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是讲道理的人,你们若不是狗胆包天,围攻钦差行辕,本侯也不会下辣手。 呵,真是读书读蠢了的东西,和本侯一个武勋动手。 老子在西域杀的罗刹鬼尸山血海,保得万里西域三十年内无战事。 你们居然想同我动手? 脑子里都被狗屎堵住了吧?” 和黄国培谈好条件后,贾环开始找那些书生秋后算账。 被一个同辈人,甚至岁数远比他们小的多的同辈人当面骂的狗血淋头,那些天之骄子们,一个个都涨红了脸。 但是看着进气少出气多,犹自在惨嚎的同行们,他们还是没勇气反击…… 他们敢蜂拥而入县衙,指着县太爷的鼻子骂。 敢蜂拥而入府衙,教知府老爷如何做人。 敢围住皇城大门,叩阙面君,陈情献策,抨击朝政。 那是因为县太爷不敢对他们怎样,知府老爷也不敢拿他们怎样,连皇帝都不会拿他们怎样。 因为太平皇帝手下的力量,全部都是读书人。 谁敢打杀读书人? 可眼前这大魔王敢,而且他杀人不眨眼。 如此一来,谁还敢跳? 可他们闷声不言,那位居然还不放过…… “都他娘的哑巴了?” 贾环厉声道:“你们要是觉得做人当义气,不准备把幕后谁指使你们的人说出来,那本侯成全你们。 有一个算一个,都把那身士子皮给了,西域刚刚归复,十万里江山无人耕种,你们都去种地吧!” 那些士子们怕没怕不知道,黄国培、谭磊等人是真怕了。 贾环真要调兵把这些读书种子全都送到西域种地放羊,他们这些江南大佬也别再当官了,一起去西域种地吧。 君不见,朝朱紫贵,皆是读书人。 贾环一介武勋,功高社稷,他可以不在乎这些读书种子。 可黄国培、谭磊等人,本就都是进士出身,若是护不住这些读书种子,都无颜再见旧同年师友。 不是废物点心又是什么? 黄国培忙劝道:“宁侯息怒,这些士子并非不愿说话,多半是被宁侯虎威所慑。” 说罢,连声对那些士子们喝斥道:“你们无故聚众闹事,袭扰钦差行辕,本是可入刑的大罪。 如今宁侯与尔等一机会,尔等如何还不速速把握住? 邓旭,本官记得汝为今科解元,为诸士子之首。 莫非此次闹事,便是以你为首? 若真如此,本官今便先剥你青衿,再上书礼部,夺你功名,治汝大罪!” 被黄国培点名的书生闻言,脸登时煞白,他正准备来年参加闱,眼看就要入京了,如何能受此等飞来横祸。 忙辩解道:“总督大人明鉴,学生不即将入京备考,连年节都不在金陵过,如何还会有心思聚众闹事?” 黄国培怒道:“还敢狡辩,既然如此,你今在做什么?” 邓旭苦涩道:“学生只是听人说,恶……有人行事太过霸道,将秦淮十二名家强掳去不算,竟还尽取金陵城所有秦楼楚馆的女子,为此,还打杀了好些人。 学生乃孔孟二圣子弟,习先圣经史子集,修吾浩然之气,立志为国尽忠。 听此恶事,岂能袖手旁观?” 谭磊在一旁语气森然道:“你是为国尽忠,还是为了那些青楼姑娘尽忠? 本官可是听说,今科解元可是风.的很,大比之后,在秦淮河的画舫上住足了两个月才下船……” 邓旭闻言,面陡然涨红,高声抗辩道:“巡抚大人何出此言? 吾辈读圣贤书,自然行孔孟道。 再者,纵然吾等读书人连画舫,也不过是风.雅事。 古之先贤亦是如此,巡抚大人如何辱我? 况且,大人来江南不过二三月,学生就曾在画舫中,与大人偶遇过数次……” “噗嗤!” 回过神来的一些士子们,听至此,登时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到底还没入官场,还不知上下尊卑之重。 虽谭磊一双三角眼里,眼神森冷,面容沉如水。 可邓旭等人却并不害怕。 谭磊见之怒急,尖锐的声音愈发刺耳,道:“好一个新科解元,好一个为国尽忠。 却不知邓解元是否得知,宁侯昨夜在烟雨阁后院池塘里挖出尸骨无数,在烟雨阁地窖内解救被囚女童近三十,皆遍体鳞伤! 烟雨阁如此,风楼更不堪。 金陵的秦楼楚馆,哪家里没出几条人命? 若非宁侯顶着你们的骂名,不顾自身安危,带兵闯入救人,连本抚都猜不破,你们这些士子平里连忘返拼死相护之地,竟是丧心病狂谋害命之处! 本抚还奇怪,为何前任总督、巡抚不曾察觉此事。 如今看来,却是有缘故的。 你邓旭这等在学士子,不思好生举业读书,尽为那些黑心青楼做庇护。 本抚不过教训汝二句,竟敢讥言讽刺。 如此看来,真正可恨之人,便是尔等! 掩埋在那些青楼花园中的白骨,说不得就是因尔等而亡! 此事,本抚必当上书朝廷,细数你邓解元的罪证!” 