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了,反正我在网里待得也开心。”她把玩着自己的发丝,听起来十分心甘情愿。 “这么说,”他抿了抿,问:“你上他了?” 岚筠似是为这个问题苦恼了一会儿,眉头皱起又展开,有些犹豫地回答:“好像有那么点。” “这次这么快?” “可能是因为之前就认识吧,本来就,不过他确实蛮甜的,不上头都难。”岚筠实话实说,并兴致地要分享一些他们之间的趣事。 程愈立马打断,“别说了您,可怜可怜我这条单身狗吧,别伤害我。” “你单身还怪我了?你又没有心。”她装作不。 这男人从来都是只谈不谈,不过岚筠知道这也是他没办法的办法,小心翼翼的自我保护。 男人笑了笑,潋滟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落寂,“是啊,我又没有心……所以更不要用你的情故事来刺我了呗,饿着肚子还要被狗粮,小云你还有没有人?” “好啦好啦,不说就是了。你车上也没点吃的?”岚筠打开目所能及的储物格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得,你这功夫还不到家啊,如果坐你车的女孩子也饿了呢,你也让人家饿肚子?”她说着翻了翻自己的包,“幸好这块巧克力没怎么化,先垫垫吧。” 程愈接过来到嘴里,一股浓浓的草莓味散开来和着巧克力的醇香,回在舌尖。 “哪儿买的?味道不错。” “这可是你自己问的,”岚筠无辜地眨眨眼,“男朋友给的,我也不知道。” “你不问问?否则分手了可就吃不到了。” “再说吧,分手了肯定就不喜吃同样的东西,哪有这么多事。” “也是,”他踩了脚油门,“终于不堵了,我加速了啊,再晚点赶不上预约了!” “喂喂,程愈你悠着点,这还在市区呢!” 跑车一路狂飙直到停在一处繁华的商圈,程愈订的饭馆是家纯正的法餐,门口的服务生看到吊带短套了件衬衫的岚筠和t恤短头发凌的程愈,脸有些白,勉强维持着礼貌将人请了进去。 坐在设计优雅的座位上,岚筠单手撑着雪白的桌布,挑着嘴角笑,“哎,服务员还凶的,我刚刚差点不敢进来,还好有你在,才没打退堂鼓。” 程愈无奈地看她一眼,“你啊,明明自己不在意,却总是想别人怎么看。累不累?” “是累的。什么时候像你一样不要脸就好了。”岚筠叹了一声。 “这叫俗,你就不能好好夸我。” “好,程愈,超凡俗大帅哥,不食人间烟火,向你学习,向你致敬。这顿饭不如你就看着我吃?” “想的美!” 不得不说,程愈挑的馆子口味就是好,跟他们在国外吃过的味道相差无几。当然价格也令人咋舌,但这就不是岚筠关心的事了,下次请回来就是。 “晚上有安排吗?”程愈问她。 “得去买件衬衫,”岚筠指了指身上这件极不合身的,“拿错衣服了,开会没衣服穿。” “那走吧,楼下逛逛。晚上去喝一杯怎么样,我记得你的报告在后天,”他忽然凑过来,盯着她的脸说:“别告诉我酒也戒了。” “没有没有,”反正魏枳也看不见,就去喝一点,“少喝点,你明天还得上班。我听报告困了还能眯一会,你开会睡着了,就得被开除。” “我睡着?”他反问,“上次比酒量输了在我家赖着不走,看来印象还不够深刻。” “什么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女人麻利地冲进旁边的一家店铺,将他甩在后面。 耍起无赖来,倒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连理由都不带换的。程愈被落在后面,是无奈却扬着嘴角。 跟岚筠逛街绝对是个折磨人的活,无他,她太挑了,而且常常挑花了眼。最后还是听了程愈的话,干脆把几件犹豫不决的都买了,才结束战斗。 “正好,这个点,刚热闹起来,”他看了一眼表,启动了车,“画个妆吗?你这样看着好欺负的,要不然叫声哥,我一会儿罩你。” 岚筠白了他一眼,“做梦吧你就,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一会儿,副驾上坐着的女人便换了身气质,深邃的眼窝,勾人的眼线,红火热,脖子上出一片花纹,吊带短了一截出纤细的,身材热辣,只是表情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车正好停了下来,岚筠对着镜子看了看,意地将工具收起来,拍了拍程愈的肩,“怎么样,要不一会儿姐罩你?” 程愈看到她的脸半点波澜都没有,“想多了,这儿我,你就是乖得像兔子,也没人会欺负你,刚刚吓唬你玩的,你还真信?” 结果被岚筠暴打。 