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做的是年入百万千万的英阶层以及更上的富豪阶层的生意,并不在乎店里是否门庭若市,追求的就是冷清高级。 柜台上摆着很多巧的小物件,深紫的丝绒盒子里铺着几只针。有些是大牌的vintage款式,专柜不再生产,有些则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小众珠宝设计师的作品,宝石的品质不见得有多么出挑,但胜在设计和做工都致,瑕不掩瑜。 沈常乐觉得其中一枚蜻蜓针很是可,翅膀透光,尾部镶嵌了镂空翡翠,一颗鸽血红点在蜻蜓的脑袋上,尾巴则是用翡翠和花丝黄金拼接而成。 说实话,这翡翠的水头算不上好,比起沈常乐收藏的那些顶级翡翠差的不是一丁点,好在颜翠,鸽血红也丽,四瓣翅膀居然能活动,仿佛下一秒就能飞到小荷上,轻轻点水。 “你会打领带吗?” 寂静的空间里忽然响起说话声,沈常乐还拿着针,转过头,看见路听野走了过来。 少年很高,妥妥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平时看惯了他穿简单运动风,没想到穿上成绅士的礼服倒是令人眼前一亮。 他肩膀宽,腿长,撑得起,一路走过来,浑身都是锋利冷锐的线条,帅得明火执仗,令人振聋发聩。 路听野正扣着衬衫扣子,贝母扣很小,不好扣,手臂上搭着一领带,大步朝沈常乐走来,领带在空中摆着。 沈常乐到一阵扑面而来的风,是从夏浩的山野里吹过来的,带着一股横冲直闯的劲。是什么装束都束缚不了,不住的劲。 这劲冲到她的腔,心脏砰砰跳了下。 路听野很快走到沈常乐的跟前,把领带递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不太会打领带,你帮我好不好?” 沈常乐下意识说了句好,她帮他打就是,她本没反应过来,店里随便一个店员都能打领带,路听野又何必跑到这来找她? 沈常乐随手把蜻蜓针放回紫丝绒盒子,接过领带,路听野顺势俯身弯,迁就的姿态,方便她把领带套在他脖子上。 人就这样低在她面前,两人的视线刚好平齐。 距离很近,够她看清楚他拔的鼻梁是怎样的走势,看清楚他分明的睫,看清楚他眼睛里朦朦胧胧的热意,看清楚他偶尔滚动的喉结。 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觉,沈常乐没动,手指下意识捏了下领带。 “喜什么结?”她开口问,公式化的,声音很平静。 路听野抿了抿,确实对这个问题不太了解,他就知道一种温莎结,又怕连打个领带都是有讲究的,所以干脆让她决定,反正如今他的一切都是由她决定。 他抱歉一笑,“.......这我真的不知道,以前都是随便穿穿,没过这么复杂的衣服。你喜什么结就打什么吧。” 他说的很坦,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穿过就是没穿过,也不会故意装腔作势,也不会到自卑。 说实话,沈常乐喜他这点。 坦。 她从小到大混的这个所谓上社会的圈子,大家都有钱都见过世面,但或多或少都有些装。等毕业后进了娱乐圈,装b的人就更多了。 沈常乐垂下眼,看着手中这条暗红印深蓝小花图案的领带,想到了一种特别的领结,努力回忆着步骤,然后抬手把领带圈在路听野的脖子上。 她从前上礼仪课时,跟着家庭教师学过打各种领带结,但从来没给哪个男人打过,学习的时候也是拿道具假模特练手。 路听野是第一个。 弯着,凑过来,让她打领带。 沈常乐手法不算娴,比划一下想一下,但动作慢条斯理,格外优雅,白皙的手指捏着暗红领带,鲜的对比,路听野只觉得眼睛被刺红。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说实在有些诡吊。路听野呼均匀,心跳却是疯狂的,剧烈得像一头藏羚羊在高原上肆无忌惮地奔跑。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糟糟的思绪,他想到一句话--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只要她想。 沈常乐正专注地绕着领带,觉得这安静的氛围太诡异了,找了个话题开口,大概聊聊天气氛就没这么诡。 “你以前没穿过西装吗?” 路听野轻轻嗯了一声,“第一次,以前没穿过。” 沈常乐的视线只是在手里的领结,有种过分的专注和冷静,“那我让店员给你量下尺寸,你选下喜的面料,再做几套合身的。到时候寄到上京来,后肯定用的到。” 因为距离近,两人只要说话,气息必定会钻进另一个人的鼻息里,一点点的距离里充盈着各种味道。 薄荷海盐,白檀,乌木,玫瑰,互相融在一起,混作一团,直到分不清那味道到底是哪一种。 “好。你选吧,都听你的。”路听野滚了滚喉结,低声回应。 “其实上京也有一家不错的工作室,常西的一些西装都是在那做的,等回去了找时间,我再带你去。这家店风格偏传统英伦,那家会年轻一些。”沈常乐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只知道若是不说什么,她整个人就成了木头。 