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极为稔的五官组合成,那张引无数影为之疯狂的,也常常使她沉沦情的,脸。 如今,她亲眼所见,瘦削的,快成了一副骷髅鬼。 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都有逐渐稀疏的架势,眼窝处蔓延的青黑,鼻梁处青青紫紫的痕迹错浮现,两颊的都开始凹陷,干涸到起皮的嘴叠加不少咬伤的血痕。 颤抖的手,逐渐远离,杂的头发又重新盖回到拧成一团的眉眼上。 呼抑制不住的沉重,夜晚有些凉的空气和从脚底升起来的寒意透过孔钻入身体,血都像被冻住一般,停滞不前。 踉踉跄跄地扑上去,想要去扯,去拽,黏在他身上的电片。握住的时候,却担心他疼,慎之又慎,轻轻柔柔地,替他除掉那些伤害。小部分不幸和身上的伤口粘连在-起。她咬住舌尖凝神,专心致志地,一点一点撕开,恶狠狠地丢在一边,然后解开手脚上的枷锁。 缓缓地摸上他意识混沌的脸,指尖轻触揪成一块的眉心,声音哽咽,按耐不住的委屈扑面而来:“梁季泽,你现在真难看。’ 泣着,偏头,软软的嘴印在深陷的眼眶上,还带着独属于她的馨香:“但是我不嫌弃你。’ 额头抵着额头,肩膀一耸一耸,就如两只岌岌可危的动物相互依靠汲取彼此之间的温暖。 乔桥凭借脑海中孱弱的记忆和医学知识储备,好不容易才给梁季泽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做了个简易包扎。翻查他的身体时,每一处的触目惊心都让她恨不能把天堂岛上的人拖出来千刀万剐。 屋外的夜越来越深,梁季泽仍然处于昏睡状态,但以免夜长梦多,乔桥不得不准备动身。临走前,她去外面的长桌上搜刮一圈,发现有几个淡黄的试剂瓶上有 nutritional的字样。好在这么多年英语的熏陶在关键时刻还是发挥了作用,依稀记得应该是营养还是什么的意思,欣喜过望,翻拣一番,全部揣在兜里。 乔桥咬牙,深几口气,使劲才将梁季泽到她的背上。成年男的体重不容小嘘,更何况是常常健身的人。不算轻的身躯在身上,还要分心去注意身上的伤口,人也时不时地无意识下滑,她只好环住他的大腿固定在两侧。男人的头倚在她的肩膀上,仿佛应到了安全的环境,均匀的呼铺洒在肩头,沉睡地十分安心。浅淡的呼和着她的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噩梦般的小洋房。哪怕已经嘴泛白,呼不匀到就差只有出气没进气,憋气憋到脖子上的青 筋都鼓起来,但身上的疲累本抵不过对生的渴望,如同颈鸳鸯般融入漆黑的夜中。 乔桥边走边想,略微权衡,还是决定往天堂岛核心走。一来,那里地方大,可以暂时躲避克隆梁的追捕。二来,那边的东西都是免费的,至少生存不会是问题。三来,也许可以联系上宋导,毕竟他们有联络通道。 一路提心吊胆防备会有突然杀出来的人,手都不敢远离把半寸,时刻保持待命状态。但不知为何,不仅没有追来的人,而且一路都很顺利,仿佛有人给她开后门一样。只是在这种时候,乔桥也来不及细想,只是庆幸自己终于被开了眼的好运之神眷顾了,然后不停地祈祷天堂岛的磁悬浮24小时营业。 绕了一个大弯避开之前所在的酒店,一鼓作气赶到了车站,冲到窗口前买了两张车票。背上的梁季泽早就被她用衣服盖住了,否则血糊糊的一个人肯定会引起别人侧目的。她的心就像过山车一样上蹿下跳躁动不安,直到坐上列车,才舒了一口气,借着光细细打量梁季泽。 分别的子也不长,细数应该就半个月,怎么就狈得像初秋的残荷一样呢?整个人萎靡了一大圈,面黄肌瘦,就像是个褪了一层皮的骨头架子。不过,好在还有一口气。 乔桥看着窗外飞逝而去的光影,对不可知的未来茫不已。只是就算做再多的打算也不会按照她设想的那样按部就班的进行,现下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LZ1915.Com |