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怎么样?” “嗯……有点硬,你做的?” 绯红笑问,“像吗?” 施银海含蓄地说,“殿下向来只负责吃。” 绯红意味深长朝她抛了个媚眼,“这是我那纳西塔妹妹,得知我要与科罗陛下约会,见我厨艺不佳,特意为我做的。现在这个时间,我应该在泉旁,跟我心的未婚夫喂着鸽子,促进一下未婚男女的情。不过嘛,我想陛下被光绊住了脚,应当是来不了了。” 施银海与她默契一笑。 绯红的臂间停了一只乌鸦,又展翅飞去。 “啊!!!走开!!!” 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的氛围。 绯红微微扬起颈,“喏,好戏来了,主教大人,何不同我一起欣赏?” 施银海欣然同意。 于是场面就变得极为好看—— 原本是一对未婚夫,但各自约会了其他“情人”。 未婚的身边站着温和斯文的红衣主教。 而未婚夫的身下躺着未婚的妹妹。 “不是,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纳西塔抓起头纱,掩着口,她尖叫哭泣,但嘴角的一抹笑出卖了她的得意。 绯红略带挑剔看着这个女配,剧情里,男主为了这个年少白月光,不仅带她私奔,给予她极致的宠,还在她死于黑血病之后,把她的姐姐当成了替身一样,后来情不自上了姐姐,又觉得对妹妹不公平,竟然寻了个异教徒的由头,把姐姐送上了绞刑架。 这人一死,昔的好也浮现在心头。 此后,这位国王沉浸在痛苦与后悔当中,抱着她的头颅,终生不娶,传为佳话。 好一个追火葬场。 女主她只是失去了一颗头颅,但是男主,可是整整了这颗头颅五十多年! 瞧啊,他多么深情! 绯红眸中笑意更深。 科罗陛下很冷静,他穿起制服,系上金扣,又是一副俊美威严的模样,“弗朗西斯公主,你放了我的鸽子,就是为了与达娜厄主教约会?” “啪!啪!啪!” 弗朗西斯公主鼓起掌来,“好啊,好一个先发制人,不过呢,我们主教大人是心灵伴侣,可做不出在光之下,当众玷污少女头纱的事情。可怜我这个妹妹啊,是从一个末等侍女的肚子爬出来的私生女,生平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便是好看的粪便,也要像屎壳郎一样,上去闻一闻,凑一凑的。” 她天真地问,“怎么样,好吃吗?” 纳西塔哭得愈发梨花带雨,丰的脯贴着男人的手臂,“姐姐,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跟科罗陛下……” “瞧呀,主教大人,她哭得多好看,泪珠颗颗晶莹。” 科罗国王难以容忍绯红欺凌他的意中人,脸发青,他一时冲动,拔出了剑。 公国公主躲也不躲,轻缓梳理着自己的发辫。 “锵!” 那位红衣主教的圣经在剑鞘之上,笑容如沐风,“唯有仁慈睿智的君王,才是民众所,您觉得呢?科罗陛下。” 科罗国王面上出一丝忌惮。 这达娜厄人气很高,以公国为中心,宗教的统治力逐渐笼罩大陆,周围的伯爵国都快把她奉若神祇了,要是被她说上一句,那些愚蠢的信徒说不定要跑来科罗王国作。科罗国王收回了宝剑,他淡淡道,“主教大人说得不错,我们今风平浪静,只是碰巧,都在来这河岸约会。” 他还带着一分威胁,“我未婚就不劳主教大人照顾了。” 枢机主教微微一笑。 “那您,可得好好照顾我的弗朗西斯公主,若是公主有一分不顺心的……神又怎么能专心世人呢?” 等科罗国王带着纳西塔恼火离开。 公国公主间白发辫开,双手搂住红衣主教的脖子,“姐姐方才真是好威风啊,不过这样一来,咱们的国王陛下,怕是心有不甘,更不愿意娶我这个,四处留情的公国公主了。”她眼波转,“你猜,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天其亡,必令其狂。”枢机主教前捧着圣经,气度沉稳肃穆,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恶与混沌,她另一手摘走绯红鬓边的金野花碎瓣,碾碎在指尖。 “不管他下一步做什么,为了殿下您的大业,一个被政变夺权的国王最好的归宿,便是断头台。” 绯红抱着她,笑得难以收敛,“你好坏我好你啊哈哈哈!!!” 不出所料,如剧情一般,在第二年的天之前,科罗国王带着他的心上人私奔了,他的未婚弗朗西斯公主顿时沦为上社会的笑柄。 公爵夫人气得病倒了,倚在边,一直给瑟伯公爵上眼药。 绯红过来探病,公爵夫人见她一手抱着一只白猫,那姿态,也跟猫一样懒洋洋的,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未婚夫跟着那个私生女妹妹跑了!公爵夫人怒火攻心,整个人更是天旋地转,她扑进枕头里大哭,“主啊,我的命怎么会这么的苦……” 绯红随手拿起一块点心,被公爵夫人一手打掉,她板着脸,“你洗手了没?