她盯着手里的领结,就无法不去看他滚动的喉结。 不大不小的一颗,每滚动一下,就是一次蠢蠢动。 路听野眉心动了动,“常西是谁?” 沈常乐:“我弟。有时间带你见见,算起来他还比你大一岁。” 路听野下意识就想说“你弟弟终于找回来了吗”好在他反应快,猛地刹车。 沈家四年前就把沈常西找回来了,但一直没有对外公布,只有圈里稔的几家人知道。 路听野:“嗯。买西装的钱你记得从我工资里扣。” 沈常乐觉得他思维还真是跳,这才正眼看了他一下,嗤笑:“你知道一套多少钱吗?就你那丁点工资就敢狮子大开口。” 这种订制的手工西装比大牌成衣要贵的多,至少是几万起步,若是挑小众面料或者选择高级材质的扣子,那少说也是六位数。路听野一个月的工资顶多也就买半套基础款的。 路听野也笑,喉结又滚动了一下,“不知道,反正总有一天能扣清。扣不清更好。” 他声音有种清水般的冷冽,偏偏语气低低柔柔的,像是蝴蝶在耳边煽动翅膀,轻微的气滚进耳道,紧接着,在脑子里卷出一场狂风暴雨。 沈常乐听懂了他后面那句暧昧的,只是不做声,心跳继续加速。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面觉得要制止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一面却有点儿享受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和一个比她亲弟弟还小一岁的弟弟玩暧昧,是心脏跳到嗓眼口的刺。 还带着点.忌。 这是女人的劣吗?嘴上说着喜成稳重的,但看到年轻帅气的男孩就是会心跳加速。 她继续手上的动作,加快,但又不能太快,太快了打出来的结就不好看了,她有点懊恼为什么要选这么复杂的结,也许是时间太久,路听野维持着俯身的姿势有点僵,刚想动一下,沈常乐诶了声,手指捏着领带,让他不要动,一动她就不知道该怎么打了。 玫瑰结就是很复杂。 但她觉得路听野这样风华正茂的少年配玫瑰再合适不过。 路听野低低笑了声,声音带些宠溺,“好,我不动就是。你慢慢来,大小姐。” 沈常乐垂着眼,呼有些重,他这一笑更是像蝴蝶效应卷起的最后一场灾难,鼻息里全是缭绕的香气,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香气更蛊惑一些。 他是真的烦。 手中的一朵玫瑰花已经逐渐初具模样,就差最后几步而已,不知怎么,她开始有点心急了,手指关节不小心戳到了路听野的喉结。 他闷哼一声,眼眸变黯,喉结飞速地滑动了好几下。 空气变得晦涩而温热,让人无法理解为什么十二月的天还能这么燥热,空调似乎停止了运作,沈常乐盯着那颗喉结发愣,仿佛被什么勾住了,她忽然松了手中的领带,手指不受控制地碰上那滚动的,顽皮的小石头。 终于按了上去。 心里有种蠢蠢动的好奇。这喉结勾她很久了,坏的。 只要她按一下,那东西就滚一下,紧接着,周遭的皮肤居然慢慢红了。 路听野有点崩溃,心脏热得像一座即将发的火山。的地方被人如此捉,他实在是受不了,心里想着死了算了,她死他都行。 路听野眼神陡变,倏地抬手,狠狠捉住沈常乐的手腕,低头,准地咬上她刚刚戳他喉结的那食指。 “路听野!” 沈常乐神慌了,可手指已经被人咬在了嘴里。 路听野就这样咬住她的手指,跟野兽一样,锐利地直视她。 沈常乐觉有电从身体里窜过,像是被人抓到了隐秘的羞涩,脸红心跳又恼羞成怒: “路听野,你放手!” 路听野仍旧牢牢抓着,让沈常乐觉到这个年纪的男孩本是不受控的。 随时随地能惹出一身躁。 路听野又是报复地一咬,随后把人搂过来,迫不及待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看着沈常乐呆住的模样,他笑,漫不经心开口:“还不是你先我的。” - 作者有话说: 路听野:抓住机会就要上。 ———— 下一本决定写《深渊蝴蝶》!!求个预收呀!! 位高权重太子爷x柔弱心机私生女 秦大小姐躲在酒窖和外国男友吻得难舍难分,谢琮月亲自带人抓了个正着。 离两家的订婚宴还剩一周,秦家上下人人自危。 秦老爷子带着千娇万宠的长女上门给谢家赔罪,高位之上,男人寒潭深目,不辨情绪。 次,联姻的对象换了人。 秦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谢琮月这种人有集。他是人人讨好奉承的京圈太子爷,她是被骂种长大,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的私生女。 - 谢琮月喜在练字的时候抱着秦皖,她小小的一只,像温顺的蝴蝶,栖息在他的掌心。 后来,谢琮月才知道,蝴蝶越是漂亮越是有毒。 他以为他是救她于水火的天,殊不知,他不过是她手中最锋利的刀。 秦皖从计划开始的那天就做好了被谢琮月打入毗娑地狱的准备,她知道,他能轻而易举地碾死她这只蚂蚁。 当他一只手扼上她纤细的脖子时,她还是吓得脸发白,睫轻轻发颤,比兔子还胆小。 谢琮月忽地笑了,“皖皖,就你这胆,也敢玩儿我?” — 年上/八岁差 群像/慢热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