下车,他将岚筠放在车里的那件男士衬衫拿了出来,用袖子给她在上系了个结,又拍掉了她想解开的手,“我可不想你一会儿喝着喝着跑厕所拉肚子,你肠胃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而且,都有男朋友了,给谁看,小云你注点意。” 岚筠抗议,“有男朋友就不能了?你这觉悟倒退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程愈颇为不屑地撇嘴,“我替你男朋友着想,要不然吃了撑的,谁管你哪儿。” “你管他呢,他又看不见。” 打着嘴仗,两人进了酒吧,灯影光中一群群红男绿女喝得正开心,说话声和音乐声掺在一起,震耳聋,如同无数灵魂不甘寂寞的呐喊。 一个服务生走上来,练地跟程愈打了个招呼:“程哥来了!还是老位置?” “嗯,我还是老样子,给她一杯cloverclub。” “好嘞,您稍等。美女,这边请。” 程愈拉着她衬衫的衣摆,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一个视野不错的角落。 入座后,很快酒就被端了上来,一杯是粉,带着泡沫如梦似幻,旁边是另一杯,古典优雅的杯子里盛着冰球和金体。 “这儿的whisky不错?”岚筠随口一问,否则他不会喝纯whisky。 “还不错,否则也不会带你来。” “我尝尝?” “只能尝一口。” “一口就一口。” 她接过杯子浅尝了一点,香气味道的确都称得上上乘。将杯子放回他掌心,她端起自己的酒也尝了一口,有些欣喜,“调酒师手艺也不错。” “怎么样,没来错地方吧?”他跟她碰了碰杯,“允许你再尝两杯别的。” 虽然很不情愿不能喝个尽兴,但考虑到明天的会,岚筠只能接受。 酒开始喝了,正合适叙旧,话题倒也没有那么旧。 “……手底下有个不老实的,最近在跟我作对,不过我快拿到他的把柄了,”程愈又喝了一口,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到时候留下的就都是我的人,这边的烂摊子也算收拾完了。” 岚筠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问:“然后呢?你前上司让你来帮他铺路,他来抢功?” “他想得美,”永远带笑的眼角透出一阵冷意,“这又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小云啊,”抱怨完程愈又恢复了一副散漫的样子,跟她碰杯,“拼死拼活挣钱好烦啊,我也想去学校当老师养老。” “当什么老师啊,你把你那车卖了去山里买块地立马就能养。” “你这不叫养老,”程愈有气无力地反驳,“你这是要了我的命。” 他等着岚筠怼回来,却没想到听到一声叹气,“在学校有什么好的,该碰上的垃圾一个也没少。” 程愈直起身,严肃起来,“怎么了?” 岚筠也没瞒他,她跟程愈之间本来也没有秘密,之前没机会长谈,这次有了时间便跟他和盘托出。 于是从发现陈烨华盗窃开始,到学院的暗涌动,再到u盘的意外,最后是丁予慧与赵文山的肮脏易。 程愈听得眉头紧皱,骂了一声,“还真是哪里都有这种王八蛋,当初你接offer的时候咱们应该再多查查。那个赵文山当到院长,指不定做了多少恶心事。” 岚筠喝下一口酒缓和心中的郁气,“来都来的,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就这样吧。” 程愈很不赞同,“不管了?” 没想到岚筠转过头,眼里亮晶晶的,“管,怎么不管,你为了挣钱都兢兢业业的,我还能任凭他们欺负?”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没关系也不要紧,程愈听她这样说已经很高兴了,“哟,这回知道反抗了?有想法?” 岚筠微微一笑,“等我好消息吧。” 程愈放下心,也笑得灿烂,摸了摸岚筠的脑袋,“那就等小云的好消息,大不了把学校拉下水,你辞职我卖了车带你去养老。” 岚筠拂掉他的手,“拉倒吧,寻死也不是这么寻的。” 正说着,视线的一角却忽然注意到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女人,岚筠吹了一声口哨,立马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趣地问旁边的人:“来喝酒还有节目可看,你这安排很到位。这是风债找上门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