的女豪杰。 莫说姜英了,记得前些年宝钗和湘云这样的女孩子劝宝玉上进时,宝玉都厌弃的往外赶人。 贾政听了惊奇的又看了看姜英后,沉稍许道:“若能如此,倒是极好的。只是宝玉一个男子,倒让女人保护,祖宗的脸也让他丢尽了。” 贾母气恼道:“在你眼里,宝玉就没一处是好的。罢罢,我这也不留你了,时候不早,你去歇着罢。” 贾政只得离去,等贾政走后,宝玉立时恢复了些神气,却同贾母、薛姨妈道:“如今也没外人,姊妹们……也不在了。何不让姨妈家的大哥哥和服侍他的人也上来。人多些,还热闹些。” 听闻此言,薛姨妈忙道:“你大哥哥的房里人非良善出身,这可使不得。” 青楼窑姐儿出身的妾侍,哪里好随意见人? 对见的人,十分不尊重。 孰料宝玉却摇头正道:“姨妈这话有些偏了,那花解语虽是花魁出身,却通琴棋书画针黹女红,说话温和知礼,便是寻常大家闺秀也难及。有些大家闺秀,出身倒是不差,可为人行事做派却糙的紧,还不如花解语呢。” 听闻此言,堂人都变了。 都不是傻子,岂有听不出宝玉之意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恶毒! 再看姜英,本来就一直苍白的脸,此刻愈发惨白的有些骇人。 一双原本颇有英气的美眸中,此刻目光尽是惊怒,和支离破碎。 这一世,终难逃青裙白发,落个孤雏腐鼠的下场。 欺人,太甚! …… 皇城,大明。 因顾忌余震,所以帝后始终在皇庭上的大帐内所居,不曾搬回殿。 这一波,心有余悸。 便是士林朝臣们,也已经纷纷上书朝廷,承奏林如海,今岁即便再难,也务要先与帝后修缮殿。 大部分朝臣的屋宅也不过是有惊无险,皇上、皇后却因为殿太破旧,差点被活埋。 这种事,无论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了。 深夜,凤帐内。 尹后疲倦的倚在一明黄锦靠上,双眸紧闭,一只纤白玉手捏着眉心,问着不远处的牧笛道:“孙老供奉如何说?” 牧笛躬身道:“回娘娘,孙老供奉以为皇爷的情况并不十分好。虽然救治的及时,命无忧。可御案砸的太狠,砸的位置也太要紧,正在骨脊椎最脆弱处。虽有正骨圣手在,可那处不比其他,便是正合了,也没太多用处。从今往后,皇爷怕只能躺着了……且,连大小解都要人伺候着。很是痛苦……” 听闻此言,尹后手从绝美的俏脸上放下,却仍未睁眼,面上看不出许多悲,唯有凝重和肃穆。 她轻声道:“此事,为何先前不同本和林如海、韩琮等人说明?是否皇上仍有治愈的可能?” 牧笛摇头道:“奴婢问过孙老供奉了,他只说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涉及天子龙体,这等极坏的情况,没到不得不说的时候,是不会说的。这等做法,原是成例。” 尹后闻言,终于缓缓睁开了眼,道:“从今起,本要在龙帐内伺候皇上,寸步不离。你去将本的紫毫取来,再寻一本《般若心经》来,还有一把干净的短刃,和白纱。” 听闻此言牧笛心惊,问道:“娘娘这是要……” 尹后缓缓起身,面上尽是凛然之,一双凤眸明亮的让人有些炫目,不敢直视,只听她缓缓道:“本要为天子,抄血经,祈福!” ……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