邓旭一张脸都白了,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怎么……怎么可能? 贼……他是去查案的?” 到此,邓旭都不愿称贾环一声“宁侯”。 谭磊得理不饶人,冷笑一声,道:“真真可笑! 尔等学子,不好生读书举业,惯会听风就是雨。 连因果对错都不辨明,就敢口舌无状,还敢冲击钦差行辕,妄图谋害钦差! 胆大包天,不自量力。 汝等可知,此乃十恶不赦,谋反大罪!! 还不快快与宁侯赔情请罪,若是迟了……哼! 你邓旭还妄想去长安都中参加闱? 去大牢里过年才是正经!” 邓旭整个人都懵了,论能为,他如何能和在官场上打熬了大半辈子的谭磊比? 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击的心慌神,摇摇坠,几乎站立不住。 好在他身旁有好友将他扶住,质疑道:“若按巡抚大人所言,为何要将城烟花女子悉数纳入慈园中? 还有,那十二大家如今何在?” 谭磊冷笑一声,道:“这些本不是尔等当知道的事,不过总要你们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才不让死了的枉做糊涂鬼! 向钦差检举青楼勾当的,就是那十二花魁。 若非如此,宁侯初至金陵,如何会得知这等事?” “哗!” 一片哗然! 方才出言之人更是面不可思议,道:“学生与寇如意相知多年,缘何从不闻她说起过?” 谭磊简单补刀:“尔等不过寻常学子,纵然告诉汝等,又有何益?只有见到宁侯这等真正敢为她们出头,也有能为替她们出头的人,她们才敢将真相说出。”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可对一干自命非凡的书生们的打击就太重了。 他们一直以为,那些花魁眼中,唯有他们才是世间真丈夫。 每每听闻他们高谈阔论,指点江山朝政,她们眼中的崇拜之,都是那样的令人醉。 可如今看来,难道都他娘的是假的? 若如此,到底是他们嫖了名,还是名嫖了他们? “我不信,我要和她们当面对质!” 那学子似乎有些无法接受这个说法,面涨红,眼神道。 见谭磊之是鄙夷冷笑,竟转头看向了贾环。 贾环眉尖轻挑,道:“本侯虽不喜你们,但也相信这次事,多半是因为你们被人挑唆。 说出谁在挑动你们生事,本侯可以宽恕你们这次的无礼放肆。” 黄国培闻言忙道:“何庆,你是新科亚元,当知轻重,明是非。 此次事,罪皆在汝等。 今有宁侯雅量,汝还不速速说来,到底何人挑动汝等?” 何庆却似魔怔了般,看着贾环道:“我要见寇如意,我要当面和她对质,为何她从未与我说过此事……” 黄国培等人无不面一变,眼神不悦的看向何庆。 贾环眼神却舒缓了些,问道:“你与寇如意是相好?” 这般直白鄙,黄国培等人闻言都了嘴角…… 何庆却微微抬起下巴,大声道:“是又如何?” 贾环奇道:“那你还让寇如意现在出来,岂不是让这么些人围观她,以后她还怎么做你子?” 何庆眼神愤,嗤笑了声,道:“说到底,不过是个子,如今还失了贞洁,也想当我之正室? 我只想问问她,当初花言巧语哄骗我,说此生此世唯信我一人,可是当真?” 贾环眼神渐渐变冷下来,淡淡道:“你既然瞧不起她,又为何还要执意见她? 你还在意一个瞧不起之人说什么?” 何庆闻言一滞,冷哼了声,道:“这是读书人的事,宁国侯不懂也罢。” “大胆!” “放肆!” “猖獗!” 何庆的话没把贾环唬住,却把江南一干大佬给唬住了。 他们心里甚至在怀疑,这孙子是不是科场舞弊才考到的亚元。 连审时度势都做不到,这种人居然能活到现在! 怪道历代高官中,状元之极少,多是二甲甚至三甲进士唯多。 这些人还真是读书读成了糊涂种子! 何庆自有亚元的骄傲,面对黑暗强权的呵斥,竟理也不理,抬起头看着贾环,执意要见寇如意。 贾环叹息了声,道:“这就是我们大秦的栋梁之才。 我是不懂得读书人那些事,你们才有资格自称孔孟子弟,学孔孟之道。 可我就奇了,是孔子女票过了,还是孟子女票过了? 后来我拿这个问题,去问了都中的李老相爷。 他老人家啐了我一脸,教训我说,别说孔孟二圣没女票过,连他娘的孙子都没女票过! 这就是问题了,既然孔孟二圣都没女票过,你们这些孔孟子弟,怎么个个女票的乐不思蜀? 你们到底学的,是什么孔孟之道?”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