成天就知道玩猫,你,你的丈夫都要弃你而去了,家族都因我们而蒙羞啊!我是个有罪的女人!” “怎么会呢?” 便见这位公国公主,曲下一截天鹅般的细颈,用双直接叼起了一枚蛋酥,吃得齿发甜。 公国公主舔了一下边的碎屑,她的视线越过窗外的田野,意味深长地说。 “母亲放心,家族的辉煌,才刚拉开序幕。” “任何人,若是做不到顺从,那就注定当我们的踏脚石。就是不知道,科罗陛下那一块石头,我的主教大人踩得顺不顺脚呢?”公国公主脸心疼的模样,“可别疼我的高贵的主教大人!” 在奥古公国与约翰公国的界处,往免不了战火的往来,但今尤为寂静。 鹅大雪覆盖了一家酒馆。 “陛下!圣殿骑士来了!” 随从跑进了酒馆,焦急不已,“这里四处都被包围了,带队的,是奥古公国的达娜厄主教大人!” “侍卫长不知所踪,我们逃不掉了!” 纳西塔无助地靠在科罗国王的膛,绝望地与人诀别,“陛下,您不必管我,还是把我出去吧,我生来便是苦难的,没有见到一丝光明,直到邂逅了您……您给予我的恩典已经够多了,这些子的快乐,我必当铭记于心……我不能再让您以身涉险,我,我祝您和姐姐,终成圆!” “啪!啪!啪!” 击掌声从外面传进来。 科罗国王立即就想起了那一次非常不愉快的经历,他眉头不悦皱起,那位嚣张跋扈的公国公主,也是喜用掌声来嘲讽人们。 而这一次的掌声,是他最厌恶的伪善。 那雪粒般的天光涌了进来,枢机主教一身猩红教士袍猎猎飞舞,她踏入昏暗的酒馆,金的发辫宛若淌的圣河,将室衬得灿亮神圣。 “诸位,安,希望达娜厄没有打扰到你们的深入。” 她温和抬手,彬彬有礼道,“纳西塔小姐,您有什么遗言,现在可以尽情说了。奥古公国的瑟伯公爵托我带话,您做出如此羞辱家族之事,实在不配再登家门,便请我,送您一个体面的死法。您放心,教廷都准备好了,你的墓碑一定很衬您的气质。” “不!” 纳西塔目惊慌,“父亲绝不可能如此残忍对我!一定是假的!” “狂徒!” 枢机主教身边的圣殿骑士怒斥她,“你这是在质疑达娜厄大人欺骗你吗?!” “我没有……” 纳西塔被吓回了科罗国王的膛中,小脸缀着泪珠,犹如初生的羔羊,寻求强大的庇护。 科罗国王拍着心女人的后背,冷笑道,“瑟伯公爵一向仁善,想必这是那位弗朗西斯大公主,主教您的情人,亲自给您吹的枕头风吧?公国的教廷,如此以权谋私,蒙蔽双眼,真是令吾等大开眼界啊。” “不随意论断人,就不会被人随意论断。不定他人的罪,就不会被人定罪。”她如神灵般叹息,“科罗陛下,我与弗朗西斯公主在您的眼中,早已是一刺,您又怎么知道那原先不是一良木呢?” “您擅自与未婚的妹妹私奔,让我的公主殿下蒙受羞辱,您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更值得警醒吗?” “那又如何?”科罗陛下傲然道,“我与纳西塔两情相悦,我此生非她不娶。” “可是您——” 金发神灵吐出最诛心的话语。 “看似强大,却弱小到只能听从议会摆布啊,一个无能的男人,您有什么资格同我的公主殿下闹脾气呢?” “你!” 酒馆气氛骤然变得紧绷,科罗陛下身边的随从看起来随时都要暴起,替陛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教,但圣殿骑士同样虎视眈眈,双方的冲突一触即发。 处在风暴中心的枢机主教手指拂正了一下被风雪吹歪的圆形红帽,继续温言,“如今摆在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如我原先所说的那般,您即刻返回科罗王国,给弗朗西斯公主准备一个至诚的婚礼,至于纳西塔,我劝说公爵大人,让她侍奉主,为您终生不嫁,保持她对您的贞洁与情。” “第二条……” 她紫罗兰般的天选眼眸环顾酒馆。 “此地虽小,也有麦芽酒、培和炉火,想必做你们的殉情之所,也足够丰富了。” 科罗陛下生来就是王储,人们都簇拥他,哪怕是宗座都不敢对他过于放肆,今竟然被一个年轻主教当面威胁了!他膛起伏着怒意,正要拔剑教训她,却见对方抚着圣经的封面,“带上来。” 原先不知所踪的侍卫长等人被圣殿骑士扣押,身雪粒,狈得不停气。 金发神灵含笑道,“今的弥撒,吾还没有做呢,就从他们开始处决吧,血做圣体,鲜血做圣酒,科罗陛下,您可要亲自尝一下他们的忠诚度。” “不……不要!陛下!陛下救命!” 除了侍卫长,其余侍卫都害怕得叫了起来。 科罗陛下没有制止,他倒要看看这个公国主教,敢不敢杀他王国的皇室侍卫! 然而—— “噗嗤!” 头颅高高抛起。 炉火被鲜血泼。 枢机主教翻开白皮圣经,庄严祈祷,“愿天父的慈,与你们同在。” 科罗陛下不敢置信,“你,你敢处决我的侍卫?” “天父说,祂受不到我们的诚意。”枢机主教道,“看来要委屈陛下您的情人与随从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